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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婴闻言,立刻将缰绳拉了住。
骏马扬起前蹄,挥起大片雨水,温婴顾不上许多,冲到马车里拉住夕禾冰凉的手道:“娘子,你是不是要生了。”
夕禾痛苦地咬着下唇,点头道:“是!快,快找一个地方将我放下来。”
温婴焦急不已,抱着夕禾下了马车,跑进一家黑漆漆的客栈。
客栈地处荒僻,并没有什么人居住,温婴要了一间上房,总算将夕禾安置妥当。
“痛!”
夕禾躺在床榻上,左右翻滚,冷汗冒个不停,温婴守在床边,又急又慌:“娘子!娘子你且忍忍,我去找个稳婆来!”
“快去!”夕禾翻掌逼出两道灵焰,护在了高高隆起的小腹之上,“我撑不了多久,你速去速回,若是找不到,你替我接生便好!”
“好!好!”温婴用力捏了捏夕禾的手,倒退着离开房门。
“相、相公……”夕禾眼前一片模糊,望着那抹远去的绿影,难以撤目。
温婴不敢犹豫,急急忙忙冲下了楼。
“温二公子,雨夜地滑,这般急匆匆的,当心摔着。”身后,有人道。
温婴陡然一惊。
他缓缓回眸,却见手执折扇的季承瑜就站在他身后,正冷冰冰地笑望着他。
“是你?”温婴双拳紧攥,“你怎么在这?”
季承瑜笑着摇了摇头,侧挪脚步避让开来,温婴这才发现,另有三人站在他身后。
那三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一样的装扮,只是风采不同,气质迥异。
温婴望着那三人半露着的脸,石化在地。
“阿婴,你怎么了?”站在最左边的玉面公子道,“还不过来行礼。”
温婴瞧了看似微笑实则愁云满面的温殊一眼,又看了看霸气不言,和一脸奸笑的季承壁与厉洪畴,无奈上前拱了拱手。
“温婴见过季二……不,见过季宗主。”
他险些忘了,老宗主离奇惨死,新任剑神宗宗主,正是眼前的这位季承壁。
季承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温婴。
温婴心尖发颤,他尽量保持着镇定,虚与委蛇着:“听闻季宗主喜获麟儿,真是恭喜季宗主了。”
“若不是季夫人生了孩子,绊住了宗主的腿,你以为你能与那夕禾过这么久的逍遥日子吗?”厉洪畴脚底无声的走到温婴身后,“温二公子,一年了,神女之泪为何还是没有搞到手?一滴泪而已,有这么难吗?”
温婴的面色一瞬间惨白了下去,他并不理会厉洪畴,而是向季承壁道:“宗主,我妻子临盆在即,命悬一线,能否再宽限几天,容我孩子平安降生!”
季承壁阴沉着脸不语。
“季宗主!”温婴祈求道,“你也是刚做父亲的人,定能体谅在下此时的心情,在下求你了,求你放过夕禾和孩子!”
“大哥。”温殊忍不住站出来替温婴求情,“不如就先让弟妹将孩子安安稳稳的生出来再说,总之她人就在这里,害怕得不到神女泪吗?”
“三弟此言差矣。”厉洪畴尖声尖气反驳起来,“你这弟弟若真想帮着宗主拿到神女泪,何苦东躲西藏,不叫咱们发现踪迹。”
他愤愤瞪了温婴一眼:“温二公子分明就是被那神女迷惑了心智,只顾着自己快活,全然忘了宗主对他的重托!”
“我没有!”温婴矢口否认,“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季承壁开口道。
只是什么?他哪里找的到借口!夕禾天生无泪,他如何能让她哭出来?他爱她,他怎么可能为了一滴眼泪而舍弃了她!
温婴说不出理由,绝望地站在季承壁等人身前,迷茫困顿,像一只孤立无援的小兽一样。
“温婴,你不必这样。”季承瑜轻轻揉了揉温婴的肩膀,“我兄长只是要夕禾一滴泪而已,又不是要她的命,你害怕什么呢?”
季承瑜轻转折扇,笑容清浅:“我二嫂产子之时,哭的稀里哗啦,我们就在这里等,定能等到夕禾产子落泪。”
季承瑜话音刚落,身后木门咣当一声响。
温婴一愣,冲上前去推开了木门,只见满头是汗的夕禾就站在门外。
“夕禾?”温婴一下子就慌了,“你、你怎么出来了?”
夕禾气息凌乱,目光却异常平静着:“我怎么出来了?我等不到替我去找稳婆的相公,自然要出来看一看,找一找。”
夕禾顿了顿,冷笑着扫过季承壁等人:“不过幸好我出来了,不然如何能知晓,有这么多人在期盼着我孩儿的降生。”
“夕禾!你少在这阴阳怪气!”厉洪畴跳了出来,喝声斥道,“你既已都听见了,不妨明话告诉你,你今日哭也得哭不哭也得哭!你的这滴眼泪,我们要定了。”
“眼泪?”夕禾嗤笑,“你当你们是谁?也配得神女之泪!”
夕禾飞身而起,舞动云袖推开季承壁等人,夺门而出。
“想逃?”厉洪畴率先下令,“来人,给我追。”
潜藏在客栈中的刺客闻令出动。
晦暗的夜空被一道道惊雷点亮。
夕禾忍着一阵又一阵钻心蚀骨的腹痛,孤注一掷飞向雪国。
即便她心中清楚,以她的状况,是撑不到雪国的。
又是一道惊雷劈下,腹中孩儿似乎受了惊,猛地向下拱去,夕禾惨叫了出来,从雨雾中跌落,摔至一无名黑山。
山中满是魔气,魑魅魍魉,四处游荡。夕禾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布下一道结界,结界刚成,身下便涌出打量鲜血。
“孩子……孩子……”夕禾十指嵌入山缝之中,“别怕,有娘,娘会保护好你的。”
好一番歇斯底里的痛苦折磨之后,一雪白可爱的婴孩呱呱坠地。
夕禾扯碎衣裙,颤抖着将婴孩抱了起来。孩子在哭泣,小手捏紧,眼睛却睁得圆圆的,夕禾望着那双幽黑沉静的眼睛,又苦又甜的笑了出来。
真好,真好,这孩子的眼睛果然像他的父亲。
“儿子,原谅娘,娘笨,还没给你起出来名字,看来此事还得劳烦你父亲,你父亲书读的多,定能给你起出来一个好名字。”
婴孩似乎听懂了夕禾的话,忽然不哭了,嘟着嘴,好奇而依恋地望着夕禾。
夕禾一颗心都快要融化了,却猝不及防的想起了温婴,她怀中孩子的父亲。
那些人的对话,她只听了一半,她知道他们想得到她的眼泪,可他们想用她的眼泪做什么?
还有,她的丈夫温婴,到底是因为爱她才和她在一起,还是早有目的,布下了局刻意接近她,只为了那些人口中的神女之泪。
若真相是后者……
夕禾紧紧咬住了牙。
若这一切从头至尾都是个骗局!她该怎么办?
杀了他吗?
她不知道,她抱着与温婴生下的爱子,脑中一片混乱。
又是几个闷雷炸响在头顶,夕禾知道,她已经被魔鬼包围了。
如若猜的不错,那几人已然追至此处。
事情,总要一个了结的。
夕禾长吁一口气,将婴孩放在地上,施下了最后一道法咒。
她站起来,望着被冰蓝色印笳包围着的婴孩道:“儿子,娘去去就回,你在这里等着,不要怕。”
婴孩眨巴着眼睛望着夕禾,伸出小手,想要得到母亲的拥抱。
夕禾心碎成屑,闭住眼睛,无奈离去。
她走后,潜藏在四周的魔气缓缓上前,将婴孩层层包裹了住。
然而夕禾并不知晓。
她飞至黑山之上,果然看到了温婴与季承壁等人。
彼时天已大亮,恼人的雨水消失不见,徒留一道彩虹。
衣衫染血的夕禾立于云头,目光冰冷地盯着温婴。
温婴望着夕禾的肚子,颤声道:“娘子,我们的孩子呢?”
“孩子?”夕禾语气凉凉,“我和你没有孩子。”
“夕禾……”
温婴冲向夕禾,却被夕禾高声制止:“你不要过来!”
温婴赶忙停住了脚步。
“娘子,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我打我骂我都可以,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温婴像一个老者一般躬着身子,哀声祈求着。
夕禾目光决绝望着温婴,声音凄凄切切:“你当初接近我,为的是帮他们拿到我的眼泪对吗?”
温婴无法否认,艰难点了点头:“是。”
夕禾身形一晃,哀伤无法抑制地从眼中流泻了出来。
温婴连忙解释:“夕禾,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夕禾攥紧僵硬的手指,咬牙切齿道,“够了,不用再说了。”
温婴眼底沁出血来,拼命走向夕禾:“夕禾,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我说……”
“雪国神女。”季承瑜不知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他一把扯住温婴,冷笑着望着夕禾,“请你不要为难温婴了,他也是无辜的,我哥哥只想得到一滴你的眼泪,不想做任何伤害你或者伤害温婴的事情,还望成全。”
夕禾无视掉在季承瑜手中挣扎的温婴,冷漠道:“你们要我的眼泪究竟想做什么?”
“为了一点小事,神女你不用放在心上。”季承瑜道。
夕禾轻哂:“小事?只为一点小事你们便如此大费周章?”
季承瑜紧紧抓着温婴,含笑不语。
“不要跟她废话!”厉洪畴扯掉蓑衣扔了斗笠,指着夕禾的脸道,“拿了她!不怕她交不出眼泪!”
污衣乱发的夕禾傲然一扬嘴角:“拿了我?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厉洪畴怒不可遏,大手一手:“给我拿下!”
数百黑甲蜂拥而上。
夕禾张开十指,袖中瞬间滑出两道雀蓝色的帛带,她挥舞帛带如风,将攻来的黑甲一一掀落云端。
“夕禾!”
温婴焦急的望着在黑甲中杀进杀出的夕禾,怒道:“厉洪畴!你敢伤我爱妻一根手指,我定要你整座天玄山庄来陪葬!”
厉洪畴尚未答话,季承瑜便将温婴拉入怀中,锁住了他的喉咙。
季承瑜用下巴在温婴的额上蹭了蹭,对着越杀越勇的夕禾道:“温夫人莫要恋战,看一看你的夫婿才好。”
“你抓他干什么!”夕禾一记杀招灭去大半黑甲,飞身来至季承瑜身前。
季承瑜笑笑:“在下知道二位爱的痴缠,看到温婴受伤,温夫人心中总是不忍的吧。”
季承瑜用力扣住温婴的喉咙:“在下只要温夫人一滴眼里,温夫人,别逼我动手,我也不想伤害他。”
空中无风,帛带却在夕禾身后烈烈飞舞着。
黑甲趁机将夕禾围困了住,夕禾望着落为季承瑜俎上鱼肉的温婴,到底是放弃了反抗。
几十把黑色长刀正对夕禾,将她围了个密不透风。
“娘、娘子……”温婴的声音渐渐虚弱下来,季承瑜双眸轻觑,一点点收紧了五指。
眼看着温婴就要在自己的手上断气,夕禾仍旧没有半点反应。
该死!
季承瑜松了温婴,无奈看向季承壁。
季承壁的耐性已然磨没了。
“将此女带去雪国!”
金芒一闪而过,须臾之间,已是来到了白雪茫茫的雪国。
雪国百姓被四大仙宗的弟子逼至雪国圣山之下,跪倒在季承壁等仙宗掌门人的面前。
季承壁季承瑜、厉洪畴温殊以及剑灵山的江掌门尽在此处。
温婴仍被季承瑜扣在手中,夕禾被缚了双手,由两名黑甲押在悬崖边上。
季承壁居高临下,望着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雪国百姓道:“传闻雪国一年四季只见阳光却见不到太阳,直到你夕禾降生了,太阳的真容才出现在雪国的天空之上。雪国百姓视你为神女,你也确实给他们带来了好运,夕禾,难道因为一滴眼泪,你要给你的臣民带来厄运吗?”
夕禾面如缟素,斜瞪着季承壁,恨道:“你欲如何?”
季承瑜霸气地挥了下衣袖,朗声道:“我一万黑甲静候于下,只需我一声命令,你的臣民便要变成一具具死尸。”
季承壁笑得邪佞:“夕禾,生子你不哭,你丈夫险死,你不哭。本座只能以你臣民的性命做引,帮你流出那一滴珍贵的眼泪。”
说罢,季承壁扬起了手。
“本座已经和你浪费了太久的时间,夕禾,本座只等半柱香的时间。”
一名女婢立刻将一根燃着的香烛放在了季承壁手上。
季承壁笑着将香烛举到夕禾面前。
“无耻!”夕禾浑身战栗起来,“你直接杀了我好了!你杀了我好了!”
季承壁哼笑着摇摇头:“半柱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夕禾望着一点点燃尽的香烛,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
“啊——”
她的惨叫声回荡在雪山山谷之中,引得无数臣民落泪,可偏偏,她一丝泪意都没有。
她难过,绝望,愤怒,可惜,她不想哭。
纵使心中血流成河,眼中却如枯井一般,一滴泪都流不出。
半柱香很快便烧完了。
季承壁怒不可遏,捏碎香烛狠狠挥下衣袖:“杀!”
黑甲手起刀落,数百人头齐齐落地,血水蜿蜒而出,将雪白山路染得一片赤红。
“不要!”夕禾疯狂的挣扎起来,“不要!不要!”
温婴傻在原地,若不是季承瑜搀扶着,早已跪在了地上。温殊不忍直视,闭住眼,眉心紧皱,厉洪畴却格外兴奋,他望着陷入绝望之境的夕禾,嘴角眼角漫出的尽是满足的微笑。
“宗主!”一直沉默不语的江照青走到季承壁面前,不满道:“宗主,雪国与我九州一向相处融洽,为了一滴眼泪,实不该大开杀戒!”
季承壁睨着江照青:“你是在质疑本座吗?”
江照青不卑不亢的拱了拱手:“宗主,神女天生无泪,宗主这般大肆屠杀雪国百姓除了造成雪国与我九州关系破碎,又有何用?”
“江掌门此言差矣!”厉洪畴尖着嗓子道,“此事关乎宗主一统天下之计,牺牲一个雪国算什么?为了得到天魔珠,别说杀几个雪国人了,便是将雪国灭国也在所不惜。”
“你!”江照青被气白了脸,正欲辩驳,季承壁叱责道:“都给本座闭嘴!”
闻言,江照青与厉洪畴互瞪一眼,退了下去。
季承壁在雪国百姓的哭嚎声中不慌不忙的走到奄奄一息的夕禾身前,打量着夕禾道:“竟还是不哭吗?”
夕禾双眸沁血,目眦欲裂,恨不得拆了季承壁的皮肉,碎其骨,饮其血!
“季承壁!”夕禾的声音陡然尖利了起来,“还我雪国百姓命来!!”
雀蓝衣裙上忽然间华彩大震,长垂腰间的墨发无限延伸,飞舞在夕禾身后,宛若一道丝制的招魂幡。
光洁的额间红光闪聚,刻下一抹耀目的火云纹。
夕禾猛地睁开双眼,双臂一震,轻而易举的挣了缚在身上的锁链。
“季承壁!”夕禾攥紧袖中飞出的帛带,“拿命来!”
帛带游龙一般飞向季承壁,季承壁当空劈出一掌,却被帛带阻隔在空中,轻易化了去。
季承壁不由一愣,再要出掌,已是被帛带缠住了身子。
“季承壁,我今日便要用你们这几人的鲜血祭奠我雪国子民!”
又是几道帛带飞了出来,将厉洪畴等人一并缠了住。
仙宗弟子见状挥剑冲了上来,却无法接近散发着强大灵焰的夕禾。
“娘子……”温婴望着宛若死神般的夕禾,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夕禾转过眼眸,依恋而决然地望了温婴一眼,挥起双臂将季承壁等拖至半空。
“夕禾!”温婴赶忙追了上去。
夕禾将季承壁等人带到雪国人民眼前,十指轻攥便将适才挥舞下屠刀的仙宗弟子的头颅拧了下来。
她转过身,瞪着被帛带所缚,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出的季承壁等人道:“血债终须血来偿,你们五人死后,走自会在向你们的门人讨命!”
夕禾扬起双手,掌中结出两道刺目灵焰。
神女一怒,十方俱灭。
她双掌于头顶交合,将倾注着无边恨意的冰蓝灵焰推掷了出去。
季承壁纵横一世,哪里受过这般欺辱,不止他,季承瑜厉洪畴几个哪个不是当世响当当的人物,万万没想到,竟是被一小小女子辖制了住。
好个雪国神女,竟是小瞧了她!
季承壁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挣脱身上的蓝绸,却无济于事,他眼睁睁地看着蓝焰逼着眼前,无法接受这竟是他的最终命运!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绿色身影阻止众人身前,生生拦下了那道雀蓝光辉。
蓝影被灵辉击中,几乎立刻瘫倒在了地上,掷出灵焰的女子失声惨叫:“相公!”
温婴于一片蓝色花火之中,看到了夕禾倾城的面容。
“娘子……”温婴喃喃道,“对、对不起。”
沉钩射月的眼睛缓缓闭了住,闭的那般缓慢,仿佛想在多看那心上的爱人一眼。
“为什么……”夕禾僵在原地,口中不停念叨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她痛苦地望着倒在血泊中的温婴,扬起手,攥着双拳声嘶力竭的嘶吼起来。
鲜血从掌心源源不断的流出,嗓子喊到撕裂,她眼中沁出了血,却没有眼泪。
雪国臣民在神女的怒吼中恸哭起来,看守在侧的仙宗弟子则痛苦不已,抱着头摔倒在地,来回翻滚,直至七窍流血而死。
季承壁等人忙用灵力护住心窍,季承瑜盯着血中的那袭绿衫,吐出一口鲜血来。
越来越多的仙宗弟子沁血而亡,雪山之下,渐成死亡之海,血水融化了血水,蜿蜒向下,无边无尽。
一道白影逆行于血海之上,飞至夕禾身前,焦灼地按住了夕禾的肩膀。
“姑娘!你醒醒!你是走火入魔了吗?”
他试图唤醒夕禾,却被夕禾身上散发出了强大灵力震碎了心脉。
果然,果然是非凡之人。
叶臻抹去唇角的鲜血,双掌立于夕禾头顶之上,将自身精纯的灵力渡了出去。
醒醒!醒过来啊!
然而,夕禾的嘶吼却并未停止。
她额间的火云纹兴奋地闪动着,似是活过来了一样,叶臻望着一个又一个死去的仙宗弟子,急的抓耳挠腮。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一团白云飞至雪国上空。
云上所立之人一袭白衫,头发半白,他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横起拂尘颔首道:“妖女,还不速速转醒过来。”
夕禾恍若未闻,继续歇斯底里着。
“师兄!”叶臻仰望着白衣真人,“她不是妖女!她是个好人!你快救救她!”
“逐痕,此女已然走火入魔,师兄我救不得她,亦容不得她。”白衣真人轻挥拂尘,空无一物的天空中,陡然多了一座木制宝塔。
“镇妖塔?”叶臻护在夕禾身前,“师兄祭出镇妖塔做什么?我说过了,她不是妖!”
白衣真人无奈摇了摇头,闭住双眼念出一段符咒,镇妖塔在符咒的驱动下飞下雪山,将失去理智的夕禾镇压了住。
“不!”叶臻拔剑向前,却只能看着镇妖塔在眼前消失不见,将他心中惦念的女子无情带走。
一切,尘埃落定。
季承壁望着死伤一地的仙宗弟子,牙关轻颤的闭上了眼睛。
其余之人无不呆滞,季承瑜摇摇晃晃走到温婴身前,瘫跪在地上。
他死了,为了保护他们,付出了生命。
季承瑜望着那张惨白却仍旧迷人的面庞,眼中滑出两行清泪。
“阿婴。”温殊怔怔地出着神,渐渐泣不成声。
“若不是温二公子为了保护温掌门挺身而出,咱们此刻已经魂下幽冥府了!”唯一保持着理智的江照青道,“宗主,够了吧!事情弄成这样还不收手吗?”
“收手?”季承壁横眉立目,额上青筋蹦跳,气得五官狰狞,“那妖女将我害成这样,你叫我收手?”
江照青既生气又无奈:“大哥,你不要太执迷不悟了!”
季承壁冷哼不语。
“宗主,我们该怎么办?”厉洪畴凑到季承壁身后,阴恻恻道,“那妖女被押于镇妖塔,再想得到神女泪怕是难了。”
季承壁倒吸一口冷气,他望着死在雪山下的仙宗弟子,望着怒视着自己的雪国臣民,默默攥紧双拳。
屈辱!这简直是屈辱!他季承壁叱咤一生,还没收过这样的奇耻大辱!
这一双双眼睛,一双双雪国的人的眼睛都看到了他受辱的场景,这叫他如何能忍受!
“将这些人烧死!”季承壁恨恨下令,“一个都不留!”
江焕的眼前,陡然燃起一场大火。
火中人影摇晃,雪国百姓的哭嚎着,哀求着,终葬于这场恶火之中。
火光漫过雪山,漫过云天,来至一魔气肆意的黑山之境。
一裹着黑袍,步伐蹒跚的老人走至崖间,催动法力震开一道雀蓝色的结界,将被魔气包围着的婴孩抱了起来。
婴孩玉雪可爱,含着手指,正在安睡。
老人慈祥地望着婴孩,沙哑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呀?”
许是那沙哑的声音太过可怕,婴孩竟是哭了起来。
老人笨拙地哄着婴孩,思忖了片刻,喃喃笑道:“一个可怜的小婴儿,又生在这山羽之中,不如就叫你婴翀吧。”
他轻轻抱着婴孩,渐渐消失于魔气四散的山林内。
作者有话要说:回忆杀完毕,写的我好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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