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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晓微微一愣,随即忍不住轻笑出声,苍白的面色也添了几分红润。
“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我只不过觉得柳缪之有趣儿罢了。”
穆朝阳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我倒没瞧出来那里有趣,方才她说的话你可都听到了,她可是一心一意想扳倒你。”
顾晓晓幽幽叹了口气:“说起来她们也是可怜人,大好年华就要在这宫中度过,如果没几分支撑着自己的信念说不定真能疯掉。”
穆朝阳手中一紧,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怎么,你不愿意留在宫中了么?”
顾晓晓唇畔泛起一抹苦笑,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穆朝阳俊逸的面容低声道:“我想留在你身边,但这毒来势汹汹,我只怕到时候我的去留并不能由我自己决定。”
穆朝阳闻言深深皱起了眉头:“晓晓,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在江湖上寻找神医和药材,你身上这毒我一定会帮你解了,你要一直陪在我身边。”
顾晓晓微微点头,面色有几分疲惫,穆朝阳见状动作轻柔地扶她躺下。自从中毒之后顾晓晓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每天偶尔会清醒一会儿,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昏睡。
而这几日穆朝阳几乎时时刻刻都守在顾晓晓身边,就连奏折都拿到了顾晓晓殿中批改。看着顾晓晓沉沉睡去,穆朝阳微微叹了口气,继续批改奏折。
顾晓晓中毒的第五日,有人揭了皇榜,穆朝阳大喜,连忙将那人召进宫中。
那是一名样貌俊朗的男子,他看起来风尘仆仆,但眉眼间却不显疲惫,整个人好像一块上好的暖玉让人心生好感。
“草民孟子珏拜见皇上。”孟子珏向穆朝阳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十分有分寸。
穆朝阳皱着眉打量着着孟子珏。孟子珏看起来十分年轻,不过是刚刚及冠的年纪,不像是精通医术的神医。
“孟子珏,可是你揭了皇榜?”穆朝阳是个惜才的人,孟子珏气度不凡,想来不是普通人,穆朝阳不想他因为一时冲动断送了自己的前程,而他更不想有人拿顾晓晓的性命开玩笑。
“正是在下,皇上请放心,我孟氏历代行医,我虽然年轻,但自幼便跟着家中长辈学习医术,皇后娘娘所中的七日散,草民已有应对之法。”
孟子珏看出来穆朝阳的顾虑,当下他便将自己的来历说了出来。穆朝阳微微点头,孟子珏入宫之前他就已经看过谍网呈上来的关于孟子珏的资料。
孟子珏家在南境,世代行医,是南境有名的世家大族,而孟子珏本人也深受南境百姓的尊敬,虽然身上并无官职,但也有着坦荡的前途。
“你说说这七日散要如何解?”
孟子珏略微沉吟,从怀中取出一叠纸交到穆朝阳手中。
“皇上,这纸上是草民分析出来的七日散的药材,其中的品莲和风散是天下奇毒,解起来十分复杂,草民写的药方中有几味药十分难得。”
“你尽管说,只要有用朕都能给你。”
孟子珏微微点头继续说道:“皇上,草民这药方能够解大半的毒,但却清不了余毒,若要清干净余毒,需要施针。”
孟子珏说道施针时顿了一下,他是医者,眼中自然男女平等,皆是病患,但他不确定穆朝阳能不能接受,尤其穆朝阳还是一位帝王。
穆朝阳却并无不快,对于他来说只要顾晓晓能够好好活下去,让他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当下穆朝阳便点了头:“好,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去跟太医院的人说。”
“皇上,若是草民成功救回皇后娘娘,草民斗胆请皇上留草民在太医院供职。”
穆朝阳看向孟子珏的目光略微讶异,虽然他今日是第一次见到孟子珏,但他看得出来孟子珏不是那种醉心权势之人,更不是趁火打劫的人。
但穆朝阳也没有多问,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孟子珏。孟子珏得到穆朝阳的承诺之后露出一个笑容,眼中却满是苦涩。
第二日穆朝阳喂顾晓晓喝下孟子珏熬制的汤药。
“晓晓,你放心,等施完针之后你身体里的毒就能够彻底清除了。”穆朝阳抚摸着顾晓晓苍白的脸颊,眼中满是怜惜。
顾晓晓微微点头,喝过药之后便沉沉睡去,等她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她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轻快的许多,精神也恢复了大半。
穆朝阳见顾晓晓醒来也十分惊喜,尤其是看见顾晓晓明显红润起来的脸色,穆朝阳更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皇上,草民要为皇后娘娘施针了。”孟子珏在一旁提醒道。
穆朝阳微微点头给孟子珏让开了地方,顾晓晓心中虽然有几分不好意思但还是脱下衣衫露出光滑的后背。
穆朝阳看见顾晓晓后背时皱起了眉。那本该白皙的皮肤却泛起一片诡异的青紫色。
孟子珏解释道:“皇上,草民这药方正是将毒都逼到了后背,之后臣以银针放出毒血,皇后娘娘便可彻底恢复,但这个过程会很疼痛,皇后娘娘受苦了。”
随后孟子珏便取出了银针,在顾晓晓后背各大要穴扎了下去,半盏茶的功夫后,孟子珏取下银针,那银针早已变得通体漆黑,足见七日散的毒性有多么强烈。
而取下银针后那些针孔则慢慢渗出黑色的毒血,一旁的宫人见状替顾晓晓擦拭干净,又是半盏茶的功夫,顾晓晓背上的紫黑色才完全褪去。
顾晓晓后背的皮肤又变得如同往常那般白皙,只不过留有几处殷红的针孔,而宫人盘中则放了八只沾满毒血的白布。
“皇上,这毒算是彻底解了,接下来皇后娘娘须得静养几日,饭食也要清淡些,慢慢恢复元气。”孟子珏向穆朝阳行了一礼,随后便退出了殿外等候穆朝阳的旨意。
孟子珏走后顾晓晓才起身穿好衣衫,面上满是疼出来的冷汗。穆朝阳见状十分心疼,他将顾晓晓揽进怀中替她擦拭着脸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