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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不必如此客气的,是臣妾应该做的。”安辞芩小退一步,拉开了与元蜜的距离。
虽说元蜜此人性子单纯,还想与安辞芩结交,且安辞芩也很是喜欢这样一个天真的姑娘。
但是,安辞芩知晓,她是公主,且是被皇帝与皇后捧在手心最是宝贵的女儿,若是她有任何的闪失,都是自己赔不起的。
最重要的,便是安辞芩明白,自己的心并不在深宫内,而是宫外。
迟早有一日,她会离开。
似乎察觉到了安辞芩的疏远,元蜜眼底闪过迷茫,伸手再次拉住了安辞芩的衣袖。
这次,安辞芩没再躲,只是未曾看她一眼。
皇后点了点头,似是对安辞芩的反应很是满意,她转头看向元乾:“陛下,华才人今儿有功,不如许她实现一个愿望。”
安辞芩顿了顿,抬眸看向元乾,见男子昂了昂首,算作同意了。
“如此,华才人可以许个心愿,本宫与皇上能帮你实现的,便帮你。”
皇后说这话,显然留了个心眼,是‘能’实现的,才会选择许她愿望。
若是不能的,那便免谈了。
若说什么才是安辞芩最想实现的,那便是离开这儿,与她的亲人寻一处小村庄,远离纷争,安宁的度过余生。
“臣妾……臣妾想见见亲人,许久未见,是真的想念了。”安辞芩颔首,眼底满是暗沉。
心底的真实愿望,终是无法说出口。
可若是能见见父母,便也值了。安辞芩盯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下来,一瞬原本和谐的气氛有些僵硬,皇后奇怪的看了眼面色微沉的元乾。
“陛下?华才人这要求也不算高,不如我们许了?”
见皇后都发话了,元乾沉吟片刻同意了。
安辞芩连连感激,行了礼便要离去,但元蜜却拽着她不肯放手,皇后蹙了蹙眉,声音微沉:“蜜儿?”
元蜜却丝毫不惧,嘟起嘴巴,摇了摇安辞芩的手:“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
安辞芩嘴角笑意不变,伸手将元蜜拽着自己衣袖的手轻柔扯开,对着她轻声柔语:“安平公主误会了,臣妾并未不喜欢公主,公主如此冰雪聪明,怎会遭了人嫌?今日只是有些晚了,公主早些和皇后回去罢。”
随后,朝着皇后福了福身,便转身无情的离去。
次日一大早,便有宦官领着安父安母前来聚央宫,一见二人苍老了不少的面容,安辞芩眼眶一酸,差点落下泪。
“阿娘,阿爹!”安辞芩上前一把抱住二人。
待三人分开,宁氏伸手摸了摸安辞芩瘦削的脸颊,眼底悲喜交加。
“芩……女儿啊!你怎么比之前更瘦了?”
意识到安辞芩如今已不能顶着那身份,二人更是难受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那日一别,再见已是过去了将近一年。
“阿娘……女儿真的好想你们。”安辞芩终是忍不住,黄豆大的泪滴颗颗滑落,砸落了一地的哀伤。
宁氏的面容虽依旧靓丽,可眼角的皱纹,与那花白的鬓发告诉安辞芩,她已经老了。
“莫哭莫哭,娘亲会心疼的。”二人再次拥抱,安父如此坚韧之人,见了此景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安辞芩转头看向安父,安抚的扯出笑容,以往所有的无望,再见了他们后心里安定了不少。
“公公,我们一家人想单独谈谈,你看这……”安辞芩上前,将一灰布袋递给了那宦官。
老宦官掂了掂,恭身弯腰。
“那杂家就不打扰华才人一家相聚了。”
见碍事的人终于走了,安辞芩关好门窗,急急拉住了宁氏的手:“女儿在这后宫中并未受委屈……但着实,不想待了,阿娘,若是我们一家人能逃离京都,你们愿意吗?愿意弃了那繁荣?”
她虽是拉着宁氏说话,眼神却一直盯着安父。
安父身居国子监大祭酒一职,安辞芩也拿捏不准他是否会为了自己抛弃富贵。
“芩儿是阿娘身上的肉,阿娘当然是愿意的!”宁氏想都未想,直接点头答应,却瞥见自己女儿眼神一直盯着安父。她横眉竖眼,伸手毫不客气的揪了安父一把:“你快些答应芩儿啊。”
“哎呦呦,你这个刁妇,我又未说不同意,女儿的话为父都听,不过是一官职,哪里比得上芩儿的幸福?”安父捂着自己的手臂呲牙咧嘴,这逗趣的模样毫无外边的严肃形象。
若是让外人瞧了去,必定惊奇不已。
虽说安父骂着宁氏,但语气中的宠溺却满是温情,望着两人毫无顾忌的玩闹模样,安辞芩羡慕不已。
试问世上哪有人能任由女人闹他,却百般纵容宠溺?
因着安父这一搞怪打岔,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也瞬间活跃了不少。
“谢谢阿爹阿娘。”安辞芩一笑,宛若百花齐齐绽放,呈现出她最是真心的笑容。
留他们用了午餐,待晚点,安辞芩便将将自己计划大致说了一遍后。
她让安父去霓裳坊寻季泽,让之想办法与她取得联系,再与两人聊了几句,那宦官便开始催促了。
见天色也确实不晚了,安辞芩恋恋不舍极了,最后与两人拥抱了一会儿,双眼含着泪望着两人走远。
二老一步三回头,自是和她一般不舍,但无奈安辞芩没有权利留他们过夜……自己迟早有一天会与他们团聚的!
安辞芩眼神坚定,望着漆黑的苍穹沉思。
她说的并未错,自己就是厌烦了每日的明争暗斗,每日的妃子刁难,都要小心提防着衣着食物,生怕谁恨极了她,想不开后直接下个药。
另一边的百华宫内,一身着雪白薄纱的女子斜卧软榻上,狭长的眼眸漫不经心的睨了眼下边的宦官,朱唇轻启:
“你是说,那华才人见了国子监大人?”
这宦官可不是今日引领安父安母的人么?只见他连连点头,神情信誓旦旦,不似作假。
上首的人捻起一颗葡萄,望着窗外,缓缓眯起眼眸。
那葡萄刚入口,陈楠伊便蹙起了眉,微低下头,将葡萄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