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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乱说一些什么?疯女人!”
林长洺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挥挥手,转身离开:“别耽误了我的时间。”
说罢,林长洺大步离去。
安辞芩跟着追了两步,便也停下了脚,满是迷茫和悲戚,看着少年的远行。
他长大了,肩膀也更为宽厚了,可以给人一种安全感了……可他不记得她了。
不记得她,怀胎十月费尽心思也要保住他的阿娘了……只因为,她错过了他整个童年。
安辞芩不禁苦笑一声,眼眶猩红却倔强着不愿意落下一滴泪。
有什么好难过,又有什么好怨怪的呢?是你让他自小没有了阿娘,是你没有在他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他忘了,不也是理所当然么?
安辞芩浑身无力,顺着墙角滑落,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缩成了一团,止不住的发颤。
一道道压抑的啜泣,于昏暗的角落显得何其的凄哀痛苦,听着就让人觉得揪心不已。
“长洺……阿娘的长洺……”
断断续续的声音饱含思念之苦,她逼着自己不去打听他的消息,逼着自己努力去忘了他,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可当她得知林长洺征战回来后,那颗死寂的心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
欢呼着,雀跃着。
想远远望上一眼也好,让她知晓自己的孩儿无恙也好,可当她瞧见少年郎之时,拉出去的手已经收不回来了。
如今,安辞芩后悔了,她应该憋着快要成疾的思念才是。
否则,既是让自己不痛快了,也令长洺心里不舒服,他已经够累了,自己还控制不住的麻烦他……安辞芩此时愧疚无比。
转角处,一道人影缓缓靠在了墙上,伸手捂住了心脏部位,略显稚气的俊逸面容上满是迷茫。
为什么?
他看见那女人之时,如此的难过?倒不是爱慕后得不到的心痛,而是一种隐隐约约、儒慕、渴望并期待的感情,极是复杂。
阿娘……林长洺恍惚了一瞬,这两个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他的生活中了。
自从他记事以来,对于此两字,都是无比陌生,或许某个日夜之时,自己无来由的呼唤一声,显得新奇。
他甩了甩头,觉得自己肯定是喝的有些多了,开始胡思乱想了。
罢了罢了,还是得快些回去。
林长洺晃晃悠悠的离去后,却未看见自屋顶上飘落下来的人影。
此刻是夜晚时刻,此人一身墨衣,似是要融入了无尽夜色中一般。
他看了一眼林长洺离开的方向,原地踌躇了一会儿,朝着死角走去。
待走近了,才看见小小蜷缩成一团的人儿,时不时颤抖的肩膀,让人心生怜爱之意。
不过,来人瞧见后也只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走近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安辞芩条件反射的抬头,对方熟悉的金色面具让安辞芩眼神一晃。
“季泽……”安辞芩喃喃,原本精致的发鬓,如今凌乱无比,湿润的衣袖和脸上的泪痕无不向他述说安辞芩是怎么了。
允泽墨想起了刚刚的男子,眉头微微一皱:“你为何哭?因为刚刚的男子么?”
也许是哭的过于狼狈的缘故,安辞芩的脑袋里糊做一团,愣愣的点了头。
见她难得的蠢货样儿,允泽墨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蹲下后与她保持同一高度:“何必呢?为了一个男子,将自己弄的如此狼狈?”
安辞芩有些莫名其妙,微微歪着头,满脸的不解:“他不认我,我不该难过吗?”
好不容易见着了儿子,结果是如此的悲景,安辞芩一瞬间觉得心累无比,哪怕是被陈楠伊陷害设计,她都没有觉得这般疲惫。
谁知,对方听了后,眉头微拧:“你同林长洺有过一段?据在下所知,他才十五有余吧?你还真是……饥不择食。”
显然,允泽墨完全误会了两人的关系,见了她这般的难过,还以为是爱而不得。
“饥不?!!”安辞芩愣了一瞬,才猛然反应过来,原本悲苦的脸一下子笑了起来:“甚么饥不择食?季公子,长洺是我的孩儿,我择他食作甚?”
这下,可轮到允泽墨懵圈了,忍不住眨了眨眼,一脸的迷惘:“你……孩子?!”
“噗嗤!不若呢?难道季公子以为是我的小夫子么?”安辞芩笑的更灿烂了,此还是她第一次见季泽吃瘪,那迷茫的模样,一下子将原本高不可攀的气质摧毁,显得亲人多了。
“咳咳!”
允泽墨单手掩唇,咳了咳,露在面具下的耳廊悄悄染上粉红,有些迥然。
他还是第一次显得如此迷糊,在安辞芩眼里,自己绝对是蠢笨好笑极了。
他倒是忘了,这个女人已经是孩子的阿娘了。
“对不住,这个……是在下误会了。”
“哈哈!没事儿,托你的福,我心情好多了。”安辞芩无所谓的摆摆手,起身拍了拍裙摆,恢复了一脸的淡然。
悲伤的痕迹,只剩红肿的眼和衣袖上的小片湿润。
“你为何又在宫中?今日好似没有什么宴席?”
允泽墨身子一僵,幽幽看了她一眼:“路过。”
“……您,还真是幽默。”安辞芩顿了顿,决定跳过这个话题,这人身份不简单,说不定是朝于探寻皇宫的探子……自己装作什么也不知晓就行。
不然,她还真担心自己被灭口。
两人一时无言,对视一瞬后,安辞芩不动声色的垂眸避开了视线:“公子,我不便在此久待,先行一步。”
“嗯……对了,林长洺刚刚已经被皇上收为了义子,或许以后你们能经常见面。”
安辞芩猛然回头,面上的情绪复杂无比,好似有欣喜有悲伤,甚至隐隐有些不悦。
“罢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我也无法左右他,你也瞧见了,他都不认得我。”
安辞芩摇摇头,转身看向远方,点点星辰闪烁缀满苍穹。
两人就此分开,安辞芩回了宫后洗漱一番,便沉沉的睡去。
好似以往无数的争斗,在阴谋诡计之下挣扎的疲乏感,也不如林长洺一眼的冷漠,与三言两语的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