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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才云三也表示很委屈,“我已经看了那只貂,顺便觊觎了它一下而已嘛!你也太为老不尊了,既然连我的头都敲!”他捂着头哭唧唧的。
确实如他所说,他已经看过灵儿并开了一些药,现在灵儿服下后眼里精神了些,觅缙喂它吃一些东西它也能吃下去了。觅缙总算开心了一点。
白晚吟也没有想到那么短时间内才云三居然真的把灵儿“救活了”,心里想着他这药仙的名号也还算名副其实嘛。
才云三笑眯眯地对她勾了勾手,“女娃娃,跟我来一下呗,有话想和你聊聊。”
说起来也有些伤感,自己终身未娶,收过的弟子不少,现在却只有一个余漫儿时常会想起他,会给他写信。
白晚吟跟在他身后,她隐隐约约能想到才云三要和自己说的事情应该和自己母亲有关。
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可惜自己早已没有了多少印象。
“女娃娃,你刚才说林雯雪是你的母亲,那她现在过得好吗?”说起来他当年收林雯雪为徒的时候,她才不过十岁,但天资聪颖,又懂得勤奋刻苦,可把他激动坏了。
可是六岁那年她就自请出师了,再后来他就没有了她的消息。
“她……已经去世了。”
才云三的眼神一下就清醒了许多,他平常习惯眯着眼睛看人,时不时也会喝上两口酒,仿佛真的是半醉半醒的姿态。
“什么?”才云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自己最宝贝的徒儿啊,你走了怎么也不跟为师说一声啊……
“她十几年前就走了。前辈,你别伤心了。话说,你和娘亲是什么关系啊?”
难道当年才云三救过娘亲?
“她是我徒弟。”才云三有些悲痛,抹了抹眼泪,其实也没有真的掉下一颗眼泪来。
白晚吟现在还没有查到娘亲真正的死因,她只是觉得这件事情与杨柔有关。可是如果娘亲真的是才云三的弟子的话,她跟在他身边也有六年时间,不会轻易被杨柔下毒害死才对啊。
她抽搐着,想问一下当年的事情,“前辈,你既然是娘亲的师父,那你可知道当年娘亲喜欢的究竟是谁?”竟然为了那个画师不惜与林家断绝关系?
才云三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好好的,提那个人干什么?”
他知道!白晚吟心里涌起一丝希望,“娘亲是病死的。可是我记忆中母亲身体很硬朗,而且全府上下都称呼她为程氏,也不敢提起她。我想知道更具体的为什么。”还有,她父亲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究竟为什么会允许母亲再次改嫁?
“那人是个混账。”才云三憋了许久才憋出了这句话,说完后又狠狠灌下了一口酒。
“当年林家权势如日中天,连皇上也要忌惮几分。那个画师不是什么好人,当官发财是他最大的愿望。他跟你娘在一起也是想要平步青云,在朝廷当个一官半职的。”
当年林雯雪为了那个男人,一来自请出师,耍了心计在他提出的药试中赢了他,随即出师;
二来与林家断绝了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她心里怀揣着为那男人洗手作羹汤的愿望,认为这世间的爱情都是纯洁、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简而言之,她就是个小女孩,很容易被花心的男人给骗到手。
她甘愿与那画师同甘共苦,那画师却不想和她过那么清贫的生活。
听说后来那画师抛弃了她,娶了一位公主当了驸马,但第二年堕马而死。
而她也在父亲的安排下嫁给了他人。
只是没有想到,不过短短几年她就离世了。
白晚吟有些心寒,原来自己的父亲居然是这样的人。
她叹了口气,安慰才云三道:“前辈,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别难过太久。”
说完她就去看灵儿了,留下才云三一个人在原地一口一口喝着闷酒。
不过三天,灵儿就已经恢复了生气,又能继续活蹦乱跳了。
觅缙高兴得给才云三不断磕头道谢,甚至还主动出钱帮他买了好酒回来。
但才云三记仇,他敲敲自己的头,凶巴巴地道:“我可记得你连老子都揍过呢!现在才想来讨好我,哼。”
觅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前辈,我知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呗。”
几人又好好相处了几天,才云三又要继续云游其他地方了,这紫桑寺呆腻了,就得换处地方。
而白晚吟他们也该返回京城了。
几人好好道了一次别,登上了不同的船只,在渡口相别。
来时是一番心境,回时则是另外一番心境了。
心情愉快多了,觅缙看什么也和以前大有不同了。甚至为了感谢白晚吟这次帮他的大忙,他还允许白晚吟随便提一个要求,他能做到的都会做到。
彼时,正是日暮时分。天边的火烧云大片大片出现,像是一段由织女织出的上好锦缎。漫天云霞翻涌,温柔的光四溢。一切入眼皆是美好而温柔。
风也可爱,水也可爱。
白晚吟挠挠头,看了看他的神色,小声说道:“我希望你能尝试着放下,重新接受凌国大王子这个身份,回到凌国。好好与你的父皇谈一下。”
毕竟现在容景还在凌国,听说谈判进行得很不顺利。他到现在也没有见到凌王的面。但如果觅缙肯为他说话的话,应该进程会顺利一些吧。
觅缙立在船头,玉树临风,肩上还卧着一只可爱的雪貂。而他在听了白晚吟的话语后,唇边的笑容一下凝固了。
那个地方,对他而言,是家,也是囚笼;那些人对他而言,是亲人,也是仇人。
他怎么能接受那样的过去?又要怎么劝自己放下?
“你让我想一想吧。”觅缙轻声回答道。
回到了京城,两人看起来却像是疏离了很多。
觅缙把她送回兖王府,看见她的神情同样有些落寞时,终于忍不住还是答应说道:“好,我答应你的要求。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