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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你将他抚养长大，也算对得起你二弟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剩下的事情就靠他们自己去闯了。”
“你镇守边疆几十年，陛下就是再放心，也绝不会让他入朝为官。就算是录用了，不过是一些闲散之职罢了，反倒还困住了他。”
“虽说他是你的侄儿，可毕竟是你唯一的侄子。除了太子妃，他是你最亲近的人，你觉得陛下会对他放心吗？”
宋狐狸说的这些，他何尝不明白呢？
只是觉得对那个孩子来说太不公平，满腹经纶却无用武之地，就是当个闲散的文官恐怕也是难上加难。
二弟当年惨死，弟妹接着殉情，他们留下这唯一的血脉。因为他而……
这让他怎么过意的去呢？虽说陛下对他放心，也还是将玉儿留在京城做人质，他一年只能见那么一次。
“江南的事情终于平定了，西楚的那个间者也找到了，殿下为何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呢？”
“或许是这么多年经历的坎坷太多了，运气突然好了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古人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殿下时刻保持警惕也是好的，我也觉得事情太顺了，反而有些不怎么踏实。”
并非是他们多心，事实本就是这样。找了那么久的人居然自己露出了马脚，不是太匪夷所思了吗？
“淑妃一向小心谨慎，在宫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如果不是陛下想要让柳家和白家内讧，也不会封她为妃。”
“说她是西楚的间者，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可在她宫里找出来那些东西……”
那么多易容换颜的丹药，还有那些朝中大臣的喜好，这些东西又作何解释呢？
“殿下和娘娘不必猜了，我方才打听到一件事。原来这淑妃入宫前对徐大人情有独钟，想要嫁进徐家被无情拒绝，随后才入宫做了修仪。”
“当年徐大人和夫人死的蹊跷，那场祸事又是冲着徐夫人和徐时来的。除了淑妃也想不出第二个人会这么做。”
“老国师与人为善，朝中没人跟他结仇。徐大人为人正直，对应酬之事向来是敬而远之，不讨好也不得罪。那人又是专门针对徐夫人和徐时，原因不难猜测。”
无非就是因爱生恨，想要将他们除之而后快。传说淑妃日日吃斋念佛，大约也是为了当年之事忏悔。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如疯如魔。
“宫里最低调的就是淑妃了，从前以为她不爱出风头，如今看来，她大约是心如死灰了吧。”
“殿下说的极是，当年徐大人和夫人双双身亡，淑妃可是消沉了好一阵子。刑部的余大人还怀疑过淑妃，老国师苦苦相劝，余大人才肯罢休。”
沈景炎这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老国师神机妙算，余大人能看出来的，他没道理看不出来啊？
难道说，他从一开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老国师不愧是老国师，他的智慧无人能及！”
他没说清楚，时暮却听清楚了。揭穿淑妃，不仅伤了陛下的颜面，也会累及徐家。
最好的办法就是隐忍，等到时机成熟再报仇雪恨。此番淑妃也不是因为谋害他人性命才获罪，估计夜幽玄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看来她在西楚过的很好。听闻夜幽玄向来都是随心所欲，如今肯为了她而细心谋划，布了一张大网，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了。”
虞芊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沈景炎为什么说老国师睿智。
杀子之仇，他非但不计较，还让他人不要追究。为的不过是保一家安宁。
否则，宫妃爱慕臣子。甚至因妒生恨，杀了那位臣子和夫人。这样的事情传了出去岂非让人笑掉大牙。彼时徐家也会岌岌可危，被灭族都有可能。
过个三年五载，陛下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或杀或罚，谁又能救得了他们呢？
没办法，谁让这个世上最大的就是陛下，他想让谁死比捏死一只蚊子还轻松。
“如今淑妃死了，殿下大可以把它推到柳家身上。白家一直以柳家为首，现在有要脱离的趋势。再加上淑妃之死，不怕他们打不起来。”
“白家的官位不高，但转运使是重职，他们绝对不肯轻易罢手。或者殿下可以找个机会给他升一下官，也好让他有鱼死网破的实力。”
明升暗贬，这个办法倒是不错。
“太子妃果然聪慧，难怪殿下这么多年对你念念不忘。”
“九华山最近不怎么太平，你也不担心呢？”
时暮连忙赔着不是，“我这就走，这就走啊。”
九华山是隶属皇室，谁敢在哪里放肆。这不是明摆着威胁他吗？虽说不会让她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担惊受怕总是少不了的。
他当然舍不得让她受到一点点伤害，所以就只能先告辞了。
虞芊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唏嘘，“没想到就连时暮也逃不过一个情字。既然深爱，为何会让她离开呢？”
“就是因为深爱，才不愿让她为难。”
嗯，也对。真心爱一人，就是看到他便会欢喜。他的喜怒哀乐跟你紧紧相连，他开心时你比他更开心，他难过时你比他更难过。
爱的深一分，这种牵连就会多一分。能够遇到一个这样对你的人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羡慕也羡慕不到的。
虞芊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在漠北纵马奔驰，潇洒一生倒也很好。自从遇到沈景炎，她的心一点点发生了变化。
假若没有他的地方，哪怕再好，也不算是好的。
……
紫姬觉得最近王宫里怪怪的，比如说，侍卫增加了近一倍，她身边的暗卫也多了不少。伺候她的丫头也被换了一波。
“王上让宫中增加了侍卫，又换了妾身的丫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王后尽管放心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威胁到你们母子的。”
不会威胁到她们母子，这么说，是真的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龙隐卫自幼就受到严格训练，又经过千挑万选。有他们在，王后大可安心，他们比南夏锦衣卫的防御能力强的多。”
“王上，这恐怕不合规矩吧。而且，您的安危远远重于妾身，怎能把龙隐卫安排在妾身身边呢？”
西楚的龙隐卫和南夏的锦衣卫性质差不多，但他们的主要职责是保护王上，情报的事情倒是次要的。
虽说王后也有几十个厉害的侍卫，却比不得龙隐卫敏捷，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