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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星尘满意地再看了敖小小一眼，然后说：“给我准备和这套婚纱配套的新郎礼服吧。”
“好的。”服务人员很快找来与敖小小那件婚纱相配的白色镶金边的新郎礼服。
杜星尘本来便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那件新郎服正好一身。
“挺巧的，两件衣服都不用修改。”杜星尘付款的时候说。
服务员恭维道：“那是您与您太太身材好。”
“这倒不假。”杜星尘毫不谦虚，看了敖小小一眼后，又说；“不过吗，我太太还偏瘦些，等结婚后，要好好养点肉出来。”
服务员捂着嘴笑：“你俩真恩爱。”
敖小小勉强笑笑，低下头来。
杜星尘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刚才吃得有点撑，试衣服时腰里勒到了。”
杜星尘笑：“让你贪吃。”
试完婚纱，两人离开婚纱店，回家路上，敖小小问：“星尘，你喜欢我什么呀？”
“怎么突然这样问？”
“想知道呀，咱俩都要结婚了，可是我一直觉得我和你之间，了解得太少了，就觉得很突然。”
“突然吗？”
敖小小肯定地点头：“突然，意外，惊喜，惶恐，不安。”
“词汇量还挺丰富。”杜星尘毫不在意地说：“你呀，就是常常脑洞太大，喜欢胡思乱想。”
“我就是想问问，也没乱想。”敖小小闷闷不乐：“就是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我这样一无是处的，你喜欢哪点呢。”
杜星尘瞥了她一眼，小姑娘满脸写着不高兴呢，这是怎么了？随口答道；“瞎讲，你哪里一无是处？你做饭很好吃，乖巧听话，性格爽直，有点小脾气但不任性，懂道理，长得也漂亮，哪哪都好，可以了吧？别撅着嘴了，那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
“来，笑一笑。”他哄着。
原来，在杜星尘眼里，她这么多好啊，敖小小却一点都没高兴起来。
那些是她本人吗？或者说，在杜星尘眼里，那些是她的优点？
她其实不是这样子的人啊……
何况，她从杜星尘的夸奖里，听不到半分爱恋。
勉强地笑笑：“星尘，我好看吗？很多人说我长得没有我姐好看。”
“谁说的？特别好看，比你姐好看多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杜星尘调侃道：“是不是谁打击你的自信心了？别理他们，都是胡说八道。”
“没有。”敖小小双手在膝盖上搅来搅去，望着倒镜镜中自己的脸，木然说：“我对自己的长相，一直挺自信的。”
事实上，她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自己的这张脸，杜星尘喜欢的，不只是她的长相，只是因为，她与她特别像。
这让她觉得难受极了。
敖小小默然低头，杜星尘看了她一眼，貌似不经意般说：“话又说回来啊，我还从来没听你向我表白过呢。”
“男人要什么表白？”敖小小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顺口便回复了一句。
杜星尘乜眼，唇角不快地冷冷提起，语气却淡淡的：“真奇怪，女人要利益的时候就要求男女平等，不想付出的时候就女士优先？”
“婚姻是利益吗？”敖小小掉转头来，看着杜星尘，认真地问。
“那要看你怎样想。”杜星尘笑笑：“有的时候，婚姻本来就包括利益相关，只要适度，双方乐意，都没问题。”说到这，他迎上敖小小的目光：“在我觉得合适的范围里，都可以。”
这话里，暗示的含义很明显，于杜星尘而言，他是在提醒敖小小，她可以利用他，但要适度。
在敖小小听来，则是，我给你婚姻，你要知足。
两人的想法，差得南辕北辙却毫无所知。
敖小小冲他咧嘴一笑：“你觉得好就好。”
话聊到这里，便不太聊得下去了。
杜星尘有些烦躁地踩重油门，将车开得飞快。
敖小小也紧闭着嘴，她知道杜星尘不开心了，为什么不开心，她不清楚，但现在她也很不开心，一点哄他的意思都没有。
两人沉默着到了家，周姐已经下班了，敖小小去厨房看了看，回转出来对杜星尘说：“冰箱里没有菜了，我去超市买点。”
杜星尘说：“算了，中午吃得挺多的，晚上简单点，随意下碗面条就行。”
“我中午吃得多，你中午又没吃什么，一天就吃二顿，营养要跟不上的。”说完，抓了车钥便出了门。
车开出小区，她就近靠边停下来，靠在车椅上，重重叹了口气，合起双眼，一直隐忍着的泪珠，自眼角滑落。
她一直以为，杜星尘偏爱顾夏，对林程特别好，是因为对顾家失踪的女儿顾暖宝有歉意。
却原来根本不是这样子的！
她自嘲地笑了。
杜星尘喜欢的女人，居然是夏跃然？
微信屏幕上的字迹到现在还历历在目，在她眼前超清晰地晃荡。
很气，又很伤，说不出来的郁闷与难受。
特别是那一句：“我马上过来娶你。”
敖小小仰起头，泪水滚滚而下，打湿了脸颊，流得满脖子都是，她知道她现在的样子一定极丑极狼藉，可是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张大嘴，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就那么仰天无声地大哭。
就是很痛的感觉，比那天向卓清轩提出分手的时候，更加地痛。
当一个人，全心全意依赖着另外一个人，把他当作了天，当作自己今生遇到的最好存在的时候，突然间发现，那个人，所有的好，其实给的都不是你。
而是你面皮后面他臆想的那个她。
多么的可悲复可叹！
哭了一会后，敖小小抽抽噎噎地拿纸巾擦了脸，收拾干净自己，去超市了。
敖小小知道自己没出息，然而，她能怎样？还能离了不成？
这社会，是靠血性，气性和傲骨就能活下去的吗？
不能？那就算了，至少，杜星尘能做到对她好，而她……
敖小小坚决不肯承认，她离不开杜星尘。她只是认为，她做了个最好的权衡，取了最容易走的那条路，她也明白她做出这样的决定就其实挺卑微的。
那又怎样呢，她是个务实的人，两害相权取其轻，不就是不爱她吗？当作爱就是了！
反正，他那个白月光，他这生怕也求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