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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婴翀苍白清冶的面庞上撒下斑驳的残影,或明或暗之间,那双总是弥漫着朦胧烟雨的冷眸渐渐变得炙热起来。
江焕忽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这令他从头到脚都紧绷了住,惊疑的望着那双炙热的眼睛,心如擂鼓。
是他喝的太醉,头太昏了吗?为何,为何总觉得婴翀对待自己似乎有些与众不同?
不、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他喝醉了,是他在胡思乱想!
“婴、婴师弟。”江焕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别闹。”
婴翀面色平静:“闹?我没有啊,我们不是在谈论季宁卓和凌追吗?”
说着,扶在江焕腰上的手一寸寸向上。
那只纤长如玉,骨节分明的大手充满力量,指尖划过之处,一抹冰蓝色的灵焰飞扬而出,朝圣灵湖飞了过去。
灵焰如荧蝶一般在湖面上轻跃了几下,忽地钻进了湖水中。
江焕浑然不察,他醉意朦胧,一颗心又悬在婴翀那只不安分的手上,五识已是散了。
他只能感觉的到婴翀的手在他腰间探寻,感觉到冰凉的指尖顺着他的腰迹滑向后背,一点点加深力道,似欲穿过他骨肉,将他胸腔内那颗跳跃的心挖出来。
江焕再难忍耐,抬手握住了婴翀的手腕。
“婴师弟!”
婴翀望住江焕觑起的双眸,微微一笑,乖巧道:“江师兄,怎么了?”
江焕忍着不适将婴翀的手按下,蹙了蹙眉。
婴翀顺从的放下了手,人却依旧紧贴着江焕站着。
江焕屏息凝气,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他小心翼翼的维持着自己与婴翀之间微妙的平衡,生怕一个不慎再激得对方做出些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来。
“江师兄。”婴翀见其不语,又道,“你怎么了?怎么看上去有些奇怪。”
奇怪?或许吧,他迷迷瞪瞪的,半醒半醉之间或许真的做出了什么古怪的事情也不一定。
虽不甚清醒,可江焕也明白,眼下这种情形他只能继续扮迷糊。
“婴师弟,你听,那边似乎有动静。”
婴翀上下扫了江焕两眼:“是吗?”
“是是是。”江焕继续装刷充楞,“真的!你仔细听,那声音古怪的很,不好辨认呢!”
话音刚落,只见平滑如镜的圣灵湖上忽的卷起一道旋涡。
江焕傻在原地。
他什么时候成了乌鸦嘴了!
婴翀显然也注意到了湖面上的异样:“江师兄。”他默默注视着那道飞卷开来的旋涡,“你耳力可真好。”
江焕无语凝噎。
被旋涡惊扰了的湖水飞快的荡至小岛上,正坐在湖边欣赏夜景的云楚楚倏然一愣,指着湖心中忽然冒出的巨坑,惊道:“那是什么?”
季宁臣忙走了过来,他顺着云楚楚指着的方向望了望,刹那间变了脸色。
“小师妹你走远些!快!”季宁臣跳上竹筏,飞快的朝湖心逼近。
“季师兄!”云楚楚望着朝旋涡逼近的季宁臣,焦急的不行,刚刚还只有十人围抱大小的旋涡已然又大了一倍不止,旋涡中心深陷而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水坑。
“季师兄!你快回来!”云楚楚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季宁臣明明听到了云楚楚的声音,却一意孤行的飞向了旋涡,旋涡搅的圣灵湖水激荡不堪,小竹筏停靠在距离旋涡三丈远的地方,无法再靠近。
莫非真的是圣灵湖下的怪物出来作祟了?季宁臣又害怕又好奇,他弃了竹筏,展臂飞向了旋涡。
就在季宁臣看清那幽深无底,旋转着的巨坑的瞬间,一道旋形水柱猛然从坑底跃出,直飞云天。
水柱携带着巨浪,铺天盖地的打在了季宁臣的身上。季宁臣无奈跳回竹筏之上,召出了逐风剑。
“季师弟!”江焕遥望着那道水柱,以及落在竹筏上的那抹黑影,再也按捺不住。
“婴师弟,你快去叫人,我去救宁臣和楚楚!”
江焕回头望了婴翀一眼,召出乘鸢,挥剑而去。
婴翀静静的望着江焕离开的背影,悠然一笑。
直冲云天而去的水柱渐渐回落,便是那道旋涡亦渐渐消失了。
它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简直是莫名其妙。
江焕飞至竹筏之上,持着剑,与季宁臣背身相立。
“老江?”季宁臣显然没想到江焕也在这里,“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早过来了。”江焕谨慎的观察的四周,“我和婴翀就在湖对岸,正准备回紫嫣阁呢,没想到湖中出了异样。”
“你和婴翀也来圣灵湖了?”季宁臣更意外了,他转过头来瞄了江焕一眼,撇撇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江焕被瞧得浑身不舒服,换了个剑势,不愉道:“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季宁臣拖着长音,“不过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
江焕:“……”
他想给这货一脚踹圣灵湖里去。
“小师妹呢?”江焕忍着气道。
“小岛上呢,安全的很,放心吧。”
江焕点点头,他朝翻涌起旋涡的湖心望了望,不解地问:“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季宁臣一顿。
他忽地收起了和江焕斗嘴时的不羁模样,一脸严肃道:“若是我推测的不错,应该是生灵湖下的那只怪物跑出来了。”
江焕一听,险些没从筏子上摔出去。
圣灵湖下的怪物,没人能惹得起。
它是一只异化了的妖兽,季承壁联合剑神宗五大高手将其降服,本欲将其炼化成世无其二的神兽,奈何妖兽不可降服,没有办法,才退而求其次,将其打下圣灵湖。
这妖兽入了圣灵湖后,三无不时出来祸害祸害,听闻季承壁一怒之下,叫人将其毒杀了,显然,这是个谣言。
这妖兽明明还活着,且活的生龙活虎的。
“你爹不是把它弄死了吗?怎的还养在圣灵湖里!”
季宁臣听着江焕的抱怨,同样是一脸的无奈:“我哪知道啊,我又做不了我爹的主,他要杀要留只有他的道理,便是我娘也没有办法。”
“那我们俩现在怎么办!”江焕仍旧警惕着,“总不能一直在这傻等着吧,不如这样,咱们先带楚楚回去,反正单凭咱们俩个也不是那怪物的对手。”
“行,就听你的!”季宁臣收起逐风,正欲催动竹筏回湖心小岛,脚下轰然一声巨响,一庞然大物竟顶着竹筏将他二人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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