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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时候，杜星尘脑海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卓清轩的模样来。
年轻，朝气蓬勃，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小鲜肉啊，说实话，此时此刻，杜星尘对卓清轩充满了羡慕与嫉妒。
过去的他，从来没觉得年纪是个问题，直到遇到敖小小。
当初提出交往的时候，他也有所顾忌过，实在是相差得有点大。
只是，感情这东西，谁都说不准，就那么顺理成章地发展了，而他向来是个果敢的人，觉得合适，便不会再去考虑其他。
然而，敖小小本人的心意到底如何，他心里还是没有底的。
“老？”敖小小抬起头，杜星尘的脸近在咫尺，暗沉的光线下，唯有他的双眼熠熠生辉，一如星辰万里。
鼓起勇气，敖小小*主动伸出手来，捧着他的脸，“介意？天知道当我面对你这张脸时，我有多么自卑。”
太过美好，近乎完美的脸。
令向来清楚自己多少份量的敖小小，压力山大啊
杜星尘挺无语的：“你就只看脸了？”
“我颜狗啊。”敖小小说着，珍稀地*了下他的脸，调皮一笑：“这张脸的主人，居然属于我了，做梦都会笑醒呢。”
笑叹着：“哎，幻梦一般。”
好吧，指望敖小小说点深入人心的话，还不如指望太阳从西边出来更加有希望点。
“睡觉吧。”杜星尘决定结束和敖小小这没营养的对话。
“等一下，”敖小小捏着他的衣襟，有件事，她实在困惑太久，不问出来，总是心里不踏实。
“星尘，暖宝是谁？我和她很像吗？”
她本来想问的是，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当成她的替身，却又问不出口来。
林程今天晚上闹过之后，杜星尘便知道，关于暖宝的事，回避不了，便是敖小小不主动问起，他也会找个机会与她细说一下的。
“这是个有点复杂的往事，你确定现在要听？已经过了午夜了。”
“要听，不然睡不着。”敖小小半撒娇半当真地说。
“行吧。”
杜星尘把敖小小拉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肩窝：“暖宝是夏跃然的大女儿，全名叫顾暖暖。”
敖小小半闭着眼，听暗黑中杜星尘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娓娓道来：“我大哥与夏跃然的丈夫顾至上是发小，生死之交的那种。”
“十三年前，顾至上惹上了个大麻烦，我哥派人全面保护他，我负责顾宅的全部安保措施。”
“你？十三年前，你才十六岁吧？还未成年呢。”
“我十五岁便拿到双学位了。”杜星尘说得轻淡，语气里未见半分炫耀。“那一年我十九岁。”
好吧，天才的世界她等学渣是不能理解的。只不过十九岁的话，好像年纪哪里对不上，但敖小小没去细想这些。
“呜呜，智商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杜星尘轻拧她鼻子；“好好听着，别打岔，不然你真想听故事到天亮吗？”
“也未尝不可，”敖小小调皮地说，抬眼看到杜星尘冷洌的目光，秒怂；“我闭嘴，您讲。”
杜星尘揉了揉她的发，才继续往下说：“我主要是负责顾家宅内的安全，那天我心情不太好，想着离开散散心。”
杜星尘叙述的声音微微颤了下，敖小小蜷在他怀里，并没在意他脸上一掠而过的懊悔与痛楚。
“我原本以为，我设计的安保系统百无遗漏，包括我给顾家每个人身上放置的追踪器也是万无一失的。任何人都不能越过我设在门外的封锁线进入顾宅。”
“万万没有想到，顾家有条暗道，从外面可以直通顾家书房，歹徒从这条暗道进去，绑架了暖宝。”
敖小小听到这时，心一紧，不知道为什么，背脊会感受到森冷的恐惧，仿佛那个被绑架的人是她本人一样。
害怕与恐惧重重笼上，压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杜星尘并没在意敖小小的变化，继续语气沉重地说：“她才六岁，是我的错，如果那天我没有任性，就不会……”他说到这里时，声音哽涩起来。
“小小，你不知道，”他别转头：“我有多后悔，可是，再多的悔恨，那孩子都回不来了。”
杜星尘压抑的低语声，将敖小小从癔症般惊恐中唤醒。
她伸手握住杜星尘的手：“星尘，我好害怕。”
她掌心湿淋淋的冷汗，令杜星尘从回忆自责中惊醒过来，“小小，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敖小小呼吸急促，额头满是冷汗，“头很痛，星尘，救我，好黑，好可怕，都是霉味！”
杜星尘惊得一下子抱着她坐起，按亮灯：“小小，你怎么了？”
敖小小脸色苍白，脸上的肌肉因为害怕与恐惧而扭曲变形，杜星尘摇了她几下，她都没能回过神来，杜星尘当机立断，伸指在她人中下用力一按。
敖小小嗷了一声，瞬间张大眼，一骨碌坐正，“我怎么了？”她问：“星尘，我是不是掉到河里了？河水好冰啊，我好冷。”
杜星尘探了探她额头，除了湿凉的汗水，并不异样，“小小，你梦魇了吗？”
敖小小呆呆地眨眨眼，“我不知道，我好像掉进了一条河里，漆黑漆黑的，什么都看不到，冷得要命，我会死的，星尘，我要死了。”她扑进杜星尘怀里，号啕大哭：“我真的会死的，会死的。”
“傻子，你做恶梦了。”杜星尘轻抚着她的背，“不怕，不怕，有我在，什么事都没有，一切都很好。”
杜星尘的怀抱温暖而安逸，敖小小极度惊惶不安的心，终于在他的柔声安抚间平静下来。
杜星尘为她试干净泪水，抱着她躺下；“睡吧，我说今天不讲往事，你偏要听，你看看，听到一半，睡着了，还连累自己做恶梦。你呀！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
敖小小搂紧杜星尘的腰，他平稳的心跳让她的心感觉安宁，是这样吧？她听暖宝的故事听得睡着了？所以，刚才那种窒息感，是因为恶梦。
应该是吧。
她轻吁口气，依偎在杜星尘怀里，合上眼，慢慢沉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