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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林程对顾小小说。“你不至于要站在这里，听我把话讲完吧。”
顾小小道：“我没觉得我俩有坐下来聊天的必要性，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和你，没话可说。”
“那也坐吧，来都来了，喝杯咖啡放松一下。”
“不好意思，我在哺乳期，不能喝咖啡。”顾小小话虽这样说，倒也坐了下来。
服务员送上ipad，她没接，直接说；“柠檬水吧。”
哺乳期，很多东西都不能乱吃，顾小小很注意。
林程没管她点什么，给自己点了杯咖啡，看了眼酒水单上五彩缤纷的鸡尾酒图片，遗憾的砸吧了下嘴；“可惜，我现在不能喝酒。”
顾小小先是没听明白，随口说了句：“一杯鸡尾酒不会被查酒驾的。”
林程低头晒然；“你还是这样单蠢，星尘哥喜欢你什么？是不是喜欢你无知？”
顾小小毫不客气回怼：“管他喜欢我什么呢，反正他喜欢我，就够了。”
林程脸色变了又变，才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软靠在卡座的沙发背上，轻声说；“我不能喝酒，会致命的。”
顾小小脑中才灵光一闪，领悟到什么。
脸色难看地说：“吸d是没有好下场的。”
“我知道，我也不想的。”她说：“那次聚会，大家都在抽烟，她们看我心情不好，就让我抽一支，我哪里会想到，烟里面有东西呢。”
顾小小无语，“你刚还在说我蠢，你是成年人了，没吃过猪肉，平时也看过猪跑了，新闻上那么多报道误吸的，你就想不到吗？”
“想到了。”林程坦然：“她们给我的时候，我就想到了，我那时候想，最坏能怎样呢？活都不想活下去了，还在乎这些做什么呢。”
顾小小没接话，林程遇到那样的事，完全是咎由自取，并且，如果不是阴错阳差让她避开了的话，被绑架强暴的就是自己。
她不觉得遇到这样的事，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勇气，所以，她凭什么对林程会有同情心呢？
她又不是圣母。
“da麻给了我美好的幻觉，也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林程说，她迷幻般地眯了眯眼，仿佛现在就沉浸在d麻给她制造的幻境中。
顾小小坐不下去了：“你要都是这些废话，我就不用听了，我可不是你，整天闲得没事做，闲极生非，我还得带孩子。”
“顾暖暖，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林程抬起眼，眼波迷蒙，盯在顾小小的脸上，倒也没有恨意，只有迷茫与痛楚。
顾小小道：“男女之间的缘分，既然都说了是缘分了，就得随缘，你与星尘认识那么多年，他都没有爱上你，你非要执着于强求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爱情，怪谁呢。”
林程眼底泛出水光来，“哪里只是一个杜星尘！我想要的东西，全部在你那里，你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拥有的东西，我费尽心机都得不到。”
服务员送上来她俩点的饮料，顾小小喝了口柠檬水，没说话。
林程其实并不要听顾小小说话，她只是自己想说。
“我*看到你，你像个公主一般，那个时候，我以为我和你一样，我俩都是父母掌心的宝，我也是个公主。”
“我喜欢妈妈，我看到她第一眼就喜欢她，又温柔又漂亮，这才应当是我的妈妈，我妈怎么可以是莫蝶那个粗俗不堪的女人呢！她连我花生过敏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妈，我早就死了，死于六岁时我亲生母亲的一次毫不在意。”
“可是，那是你的母亲，你的亲生母亲，我拼命讨好她，她对我微笑对我好，可是，当她看到你的时候，你不用去讨好她，你什么都不用做，她的目光都在围着你打转！”
顾小小慢慢抬起眼，她有点震惊，怎么会这样呢？这么多年，她和林程，是互相嫉妒着吗？
“我一直认为，我妈对你，比对我这个亲生女儿好。”顾小小嘀咕了一句。
林程笑了：“真是天大的笑话，妈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呢，她确实处处为我着想，什么事都要你让着我，可是，天知道我根本不用你让着我，凭什么让呢？因为她觉得我不是亲生的，所以格外对我小心翼翼的关怀，和对你的关爱完全不一样。”
“因为你是亲生的，她不必太过注重表面形式，你俩血总是浓于水。”林程说得有些激动了。
顾小小干巴巴地说；“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
委屈亲生女儿，求全续女，最后还没得到一声好，也是很伤。
所以人若想法自私的时候，怎样做都是错的。
如果不是母亲身体不好，顾小小挺让她来听听林程这套理论的，看看她这么多年的付出，养出了个什么样的白眼狼。
顾小小的沉默，林程并没在意，她单纯就是想说了。
“不光是母亲，我曾经以为，这世界上最爱我的是，是我的父亲，林潮生。结果，他居然不是我的父亲，你知道我有多恨莫蝶吗？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要骗说是林家的孩子！”
顾小小呐呐地说：“可是舅舅对你很好。”
“对我好应当的，是他欠我的！”林程怒道。
顾小小实在不想与这样三观不正，完全不知感恩的人继续聊下去了，她是发了什么疯，竟然跑来赴约呢。
“服务员，买单。”
“别啊，我还没说完呢！”林程突然态度又软了下来，睁着双泪眼望着顾小小；“让我把话说完了，说完之后，我这辈子就再也不去提了。”
顾小小拿包的手，滞了下，林程这话是什么意思？
“暖宝，我呢，还是习惯叫你暖宝，我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回来，如果没有你，现在可能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星尘哥迟早会被我感动的吧，因为，他喜欢的就是我们的妈妈啊。”
“你，我，都和妈妈长得很像，你更像，所以，他最终选择了你。”林程笑嘻嘻；“你别以为是你特别有魅力，我俩对换张脸，他爱的就是我。否则，在你没有出现前的那些年里，为什么他对我那么好那么温柔呢？”
就话，放在几个月前说，顾小小可以当场便炸了，放在现在，顾小小只觉得林程可怜复可悲。
她连解释都懒得向林程解释，再也不愿意听她说话耽误时间了。
果断站起来结了账，然后对林程说；“林程，我今天来，是因为我们曾经有过的童年时光，其实，我俩的情谊，在你主动告诉顾至棠，我头上的发卡是个定位追踪仪时，就已经完全断绝了。”
林程的脸刷的一下白了。
她不敢置信地瞪向顾小小：“你……你记得？”
顾小小冷声说：“我记得，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妈的，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我妈，她是个善良的女人，我不希望她看到太过恶毒的你。她身体不好，我不愿意刺激她，但不代表我原谅你。”
“小时候，你差点害死，不，你其实已经害死我了，只不过我自己命大，活了下来。长大了你一次又一次的害我，你明明是出生豪门，前途无量，是你自己，妒嫉与阴毒，把你自己的路，活绝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与旁人无关，你不用再怨天尤人。”
“这是我*，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好自为之！”
顾小小说完，转身便走。
林程在后面急叫道：“顾暖暖，你说的这一切，星尘哥知道嘛？”
顾小小回转头来，淡淡说：“我与他之间，从无任何隐瞒，我俩没有秘密，包括你的所有行为。”
林程的脸色刷的一下，变成死白，再浓的化妆品，都掩饰不了她发自心底里透出来的死灰之气。
顾小小再没回头。
几天后，林程宣布结婚，并且结婚之后，定居美国，不再回来。
林程突然结婚出乎所有人的意外，但其实也算是个最好的结局吧。
结婚对象，居然便是那天在咖啡厅遇到的那个精英男。
顾小小看到结婚照的时候，惊讶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杜星尘多敏锐的人，立马从顾小小的表情中看出异常来。
“这个男人你认识？”他问。
顾小小说；“谈不上认识吧，就是见过一面。”
“什么时候？”
“上次在时代广场四楼的咖啡厅。”
“你又不喝咖啡，怎么会去那里。”
顾小小只得实话实说：“林程约我去的，不过，我带了保镖的！”她马上强调。
杜星尘哼了一声：“以后带保镖也不许去，那个女人疯狂起来，不能以常人的行为与思绪方式去考虑。”
顾小小心里暖暖的，杜星尘这样的说话方式，证明他心里，对于林程已经厌恶至极。
“不会了。我和她没什么可聊的。”
“那这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我去的时候，这男人正企图与林程搭讪。”
杜星尘盯着顾小小看了几眼后，才确定的说：“嗯，我信你了。”
顾小小到现在才意识到一件事，“不是吧，杜星尘！别告诉我你在吃这种完全不存在的莫名其妙的飞醋！”
“为什么不能？”杜星尘反问：“你能认识陌生年轻男人，我为什么不能吃飞醋？”
顾小小简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幼稚。”
幼稚的评语，让杜星尘很受用。
晚上，两人耳鬓厮磨半晌后，杜星尘抱着顾小小，“小小，咱们再生个孩子吧。”
顾小小骇然；“二宝半岁都没到。”
“我有危机感。”
“……”
“杜星尘，昨天还有私生粉爬进我们家后墙来撒了一院子的玫瑰花，前天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躺在你公司办公桌下面……”
杜星尘一把捂住顾小小的嘴：“所以更加要有个孩子，来让我俩共同牵挂更加多一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