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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你在这里我才不放心。”顾夏撅着嘴;“我小命差点儿送你手上了,我可求你了,有多远给我走多远吧。”
提到这事,陈家佳就内疚得不行,“顾小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废话,你要是故意那就是蓄意谋杀!”顾夏闭了闭眼,累死了,刚被洗胃的身体虚弱得不行,还得听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叽叽歪歪,真的好伤啊。
“说了无数次了,不许叫我顾小夏,我叫顾夏,你听不明白吗?”
“好的,小夏,哦不,顾小夏,哦,不是,顾夏……”陈家佳觉得自己把头都绕晕了,然后来了一句,“你姐姐叫顾小小,你不就应当叫顾小夏吗?”
“好有道理啊!”顾夏咬牙切齿地按响紧急呼叫铃。
不一会,护士冲了进来,紧张的神情看到顾夏精神抖擞靠在病床上后,松弛了下来:“请问有什么事吗?”
顾夏指了指陈家佳,有气无力地说;“麻烦把这个女人请出去,我看到她就感觉再次食物过敏。”
陈家佳气得要命,她虽然泼辣,家教却是极好的,公共场所的道德理念以及待人接物的应有礼貌俱全,护士来请她离开,她不能说什么,只得跟着走了,走到门口,回转头来,冲着里面的顾夏伸舌头扮了个鬼脸。
“明天早上给你送早饭来。”
顾夏吓得一哆嗦,直接一嗓子嚎出来:“不要,我还想活着过80岁生日。”
陈家佳哈哈大笑,甩着手走了。
陈家佳一走,顾夏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然而……他睡不着了。
所以,这该死的女人哪,把他闹得睡意全无,自己拍拍身后回家睡大觉去了?
想得美!
于是,陈家佳这一晚上,手机响了无数次,全是顾夏,电话打过来的理由五花八门。
“我肚子疼。”顾夏幽幽的说。
“肚子疼?那正常,你是吃坏了东西,当然会肚子疼。”陈家佳打着哈欠随口安慰。
“放屁的吃坏东西,明明是你存心害我,明知道我不能吃花生偏偏在莲藕汤里放花生!”顾夏怒了。
“冤枉,那花生真不是我放进去的啊。”陈家佳说:“谁知道我自己炸花生米吃,会掉了粒花生在那汤里面呢!”
陈家佳这次是真的冤枉,顾小小走之前,拜托她照顾自家肠胃有问题的弟弟,把所有顾夏不能吃的,过敏的东西都列了出来。
花生赫然排在第二位,她怎么可能在汤里放花生呢,鬼知道为什么会掉了粒花生进汤里,并且,顾夏也太没用了,就一粒花生,差点把他就给整死了,真是没出息。
陈家佳话是这样说,实质上,她心里还是有歉意的,不管怎么说都是她不小心犯的错,人家孩子为此差点儿没命,跑去医院折腾了半天,吃了好多苦。
刚才看他可怜巴巴的躺在那里,小脸苍白无力,她就后悔得不行。
好吧,既然都是她的错,她也就不嘴硬了。
再次向顾夏道了歉。
顾夏哼哼唧唧收了电话。
不过半小时,陈家佳刚刚入睡,电话又来了。
还是顾夏。
“什么事啊。”陈家佳半睡半梦地说。
“陈家佳,你看看窗外。”
“看窗外做什么?”
“去看啊,快去看。”顾夏的声音突然变得悠远。
陈家佳顿时毛骨悚然。还真听话的握着手机转过头去看窗外,当然什么都没有。
“窗外什么都没有啊?”
“什么都没有吗?你看仔细了?”顾夏声音里充满诧异。
“嗯,没有。”陈家佳再次确认了一下。”
“没有就对了!”顾夏哈哈大笑着挂了电话。
卧槽,小混蛋玩我!
陈家佳决定关了手机睡觉。
手都按到关机键了,迟疑了,万一小混蛋半夜有什么意外呢?医院通知找家属都找不到人。
不敢关机,放静音和关机区别不大,陈家佳咬咬牙,顾夏,你做个人,不然姐姐真的会收拾你的。
结果,一个多小时后,顾夏估摸着陈家佳被吵醒后,再次入睡得差不多了,又打来了电话。
电话铃一响,陈家佳睁开朦胧的睡眼,看了眼来电显示,有心不接,又怕这小混蛋真的有什么事,只得抓起手机。
“喂。”
“陈家佳,起床了。”
叔可忍婶不可忍!
陈家佳冲着话筒吼了一句;“顾小夏,你给老娘等着!”
跳起来穿衣套鞋,抓了车钥便出了门。
一路飙车到了医院,陈家佳冲到vip病区才发现,这个时间点,vip病区已经关门了,她根本进不去。
要想进去就得按门铃,让值班护士来开门,还得有个正当理由。
难道就些罢休,打道回府,明天早上再来收拾顾夏?
不成,这绝对不是她陈家佳的风格!
陈家佳一扭,下了楼,开车飙去了离医院最近的夜市大排档,自己先吃了碗馄饨,然后买了一碗,打包上车,回到医院。
到了vip病区,按响门铃。
过了好一会,对讲机才响起来,护士小姐带点不耐烦的声音问道:“请问是哪一位。”
vip病区,护士礼貌用语就是好。
“不好意思,我是5号病房顾夏的家属,他说现在饿得难受,让我送点吃的来。”
里面没有回复,不过,几分钟后,她面前的电子锁自动开了,咔嚓一声,在凌晨空无一人的医院过道中,特别清楚。
陈家佳推门而入,路过护士台时,点头哈腰与护士小姐打了招呼,举着手上的快餐盒:“不好意思啊,大晚上打扰你们了,实在是我弟弟饿得太厉害了,你们知道的,他洗过胃……”
护士挥挥手;“进去吧,下不为例啊。”
陈家佳连声说谢谢,一路小跑的到了顾夏的病房门口。
病房里还亮着灯,臭小子依然没睡。
刚要推门,手机在口袋里又震动起来,陈家佳拿出来一看,嗬,还是这个小混蛋。
她按了接听,听听这小混蛋又玩什么新花样。
压低声音,她轻声喂了一声:“你又有什么事啊?”
顾夏在电话里吃吃的笑,显然非常愉快:“没什么事,我就想问问你,刚才起床上厕所了没。”
陈家佳咬牙:“起了,上了,不但起床上了厕所,还顺便下楼吃了顿宵夜,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没有了,晚安。”顾夏笑着挂了电话,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三点半,不错不错,过会四点半再叫她起来消化宵夜。
正得意地笑的时候,病房门被人砰的一下推开了,顾夏吓了一跳,抬头看过来,陈家佳气势汹汹地提着罐东西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家佳?”毕竟顾夏做贼的心虚,隔着电话他敢调皮,当着陈家佳的面,顾夏有点怂,毕竟扰人清梦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陈家佳逼过去,皮笑肉不笑:“顾小夏,我来叫你起床吃宵夜呢。”
“我本来就没睡。”顾夏硬着头皮说:“你叫就叫罗,气不到我。”
陈家佳气哼哼的一扬手,她的目的只是想挥手说话增加点气势的,完全没想到买馄饨的那家店是个坑货店,打包用的塑料袋不知道哪里进的三无产品,质量烂到了极致,她不过就这么轻轻挥了挥手,那塑料袋的提手便断了。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手上一碗刚刚打包回来,滚烫的馄饨,连汤带水带着装馄饨的罐子,砸在了顾夏身上,并且砸得正正的在他两腿上。
顾夏一声惨叫,陈家佳叫得比他还惨,扑过去手忙脚乱。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塑料袋自己断的。”
“陈家佳,你手在做什么!”顾夏又疼又急又羞又恼,大吼着问。
“把泼出来的馄饨捡起来丢掉。”陈家佳说。
顾夏咬牙;““你眼睛是出气孔啊?那是馄饨吗?”
陈家佳头一低,“哎哟,对不住了。”
“滚!”顾夏怒急,一脚踹了出去,陈家佳正巧往前凑,这一脚便踹了个正着,正中陈家佳的小腹。
顾夏是怒火冲心,这脚踹得十分的重,但他踹的时候,冲着的是陈家佳的腿,谁想到她会突然侧了下身,正对着他的脚。
顾夏一脚踹下去,足下是软的,心道糟糕,就听到陈家佳一声,闷哼,连退两步,捂住着肚子蹲了下去。
顾夏吓得连滚带爬的下了床。
“家佳姐,你没事吧?”
陈家佳捂着肚子,整个团成了一团顿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上,只摇头不说话。
顾夏吓得更厉害了,他刚才那脚,盛怒之下踹出去的,用了多少力气自己还是明白的,绝对不轻。
半夜三更病房里鬼哭狼嚎,护士吓得不等唤铃便推门进来了。
“出什么事了?”
进门一看嗬,满地狼藉。
床上地上泼的都是馄饨,病人衣服与裤子也湿了,赤脚站在散落一地的馄饨中间,而之前送馄饨来的大个子女孩,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护士看清楚情况后,一个头两个大;‘你们俩在做什么呢?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自己家,打情骂俏回家去,医院vip病房不是只有你们一个病人,半夜三更新如此喧哗,像什么样子?有没有一点公共道德心?’
顾夏被骂得小脸通红,不过依然说:“护士姐姐,麻烦你来看一下,刚才我一脚好像踢重了,我姐可能受伤了。”
护士刚要向前,陈家佳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她站得有些急,眼前一下子发了黑,晃了两晃,才站定:“我没事,我就和我弟开个玩笑的,别当真,病房我马上收拾!”
护士扁了扁嘴,瞪了陈家佳一眼,又瞪了目瞪口呆的顾夏一眼,终于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出去了。
出去之后,外面幽幽的飘进来一句:神经病。
护士小姐的涵养与职业休养,让她没有当着面骂人,然而心中气不过,还是出了病房之后,用恰当的音量,委婉的向病房内两个不省事的家伙表达了自己的良好评价。
护士走了之后,顾夏看看陈家佳,陈家佳脸色都不太好了,他还是有点担心:“你真的没事?”
“能有什么事?”陈家佳道:“就你那花拳绣腿,还能踢伤人?”说着,转身去卫生间准备拿扫把清理病房的一地狼藉。
转身的时候,牵到了肚子,疼得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嘶,这小混蛋下脚可真狠啊。
“你这样子,是不是要去看个急诊?”顾夏更担心了。
“看什么急诊?你见过有半夜三更被人踹了一脚去看急诊的吗?这不是占用急诊资源吗?要知道,完全有可能因为你的一次没事找事做的急诊,而耽误一真正需要看急诊病人的救治。”
“至于吗?那么严重?”顾夏根本不信。
“爱信不信。”
陈家佳歇了会后,肚子上的疼好多了,于是先把地上的馄饨都扫起来,顾夏想帮忙,陈家佳说;“你就别管了,你个公子哥什么事都不会做,你先做着,我整理,整理完去找后勤大妈给你换床被单。”
“这么晚哪来的后勤大妈。”
“放心吧,普通病区没有,vip病区绝对有,24小时服务。”
顾夏哦了一声,还是帮忙她把地上的馄饨都捡进了垃圾桶。
陈家佳去卫生间找拖把,提到手拎起来准备放拖把清洗池中过遍水再去拖的,手一抬,肚皮上便是一阵剧痛,心里暗骂,小混蛋这脚踹得真重。
顾夏捡了馄饨,弄得一手的油,正在洗面池洗手,听到家佳吸气的嘶嘶声,无意间头一抬,卫生间的镜子映照出陈家佳脸上扭曲痛苦的表情。
心中暗惊,回转头来,一步跨到陈家佳面前,抬手就掀开来陈家佳的裙子,目光落到她肚子上,嘴里说:“我看下,我怎么就不信你没事呢。”
看清陈家佳的肚子,顾夏吓了一跳。
一大片的乌青泛起在雪白的肚皮,“这叫没事?”顾夏怒了:“陈家佳,你说,要怎么样才算有事?你这人是不是没脑子啊?这都不说实话?”
他提着裙子,冲着陈家佳怒目相向,大吼着问
陈家佳被他吼得愣了下,过了会,才提醒了一句:“这是你踢的。”
顾夏的嚣张气焰顿时没了……
“还有,你今天也19周岁,快满20岁了,怎么说都成年了,我呢,今年25,再怎样,也是个黄花大闺女,你是不是应当把我的裙子放下来啊?”
顾夏经她提醒,这才留意到他手上还抓着陈家佳的裙摆,高高扬起的裙摆下,是两条修长笔直的大长腿。
脸涨得通红:“那个,绝对不是我故意的。”
“我知道啊,所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陈家佳淡定的说:“又不是旧社会,让你看一下又怎样呢?难道还能逼着你负责?”
顾夏脑子里翻来覆去全是大长腿,还有柔。软雪白的肚皮,还有……
“我,我。”他我的半天,没说得出来,一把抢过陈家佳手上的拖把,出去拖地了。
陈家佳莫名其妙,这小家伙又怎么了?青春叛逆期的小孩子,完全不可理喻搞不清心里想什么。
洗了手,慢慢走出去,看到顾夏拖地的高瘦身影,不过,这别扭的小孩,长相是真好看。
清理干净病房,顾夏去找后勤师要被单被套,结果,后勤阿姨早睡下了。
顾夏不好意思麻烦别人起来给自己换被单,于是抱了干净的被褥回来准备自己换。
站在那拿着被套比划了半天,都不知道要怎么做。
毕竟,顾家小少爷哪里做过家务活,并且,家里的做卫生的阿姨不可能在他在的时候整理被子,所以,顾小少爷连看都没看过别人怎么换床上用品。
陈家佳吸口气,走过来:“笨死了,我来换。”
“不用。”顾夏低着头,一眼都不看她,只道;“你教我,我来换。”
好吧,陈家佳吃一堑,长一智,不与青春叛逆期小朋友较真。
告诉他要怎么做。
本来便是件简单的事,顾夏一听就明白了,先把一床全部不能用的被褥通通拉了丢到一角,再找到干净的被套隐形扣位,拉开,把新拿来的被子往里套。
尽管动作笨拙,成品很不平整,被子在被套里东团西卷,但到底还是顺利的做完了。
铺好床后,顾夏问陈家佳:“你肚子好点了没?”
“好了。”这是真的,虽然不是真正全好了,但行动没问题了。
“你这没事了,我就回去了。”陈家佳说。
“嗯。”
陈家佳走到一半,回转头来:“喂,不许再打电话骚扰我了!”
“知道了,你话真多。”顾夏不耐烦地说。
陈家佳这才拉了房门准备离开。
“陈家佳!”顾夏突然提高声音唤道。
“又有什么事啊?”陈家佳一听他唤就心惊肉跳,不知道会再搞出什么事来。
顾夏低着头,拿脚尖抵在地板上划来划去,过了好一会,陈家佳差点等得在发火的,他才下次决心般抬头,用力地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句话说得咬牙切齿,脸涨得通红,并且不情不愿,视死如归。
陈家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我谢谢你啊。”转身甩手离开。
什么鬼嘛,她陈家佳也是t大新闻系的风云人物好不好,追她的男人一大把,可以从前门排到天桥,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凭什么说句我负责还是脸的不情愿加视死如归?
做她男朋友会死吗?
神经病!
陈家佳气呼呼回了家,洗澡的时候,她看到镜中自己肚子上的一大片青紫,倒吸口凉气,顾夏这个小混蛋,真的下狠脚啊!
一夜无眠,好在第二天是周六,不上班。
陈家佳睡到自然醒,醒来时已经中午了,从床上爬坐起来的时候,不光肚皮疼,腰也痛得要死,这是连锁反应,伤到了附近的肌肉了呗。
打着哈欠起床,刷牙洗脸后,开门出来,吓了一跳。
“顾小夏,你怎么在家?”
顾夏冲她翻了个白眼:“废话,我是食物过敏,又不是食物中毒,过敏症状消失,观察一夜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怎么着,你希望我住院住得不能出来啊?”
“谁这么希望啊?去去,不和你掰歪理。”陈家佳觉得不应当与小朋友一般见识,于是选择休战。
“顾小夏,我呢,昨天不小心,害你食物过敏进医院抢救,你呢,也踹了我一脚,到现在还没好,咱俩这就算扯平了,休战,好不好?”
“这怎么能算扯平呢?我食物过敏会死的,你被我踹一脚又不会死。”顾夏哼哼着,一付不依不饶不肯罢休的样子。
“我已经道歉了,你也踹了我一脚,你还想怎样嘛?”陈家佳也来气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别扭小孩到底想怎样。
“我踹你一脚又不是因为你害我食物过敏。”
“那是为了什么?”陈家佳话音未落,自己便想起来了原因,脸一下了红了,掌心也顿时火辣起来,掩饰般地往厨房逃:“我饿了,下馄饨吃,你要吃吗?”
她本来想说下面条吃的,结果脑子想着馄饨,嘴一打瓢,直接变成了下馄饨吃。要死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夏的脸,顿时又青又白,“你!”
不提馄饨你会不会死啊?
陈家佳捂嘴:“不是,家里没馄饨……”
“你还说!”顾夏怒了;“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确实,说多错多,陈家佳乖乖闭紧嘴,去厨房下面条了。
下面条的时候,她想问顾夏有没有吃饭,后来想了想,别问了,问多错多,多下一碗,他不吃留着晚上吃一样的。
于是下了两碗面,又洗了青菜,剥了菜心用开水烫了,煎了个荷包蛋,切了二片火腿,放煎锅里就着煎荷包蛋的油煎了一下,然后放在面条上。
翠绿的菜心,金黄的荷包蛋,红红的火腿片,三色配面,滴上香油,色香味俱全。
把面碗端上桌后,陈家佳跑到餐厅与客厅的交界处,看着坐在沙发上闷头打游戏的顾夏说:“我下了两碗面,你要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