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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8
简卓然回到宿舍,发现三个室友都在。
周晓云坐在书桌前看书，其他两个室友在聊天。
不出意外，她们正在讨论的也是疯狂流传的简怡之的那段视频。
看见她进来,她们卡了下壳。
简卓然很理解：毕竟在大家眼里，她和简怡之一样是因为“作风不正”才被取消了实习名额，大家自然会有些忌讳在她面前提这个。
简卓然将自己从外面打包带回来的甜品放在了公用桌子上，“你们自己拿哦。”
然后便脱了裙子，进浴室卸妆洗澡。
听到浴室的水声响起，宿舍两人微微松一口气,然后又聊起来了简怡之的那段视频——
“她真的有点好笑哎,平时只和那几个国际生一起玩，眼高于顶的样子,没想到在男人面前那么卑微，真是看不出来。”
“那个男人虽然打了码,但一看就是上流阶级呀！人家才不傻，知道见什么人用什么腔调。”
“所以,这回简怡之的名额也应该被取消了吧？排名在她后面的是谁？”
“我记得我们系第五名是晓云呀,对吧？”
“晓云晓云,那递补进中广的人就是你咯？”
原本一直坐在书桌前看书、没有参与到八卦中的周晓云终于被cue到。
她合上面前的书，有点不好意思，“你们别乱说啦。”
“实习名单本来就是按综排定的嘛。”
“是呀是呀,简怡之下来的话，那递补的肯定就是你咯。”
等到简卓然洗好澡出来的时候,另外两个室友去了洗衣房,周晓云还坐在书桌前看书。
简卓然在自己的桌前坐下，点开项寒发给她的一条猫猫视频，开始一边吸猫一边搽护肤品。
周晓云回过头来看了她数次,简卓然察觉到，“怎么了？”
周晓云有些难为情，但还是开口道：“卓然，他……是你的弟弟吧？”
简卓然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周晓云口中的“他”，指的是简凛之。
见简卓然的脸色沉了下来，周晓云有些不安，然后又赶紧补充道：“卓然，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他在楼下等了你一整天，我感觉……他真的很关心你。”
简卓然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打开吹风机开始“嗡嗡”的吹着湿发。
***
在确定简怡之小范围地社会性死亡了一回，简卓然十分满意，第二天上午便带着谈筠去了系主任办公室。
当初谢乐槐平白说简卓然做小三这事就离谱，而那些指控之所以能站得住脚，不过是因为简卓然逞口舌之快，非要刺激她，这才留下了把柄。
现在谈筠来作证，也顺便拿出了之前餐厅员工私底下的聊天记录。
内容倒没什么爆点，只是大家纷纷调侃新来的这个小姑娘眼界很高，人家那位华先生好歹也是个黄金单身汉，每天变着法儿的送花送礼物，没想到人家小姑娘根本没放在眼里，可见眼光不一般。
这一连串的聊天记录将简卓然彻底摘干净了：第一，所有人都以为那位华先生是单身；第二，哪怕是单身，简卓然也根本没接受过那位华先生的追求。
事情的真相已经很明确了。
系主任老钱忍不住伸手点点简卓然，“你啊你，早把人找来不就行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系办将最终版本的中广实习名单贴到了布告栏上。
这也意味着，这一届腥风血雨的中广实习名额争夺战，终于划上了句号。
简卓然根本懒得去布告栏看自己的名字，从老钱办公室出来之后，就拉着谈筠和项寒高高兴兴去吃大餐了。
但播音系一姐简卓然重新夺回价值千金的实习名额这件事还是叫全播音系的人都惊掉了下巴。
众人围在布告栏前议论纷纷——
“还是然姐有手段啊，本宫不死尔等皆为妃。”
“哎呀，人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不知道又是哪位领导违反原则了。”
“你别酸了，人家公告里都写了，‘经调查举报内容系捏造’，这不就是人家根本没当小三的意思吗？”
“就是，你少在那儿酸了吧唧的，不就是看这次三个实习名额都是女生你心理不平衡吗？”
“哈哈哈你可别酸然姐了，之前每次男领导来视察，你们几个男生可比全体女生都上赶着，还在这给女生造黄谣你羞不羞啊？”
女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将那个说酸话的男同学合力给挤兑走了。
然后大家便又看见了周晓云也站在布告栏前。
大家都知道周晓云和简卓然关系好，便问她：“然姐这拿的是嬛嬛回宫剧本啊，今晚她不请我们出去吃顿好的说不过去啊。”
周晓云道：“卓然不在学校。”
那人“噫”了一声，“我看然姐是怕钱包出血所以提前跑了吧？”
周晓云摇摇头，“不知道……我去上自习了。”
说完她便背着书包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了。
直到周晓云走远了，先前旁边没吭声的一个同学才扯了一把那人的胳膊，“你傻啊，问周晓云这个干嘛？”
“她和然姐不是室友吗？”
“谁说这个了？本来简怡之的实习名额取消了，顺延就到她了……现在一姐杀了个回马枪，你还问她！”
“咦？这样吗……不过我看她和然姐关系挺好的，应该不会在意吧？”
“不在意？和中广实习比起来，什么关系都是塑料好不好？”
***
对于系里众人的议论，简卓然是一概不知的。
不过猜也猜到了。
拿回实习名额这事她没什么大感觉，毕竟这个实习原本就是她的，但简怡之的为爱开处女证明的小视频传得沸沸扬扬，于她而言绝对是出了一口恶气。
是以今晚她也难得破解，多吃了两碗饭。
而项寒，一连气吃了好几个空运过来的高级海胆，也激动得口齿不清，“jio宝，苟！”
简卓然：“？”
项寒喝一口水，继续道：“苟富贵，勿相忘！”
她眨着眼睛，眼巴巴道：“你以后可以每个月都请我来吃一次吗？”
简卓然：“？”
简卓然：“看不起谁呢？jio宝每星期请你吃一次！”
项寒立刻喜不自胜：“那说定了说定了！”
一时间包厢内外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周一的时候，简卓然便正式去中广电视台报道了。
传媒大学播音系的学生，自然是被安排到了新闻中心的播音组去实习。
当然，这群实习生自然是不能直接就上手干活的。
报道第一天，所有实习生便被齐齐拉到了新闻中心的大会议室里去听训话。
新闻中心的副主任坐在主席台上介绍了一下这次实习的主要情况——
“各位同学好，你们这批实习生一共是三十人，播音组、编辑组、播出组各十人。在实习期结束后，新闻中心会对各位同学的实习表现进行考核决定留用与否。
提前说一下，编辑组和播出组的留用名额各五个，播音组的留用名额是两个。”
原本正淡定听着的简卓然瞬间瞳孔地震。
其他被分配到播音组的实习生也同样瞳孔地震。
其实大家能拿到实习名额，本身就已经经过了异常激烈的角逐，无一例外，所有实习生的专业能力都十分优秀。
往年实习留用比例向来是百分之四十……怎么突然就直接砍半了？
而坐在简卓然身旁的钱小穗也很不安地和她对视了一眼。
简卓然和这位系主任千金大眼瞪着小眼，突然就无能狂怒起来。
她在心里疯狂哔哔——
【你看我干什么！就算实习留不下来你还是你爸的亲亲小宝贝！jio宝就不一样了！jio宝要是留不下来学人精那一大家子都要乐死了！不要在jio宝面前装可怜！jio宝不会同情你的！】
简卓然心神不宁地给项寒发信息——
【卷起来了卷起来了。】
【他妈的中广这是要养蛊啊！】
【jio宝危！】
因为留用比例毫无预兆地砍半了，所以播音组一众实习生之间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诡异起来。
别说是其他学校的实习生了，就连同一个学校的实习生之间也不怎么说话了。
等到第一天实习结束后，简卓然和电话那头的项寒吐槽——
“每个实习生、之间、现在就、完全不说话了！刚才我拿了一份新闻稿，想找姚之萱讨论一下重音落在哪里比较好，结果她完全不想理我！就好像我有吸星大法，和我多说一句话就会被我吸走内功一样！”
电话那头的项寒笑出猪叫。
可简卓然却是真的愁：“你说到底怎么办啊？十个人里才留两个，这破电视台是发不起工资了吗？”
项寒认真道：“但播音组的要求本来就比其他组高一大截，一旦进去了，将来都是有机会在台前露脸的，缩编其实也很正常啦……jio宝别怕，我相信你的实力！”
“可jio宝不相信自己！”简卓然哭丧着脸，“我们这批实习生里还有剑桥和西北毕业的，还在bbbc实习过，这种人来和我抢工作就他妈离谱！”
电话那头的项寒也终于沉默了：“……”
好半晌，项寒才缓缓道：“情况……的确不太乐观。”
简卓然紧张得搓了搓手，“要不我明天就提前半小时去办公室扫地擦桌子吧？”
项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应聘的如果是清洁工那你就去。”
简卓然：“……”
简卓然：“那我要好好表现一下我的专业能力！我听上届师姐说新闻中心有时候会让实习生给新闻稿配音，我到时候抢着多干点活总没错吧？”
电话那头的项寒立刻表示了赞同：“可以！这才是jio宝的强项嘛！”
话说回来，虽然简卓然和项寒叨叨了十几分钟的电话，但因为两人都是无知大学生，除了给简卓然一点心理安抚之外，也没叨叨出半点建设性内容来。
所以叨叨也是白叨叨。
等到挂了电话，简卓然突然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身旁还有一个人。
哦……她都差点忘了霍峤还在。
因为简卓然之前强烈而坚定地要求两人必须同住，所以今天晚上霍峤要回霍宅，便也顺路来接她了。
之前简卓然倒挺在意自己在霍峤面前的形象并有意保持，但现在于她而言，中广实习这件事简直比霍峤重要一万倍，所以一和项寒吐槽起来，她几乎已经将坐在旁边的霍峤给忘了。
这会儿再看旁边的霍峤，他上车之后，也照旧是拿了一沓最新的报纸在粗粗浏览，偶尔会划几个记号。
察觉到简卓然的视线，霍峤放下手中的报纸，然后转过头，
两人的视线恰好对上。
简卓然突然就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实话实说，男人的五官硬朗，轮廓深邃利落。
长得这么帅又有钱，难怪简怡之要为爱开处女证明。
对于她的所思所想，霍峤浑然不知。
他语气平静道：“我劝你最好不要。”
简卓然：“？”
霍峤补充道：“枪打出头鸟。”
简卓然恍然大悟。
原来他说的是自己刚才和项寒在电话里说的“多抢点活儿干”。
念及此，简卓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这个狗男人除了当bking，现在又兼职了懂王吗？
枪打出头鸟这话虽然没错，但也要分情境。
主持人本来就是吃镜头饭的，平时都不表现，净想着当缩头乌龟了，那等到了镜头前面，哪还有胆子表现？
因此下一秒，简卓然便反驳道：“哎呀你又没当过主持人，这和你们做生意不一样的……你别瞎给建议了。”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嘴巴闭上的时候最英俊吗？
霍峤：“？”
霍峤：“……好。”
当然，怼霍峤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简卓然怼完就忘，满心满眼挂念着的还是实习的事情。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表现的机会便来了。
她们这群实习生还没被分配任务，所以都是窝在会议室里翻看一开始发给他们的培训资料。
直到编辑组的一个老师推开会议室的门，站在门口环视一圈，大嗓门问：“你们这群小孩，有谁会配音的？”
简卓然：“！”
这可不就巧了吗？我就知道你们会让实习生帮忙给配音，昨天晚上还熬夜复习了一遍学校里配音课的作业呢！
只是十分莫名，她的耳边突然就飘过昨天霍峤那句“枪打出头鸟”。
简卓然赶紧晃晃脑袋，试图将这句不靠谱的建议晃出脑海。
也就是她愣神的这个当口，简卓然没来得及举手，已经有一个男生在她之前站起来了。
男生叫李宏邈，就是简卓然和项寒说过的那个“剑桥毕业还在bbc实习过但非要来和她抢工作”的卷王。
李宏邈站起身来，对着门口的编辑老师道：“老师，我在bbc实习的时候有过配音的经验，我给十点新闻配——”
当然，编辑老师没空听他回忆bbc岁月，直接将手中的厚厚一沓稿子塞进他怀里，“那跟我走吧，快点快点。”
伴随着编辑老师和李宏邈的离开，偌大的会议室重新安静下来。
剩下的一屋子实习生大眼瞪着小眼。
所有人的心里都忐忑极了。
这位李姓大哥原本就是卷王，现在又先于所有实习生得到了配音工作——这很难不让大家紧张。
然而，大家的紧张只持续了短短的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卷王李姓大哥回到了实习生们所在的会议室，脸色灰败，额头上布满了虚汗。
大家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能看出来，李姓大哥不复先前的志得意满，似乎在短短半小时内被生活重创蹂躏了许多回。
倒是钱小穗，也许是因为家学渊源，一眼便看出了原委。
她悄悄和简卓然咬着耳朵：“应该是配音不合格，被打回来了。”
配音不合格分很多种情况，也许是咬字不清，也许是停顿重音有错误，总而言之，就是配音不能用了。
顿了顿，钱小穗又轻声道：“他以后没机会了。”
在学校里你也许可以犯错，可以慢慢成长，但在这个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一般的电视台里，没有谁会手把手教你，更没有谁会给你犯错后改正的机会。
李宏邈这次配音不合格，下次就没有人会再给他机会尝试了。
残酷，却又无比真实。
简卓然突然后怕：“！！！”
居然被霍峤说中了！
因此六个小时后，霍峤回到家中，大门一打开，便看见了先前扬言“我每天都很忙很晚才能回家你不要等我”的简卓然，正蹲在玄关处，手上拿着他的拖鞋，一脸乖巧道：“你回来啦！累坏了吧？快来换双鞋吧。”
作者有话要说：jio宝：求大佬带我飞
jio宝：乖巧.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