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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在哪？”敖小小接通电话急急地问。
“在城区医院急诊室，颅内积血，要马上手术，你过来吧。”
“怎么去了城区医院？不是说好到上城医院的吗？”敖小小急了，城区医院说得好听叫城区，其实就是个社区医院性质的小医院，有几个退体的老医生坐外镇，平时看看感冒发热，挂挂水什么的还行，遇到大病重症的，别提医护人员了，首先医疗设备就达不到要求。
“那边开不了刀，转到上城医院来。”敖小小说。
“不行。”敖思雅一口回绝；“我在上城医院实习，我绝对不要让人知道我的母亲是这样子的人。”
敖小小气急反笑：“是什么样子的人？妈是犯了罪还是怎么了？见不得人？有本事你别出生在这个家里啊！”
“你以为我愿意？如果可能，我根本不愿意出生！”敖思雅骂道：“谁愿意有这么个家？活受罪不提，还丢尽了脸！”
“我不和你吵，你现在马上把妈转院过来。”
“不可能，我已经签字手术了，现在妈在手术室外等手术，你过来交钱。”敖思雅啪嗒挂了电话。
敖小小气得手都哆嗦了，二话不说叫了出租车直奔城区医院。
城区医院狭小的急诊室里，人挤人，都是来挂水的，大医院输液处人多为患，很多病人选择在大医院看完病后，开了药到这边来挂水。
敖小小去问讯处问了手术室在哪，急忙赶去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倒是冷清清没什么人，一张活动病床孤零零摆在手术室外，李银花裹着白色的被单躺在那里，面如金纸。
敖思雅远远坐在走廊尽头，看到敖小小过来后，跳起来：“走吧，去缴费处。”
敖小小寒着脸：“交什么费，转院。”
护士在一旁说：“我们也建议转院，这种开颅手术，我们不太有把握。”
敖小小狠狠瞪了敖思雅一眼，转头对护士：“在哪里办转院手续？”
“转院可以，不许去上城医院！”
“妈的命重要，还是你的面子重要？！”敖小小怒了，大声问。
“都重要！”敖思雅说：“上城又不是只有一家医院，总之，不许转去上城医院！”
“上城医院是最好的医院。“敖小小冷声说：“你如果怕影响到你，你可以离开，不露面没人知道你是妈的女儿。”
“废话，上城医院上上下下都知道我和你是姐妹，你带妈过去根本就是打我的脸。”
敖小小气急了，正待继续争论，病房上的李银花吃力地扬起手，“小小。”
敖小小赶紧过去；“妈，你别担心，我马上给你转院，做完手术就会没事的。”
李银花张着浑浊的双目，直直盯向敖小小的方向：“不去上城医院。”
“妈！开颅手术是多精细的手术，不去上城医院哪里能有保障！”敖小小急了：“你别犯糊涂。”
李银花喘了口气，然后低语：“死就死吧，我也活够了，不能丢四儿的脸。”
敖小小没话说了。
“还转院吗？”护士问。
敖小小点头：“转。”然后问敖思雅：“你说吧，转哪，其他医院的水平我都不清楚。”
李银花开口后，敖思雅一直在发愣，这会敖小小问到脸上，才想了想，说；“有钱的话，去帝晨当然是最好，他们家心脏外科与脑外科都是极好的，比上城医院还要强。”
帝晨，上城最好的私人医院，传说般的存在。
然而，哪来的钱呢。
最终还是转去了上城医院，是城区医院医生的建议，x光片拍出来后，情况不太乐观，目前做这个手术水平最高的，只有上城医院脑外科的东华城。
敖思雅坚决反对，杜星尘的一个电话解决了所有的问题。
姐妹俩争持不下的时候，杜星尘打电话来问她们怎么还没有回家，敖小小把情况一说，杜星尘马上说：“我来安排。”
转院途中，敖思雅骂：“你真是太卑鄙了，竟然在杜老师面前诋毁我。”
敖小小低头刷手机，眼皮都没抬，慢吞吞说：“如果你觉得我实话实说是诋毁的话，那证明你自己也明白，自己做事多么没有道理可言。”
敖思雅冷笑；“是，我不讲理，我没良心，你圣母，行了吧？有本事你自己一个人处理，你别让我陪着来啊！”
“你完全可以现在就离开。”敖小小不想再与她说话了，这个人的良心，被狗吃了。母亲病成这样，她还有心思吵闹。
“我为什么要离开，我离开好让你继续在杜星尘面前诋毁我是不是？你是不是一定要把我的前途全部毁了才甘心？你不把我捆绑着和这个家一起死就不行，是不是？”敖思雅的质问一声高过一声。
“神经病。”敖小小骂了一句后，再不理她了。
“别吵了，你们俩个人！”一直沉默不语的李银花突然开了口，声音虚弱而颤抖，“停车吧，我不去医院了，送我回家。”
说着，挣扎着往起爬，吓得救护车上的医生急忙按住她：“千万不能动！”
又对冷脸相向的姐妹俩人：“你们俩个人，要吵下车去吵，病人面前嚷嚷什么？不想病人死，就都别说话了。”
敖小小按住李银花：“妈，我错了，你安心些，别管其他事。”
李银花依然情绪激动地要回家。
敖小小气得一脚踹向敖思雅，吼道：“说话，你到底要怎样，你是想眼看着妈死在你面前才遂心是吧！”
敖思雅被她踹得晃了下，想骂，眼看着周边护士医生没一个给她好脸色的，才憋着气生硬地说：“你们一个个就是见不得我好。妈，你也别闹了，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想回家，我也不会让你回家找死的，就这样吧，烦透了！”
李银花被她一吼，安静了，闭上眼侧过头去，敖小小看到有浑浊的泪珠自她眼角滚落。
想说什么，终是熬住了没再开口。
救护车开到上城医院，医院的绿色通道已开，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车直接便进了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