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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局长见了松思樵突然间像老树发新芽,在春风里绽开一个和蔼的笑,“哎呀,小松,快快,坐。”
说着,燕局长起身离开他的大皮椅,陪松思樵一块坐在那张会客的沙发上,拿出烟给松思樵。松思樵忙接过,掏出打火机,两个人在徐徐飘袅的浅浅灰色烟雾里,似乎忘了什么杀人、什么恩怨、什么人类的变态心理。
燕局长眯着眼笑嘻嘻地问,“最近忙的怎么样啊?那个徐佳是怎么杀林紫的。”
“徐佳说她当时没想杀人,不过,有个黑影子跟着她,抓住她的手,把刀刺进了林紫身体。徐佳后来意识混乱,才给了林紫几刀。”
燕局长一听,“这么说,抓住那个黑影子是关键。不过,也有可能徐佳为了推卸自己的责任,编出一个莫须有的影子,干扰我们的判断,拖延对她的处罚。”
松思樵点头,“嗯,还有一方面。徐佳在被一个叫朱境明的人欺骗并敲诈五十万后的一段时间确实有轻度的心理疾病,有可能会产生幻觉,觉得有人指挥她杀人。”
“那你怎么看。”
“因为案发现场被指认的得太晚,破坏太多,所以现场很难提取有用痕迹。还是要继续审问徐佳,看她供词是否有前后矛盾。另一方面,还是要在案发现场附近多加走访,寻找那段时间有没有发现异常人员活动。”
燕局长点头,“那个周丽琦呢?”
周丽琦的老公是千恩,千思的爸是千山,千山的老婆是燕局长的妹妹。松思樵在脑海里把他们的关系清理一下,虽然千恩和燕局长关系不大,但明面上的亲戚关系还在哦!千黛!你这坑人坑的。
周丽琦家属也是哭喊声震天要抓住凶手抚慰女儿亡灵!
周丽琦进1828时发现房门没锁,因为徐佳听千黛说她要来。但是徐佳在洗手间,不想让千黛敲门催自己,就把门留了一条缝。她刚从洗手间出来进房间,有人进来就叫:双薇衣。徐佳下意识应着“嗯!”听声音不对,转身才朦胧看见一个女人,就发现她拿刀来刺。徐佳吓得扑跪在地上躲过,抓起床上的刀一下扎到那个女人的大腿。
徐佳胡扎刺中了周丽琦的动脉。
松思樵不好说,燕局长你的好亲戚千黛,为了把你妹夫家的财产都归她手里,利用徐佳扮双薇衣,把周丽琦骗去,两个疯女人打架,结果周有钱被最近杀人成魔的徐佳不幸扎到动脉失血过多死亡。这下好,你妹夫没了儿子没了儿媳妇只有一个几月大的孙子,他老头儿也不知道能活到哪天,他所有财产包括孙子都归燕局长你妹子和你妹子那个阴谋家女儿了!你可发了!
松思樵在脑子里用快镜头把千山的家事放了一遍,但徐佳误杀周丽琦表面上看似乎与千黛没有直接关系。
燕局长看着松思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是不是这案子太复杂了。
松思樵摇头说,“这些人怎么随便就动手动脚动刀的,脾气也太大了。”
“就是,说来都是徐佳干的。我们早点把案子定下来,给老千、周家一个交待也好。”
松思樵点头,“是要抓紧。最蹊跷的是,汪颖颖开始说是被张景杰杀的,现在也不知道什么人拿出一些证据直接指明是千恩所杀。千恩供认不讳。这个寄证据的人非常可恨。当初不拿出证据,害死一个张景杰,现在周丽琦死了,就寄出这么个证据指认千恩。我觉得这个问题很大,可能和周丽琦的死亡有关系。”
“会是什么人啊?”
你问我?松思樵盯着燕局长,你想呢?我说的够直接了。松思樵说,“和钱有关。”
燕局长稍有些愣,接不出下句,拍拍脑袋,“对了,晚上我约了几个人一起吃饭。走,你也去。”
“都不认识,我就算了吧。”
“多见几回就认识了,走。”燕局长起身在前走了。
这也不好回绝得太死,只能跟去看了。
燕局长下楼把全能也叫上。全能说晚上不想开车,就蹭松思樵的车坐着。
一个包间坐八个人,有两个是全努力分局的,还有两个是其他派出所的一个所长和警员,其中有位姑娘,是入职新人。这位姑娘长的应该还不错,粉白的瓜子脸,眼睛大大的,但是偏要化妆,涂着眼影,长睫毛一看就是假的。松思樵不喜欢化妆的女孩。燕局长叫她小温,小温被安排坐在松思樵旁边,声音嗲嗲地一口一声松所长,喝了一杯酒就改叫松思樵松哥哥了。
燕局长喝了一杯后,就接电话走人。
松思樵看着全努力分局的人和全能坐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双雪松的夺命饭局。他下意识地摸口袋,想拿手机给老妈打个电话。对,就要这会儿当着众人的面打电话。
没摸到。手机呢?对,刚才下车时,全能说用一下对对时间,松思樵当时在倒车,没管全能。
松思樵看着全能,全能笑,“松所长,这小眼神怎么啦?”
“我手机忘车上了,我去拿手机。”说着就要站起来。小温拉住松思樵的手,“哟,松哥哥,这点小事还要自己去。”全能说,“真是,我们这班兄弟是干嘛的,瞧不上是不是。”
其他人举杯都伸到松思樵面前,“松所长,瞧不上我们是不是。来,干了!”
全能旁边的一个小伙子,是全努力分局的,“松哥,要是信得过我,我去帮你拿手机。”说着已经起来。
松思樵把车钥匙丢过去,小伙子灵巧接住,“您好好喝。这桌离了您可不行。”
小温突然豪情万丈,总是抢这些人来灌松思樵的酒,喝了大约三、四两左右,小温就直往松思樵怀里钻。
松思樵一边喝,一边琢磨为什么拿手机的人过了二十分钟还拿不回手机。顶多五、六分钟就能完成的事。
松思樵这会儿唯一清醒点的就是关心他的手机,他也觉得头很晕了。很想找张床躺下不管天崩不崩地裂不裂的。松思樵觉得这酒好像有点不对。其他的人似乎都停下喝酒看着他的表现。
小温一只胳膊勾住松思樵脖子,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抱在怀里。
松思樵努力笑笑,想从小温手里抽出胳膊,“我去洗手间。”
小温的脸红扑扑的,她闭着眼睛应着,“嗯,我也去。”在坐其他人一起大笑。
松思樵推推她,“来个人扶着她。”
另外一个所长说,“走,咱俩去。”松思樵把小温的手放在桌子上,按着她趴好。
那位所长说,“你还能喝吗?”
松思樵说,“能,挺好的。”心里说,妈的,你们这班浑蛋。松思樵靠在洗手间的门板上头疼的不行了。那位所长敲着门,“好了吗?一块走。”
爷爷的,是怕我跑了吗?“你先走,我过会儿。”
“啊,没事儿,我等你。”
松思樵在另一位所长的“陪同”下,用凉水洗了洗脸,脚步像踩云一样,软绵绵回到位置。
松思樵坐下,接过满杯酒,总觉得屋子里多了一个人,那个人英俊斯文,默默地看着松思樵,在松思樵喝一杯的时候,那个人就仿佛流一行泪。松思樵放下酒杯,觉得屋子里的人都形同烟雾,随着风的变幻,化着形状。有的像狼眯着眼睛等松思樵累倒;有的像豹子准备随时冲过去用利爪按住松思樵的脖子......
只有那个多出来的人,眉毛漆黑连嘴巴都是黑的,松思樵下意识地问:“你是鬼吗?”
“可以了。”
“抬走吧。”
那个多出来一言不发的人飘飘荡荡跟在松思樵身边,继续用悲伤的眼神看着他,继续流他的眼泪。松思樵突然非常清醒,自己就要被扔到河里了。对,酒驾!
才当上所长就吃吃喝喝,还酒驾!然后冲到河里!名声和前途连同生命一起完蛋。这种结局被规划的很有戏剧性艺术感。
松思樵眼睛睁不开,任由这些人抬走,放下。还有柔软光滑的什么东西缠着自己的脖子,香水的气味像一层纱慢慢裹住自己......
松思樵觉得自己成了一个被包裹的粽子,或者就是已经被挖掉内脏的法老,正被一层层缠绕,然后放入棺材,与这个世界挥手做别,但是松思樵无法完成挥手告别这样简单的动作,连手指头似乎都没法动一下......
恍惚间,听到双薇衣的声音,“男人喝酒后这个德性!我算看透了,男人都一样!难怪他们有钱有权后就被酒和女人俘虏了!”
松思樵说不了话,我也不想喝啊!小双!我冤枉!我冤枉!我没和别的女人怎么样!
咚,松思樵感到自己被扔到什么硬梆梆的地方,是棺材吗?
等松思樵终于能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金色光芒洒在自己身上。
“我上天堂了?”
松思樵心有不甘地问自己,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完呢!我还没找到小双呢!
“我不能死!”松思樵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啪,一个柔软的东西砸到松思樵脸上,一个熟悉的声音骂道,“死个屁啊!从昨晚睡到今天下午!没喝死你!”
那个柔软的东西是一个枕头,它从松思樵的脑袋上掉落到松思樵怀里,松思樵一把抱住,看见亲爱的妈妈陶若华一手端茶杯一手叉腰瞪圆母老虎眼站在自己面前。
“我怎么回来的?”
松思樵很纳闷自己竟然能睡这么长时间。
“你老娘我把你背回来的。”
“不对!你撒谎。有车不坐你背我?一你背不动,二你没这么勤快!向来出力的事都是我爸干的。”
松妈说,“哟,没喝傻呀!行,那就是你爸把你背回来的。”
“你们干嘛不坐车。”
“不想坐。你爸说他最近长胖了,我又不给他买新衣服,他想来想去只有背着你满街走最减肥。”
“他怎么不背着你满街走啊,那样更减肥。”松思樵说着起来扒着妈妈肩膀摇着,“妈,我怎么回来的很关键。快说嘛。”
“有位美女,把你送来的。”
松思樵激动地差点跳起来,“小双!”
“她妈!”
双妈啊!岳母这么巧遇见我喝醉了。
松思樵打电话给岳母,感谢她拯救了自己的生命和职业生涯以及名声。
时永静很平淡地说:没什么,碰巧。
时永静挂断电话心想,拯救你的名声可费劲呢。和一个年轻女子醉成那样,勾肩搭背。还被拍了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