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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云，谁是泥，凌灵不用再问一句都会清清楚楚。
轻语那个丫头命这么好，有一个尽力维护她的纳兰公子，还有一个对她好的侄儿。
咳咳，她自己也有一个侄儿，对她也算马马虎虎，勉勉强强吧。
言归正传，既然那个表妹确实长得很丑，纳兰仙儿也没有对她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会不会是轻语她自己想多了呢？
额，额，这样说朋友好像有点不怎么好。
“夜公子，轻语她跟纳兰公子的表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并无。”
好冷啊！就跟天山上的寒冰一样。她说了那么多话，而他才说了几个字。
“你说你是不是在冬天出生的啊？怎么比万年寒冰还要冷呢？”
说完她才后悔，这个家伙还真是冬天出生的。据说西楚的太子殿下次南夏的太子殿下刚好大半个月。
以为他又是几个字就要打发她，没想到他竟然跟她说了很多。
有些应该连西楚百姓都不知道，他对她也真是放心。
比如说，西楚的七王爷原来是在南夏，后来对轻语的母亲一见钟情，所以有了这个女儿以后，将她宠的无法无天。
说到这里，凌灵便想起来了自己的父亲。
她记不得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书房里的画像也只有他三分神韵而已。但听府里的人说，父亲特别特别宠她，只要在家就会将她抱在怀里。
就连外祖母都说，当时看到她是个女儿，自己都慌了，就怕她父亲回来怪罪，没想到她父亲竟然无比的开心。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社会，父亲对她的宠爱可谓是无人能及，给她用的所有的一切无一不是最好的，甚至毫不避讳的让母亲喂养她，家里的奶娘基本就是摆设。
父亲对她的好，几乎全部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她自己真正感受到的，就是他为她铺好了一条康庄大道。
凌风说，父亲当时可以不用死，可他愿意用自己的死来换取十几万将士和太子殿下的姓名，为自己的女儿博一个锦绣前程。
在他那个位置，除非再进一步，否则便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而他选择退了一步，只为给她换来百分百生机。
别人眼里的右贤王嚣张跋扈，坏事做尽，但她眼里的父亲却是柔情似水，对她呵护备至。哪怕全天下的人都去骂他，她也没有说他一个字的资格。
那可是世上最好的父亲啊！
可惜，她对他没了印象。
想着，想着，一行清泪慢慢滑落。
“小姑姑，谁欺负你了？说出来，我帮你报仇。”
“没有谁，只是突然想起父亲来了。”
说起那位，凌夜虽然没见过，但知道他是燕然的大英雄。
如果没有他，今天也不会有燕然了吧。听说他对小姑姑极其宠爱，比起当年的沈奇志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右贤王唯一的掌上明珠，别人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这是当初流行的一句话，现在也有很多人会在右贤王忌日的那一天提及。
战场上的大英雄，宠爱女儿的父亲，让人们渐渐忘了右贤王的劣迹斑斑。提及他的时候，一般都是为国捐躯，或者说他对多灵公主的宠爱。
从小跟小姑姑一起长大，凌夜明白这件事情是她心里最不能触及的一根刺。
想要安慰她，却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话，只能默默牵手她的手。
“小姑姑，我一直都在。”
凌灵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叶子，借我靠一会儿好不好？”
“好”
这一刻，她就像是一棵娇弱的花骨朵，遭受风雨之后想要寻一个避风港。
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哪怕坚强如她也不例外。
正准备敲门的人将手默默收了回去，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同离开了。
“主子的事情对小姐的打击很大，这些天必须要牢牢看住她，不要让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二公主三日后在情人湖给丞相府的公子庆生，小姐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画舫。”
他们小姐从来都有自己的主意，他们谁也劝不动。
“凌风，我们的职责是要好好保护小姐。她不能出一丝一毫的意外，你明白吗？”
“不如偷偷告诉夜小姐一声，让她将小姐带去别的地方。不跟二公主他们碰到，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先不说那位夜小姐能不能让小姐去别的地方。就算三日后见不到二公主他们，以后也会想尽办法去接近他们。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小姐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呢？
……
一夜过后，凌灵又变回了那个活力四射的姑娘。
拽着夜轻语满大街乱跑，最后实在是太累了，才找了一家茶楼来歇歇。
“灵儿，你说你的精力怎么这么好呢？”
逛了三四个时辰都不带喘气的，真真是让她太佩服了。
“我自幼练武，体力比平常人好一些。”
“难怪呢，你体力这么好。”
不过她没有感觉到灵儿有丝毫的内力，是灵儿的武功太强了吗？
“不瞒你说，我也是从小练武，不过水平不怎么样。你应该很厉害吧，我都察觉不到你的内力哎。”
“一般一般，跟你不相上下。只是你我所修炼的功法不同而已。”
“我知道你谦虚，不过我也不会受到打击的。能有一个武功高强的朋友，以后我的安全又多了一份保障了。”
敢情您交朋友是为了多一分生命保障啊？
凌灵哭笑不得，这个丫头也太单纯可爱了吧。
“你这样的性子，一看就是从小被人宠坏了。西楚的静姝公主，一出生就被无数人捧在心尖上，果然名不虚传。”
“咱们彼此彼此，我知道你也是从小被人宠爱的姑娘。”
“哦”
凌灵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莫非是轻语对我不放心，特意派人去调查了我的身份？”
“切，用的着这么麻烦吗？”
夜轻语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从小被人宠爱的姑娘，她们看起来人跟别人不一样……”
“她们肆无忌惮，横冲直撞，明媚而张扬。而那些在夹缝中生存的人，她们必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在任何时候都一样。
“你看起来不谙世事，没想到竟然还会懂得这么多道理。”
“心思越单纯的人，越能分得清真心与假意。她们或许没有很深的心计，也看不破别人的计谋，但她们可以透过现象看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