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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10秒钟后，一声沉闷的巨响传来，将近两米多高的消防救生气垫，几乎要翻了过去。
跳楼者被弹起一米来高，再次回落时摔在了地上。
这会儿我才看清楚，跳楼者原来是赵头儿，不幸中的万幸，他能准确无误的落在救生气垫上。
如果摔在地面上，他当场就得摔成肉饼！
赵头儿发出痛苦的哼唧声，不过看来没啥大碍，被警察和消防官兵抬进救护车后，紧急送往医院。
望着呼啸而去的救护车，马达很不理解。
“不对啊，赵头儿虽然人品不咋滴，不过他脸皮巨厚、贼拉惜命，不至于这么想不开啊！”
“而且他刚娶了个小娇妻，小日子多幸福？人生多美好？”
“难道生不出儿子，真有那么痛苦？都能把人逼到自杀这一步？”
我给花瑛打了个电话，让她和派出所联系，看看稍后会把赵头儿安顿在哪里。
刚才维护秩序的警察里，我看到周巨雄的身影，不过他忙着救人，我没来得及和他打招呼。
昨天和赵头碰面时，我以为他遭遇的邪祟并不严重，现在来看，事情发展有些脱轨。
从疏散的围观人群中穿过，我拍了拍马达肩膀。
“先别想那么多，等去过郊外那个地址后，咱们问一问就清楚了。”
“对了，你注意到没有，赵头儿今儿个的脸色，比昨天要差很多？”
他淤青的眼圈颜色更深，额头、太阳穴、颧骨等位置都出现乌黑之色。
我还注意到，赵头身上穿着羽绒服，表明他感觉很冷。
这季节可是春天啊，赵头穿成这样，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不等马达说话，苏铃儿抢先说道，“相公，我还发现一个状况：九楼1户人家好像有些问题。”
“赵头从上面坠落时，其中一间房间的窗帘抖了抖，应该有人在后面窥探。”
“那人好像能感觉到我的目光，当我仔细看时，对方赶紧躲到窗帘后面。”
苏铃儿的感官能力远胜于我，她在观察跳楼者时，还能捕捉到周围的细节。
我愣了愣，偷看的人是谁呢？为啥不正大光明的旁观？
对方特意躲开苏铃儿的视线，莫非是我的熟人？
不对，那户人家在九楼……这和我新租的房子在同一层啊！
我在记忆中找到一些线索。
上次临出门前，我好像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后来被自我否定，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神经质了。
现在再回想，那时我的感觉没错，肯定有我熟悉的人住在附近。
这人会是谁呢？
坐电梯来到九楼，我看着自家左手边的两个房间，想了想，干脆上前去敲门。
隔壁那家出来个老太太，很面生，我确定从来没有见过她。
抻着脖子朝屋里看了看，没发现有熟悉面孔。
再隔壁的一家像是暂时没有人住，尝试用万能钥匙开锁时，发现被锁上了几道锁扣。
遇到这种情况，开锁相当的麻烦，可不是仅凭万能钥匙就能搞定的了。
没办法，我只能回到出租屋里，和苏铃儿她们商量晚上的计划。
……
晚上七点，我们仨准时从福利院出来，准备前往郊外的那个地方。
老人的儿子在福利院里住的很好，有专门的护工护理，吃住不愁，可要比住在西区废楼强得多。
我特意跑来看望一眼，也是为了让老人心安。
“出租车——”
恰巧看到一辆空着的出租车经过，赶紧招手拦停，上车才发现，这五十来岁的司机大哥是熟人。
我露出友善的笑容，“大哥，上次你跑得太快，都没来得及付车费。”
“正好，这次一并给你补齐。麻烦你跑一趟这里！”
我点开手机地图，向他指出具体位置。
司机有些犹豫，“这……你咋净去这些歪门邪道的地儿？”
“上次的车费我不要了，你们赶紧下车吧，这趟我不跑！”
马达一瞪眼，“哎呀，现在开出租车都这么尿性了吗？上次你放我们鸽子，这次又撂我们挑子。”
“咋滴？想搞事情啊？”
说完撸起袖子，列开架子要跟司机理论。
我赶紧拦住冲动的小马达，“师傅，你跟我仔细说一说，为啥不想跑这一趟？”
“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可要拨打12328投诉电话了啊！”
“如果投诉不管用，我恰好认识一个姓花的警官，说不准能跟交通局搭上线。”
听我说到“姓花的警官”，司机脸色终于变了，“她……叫花瑛？”
我有些惊讶，“咦？花瑛这么有名么？连你们出租车司机都知道她？”
我的真正目的，是借着交通局的名号吓唬人，没想到花瑛这俩字，比交通局还管用。
司机黑着脸，二话不说开动了车子。
路上，在我反复追问下，他才说出缘由。
我们即将前往的地点，有个古怪的名字，叫：棺山。
爬到山顶望下去，就能看到一个不算规则的长方形山谷。
棺山是四座山与长条山谷的统称，居高临下，会发现山谷南宽北窄，像极了棺材。
山谷里常年阴森森的，就算在大夏天，穿着长袖衬衫都会觉得冷。
如果遇到起大雾的天气，还能清晰的听到里面有哭声，呜呜咽咽的，里面像是住着很多人。
附近的农户，晚上都不敢靠近那里，说不准就会稀里糊涂迷了路，或者不停地在附近原地绕圈子。
有一对胆大的小情侣，晚上跑到棺山露宿野营。
结果不出两个小时，就被吓的重度精神崩溃，连哭带嚎的往外跑。
事后，他俩接受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治疗。
小伙子坚称：他在棺山看到了一颗会蹦的脑袋，走到哪里，那颗脑袋就跟到哪里。
到现在，他每天蒙着双眼，轻易不见外人。
他说那颗脑袋会妖法，能蹦跳到活人的肩膀上，替换原有的头颅。
甚至，脑袋上的脸反复扭曲过后，会变成和活人一模一样的脸孔。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联想到在花瑛家里的见闻。
脑袋会蹦跶，脸部扭曲……这描述和脑袋怪物很相符啊！
“那对小情侣的事情，你怎么了解的这么清楚？”我问道。
司机叹了口气，“那小伙子就是我儿子啊！他把自己关在屋里，成天都在念叨这些。”
“他还算幸运的，只是精神方面出了点儿问题。”
“跟他一起上山的女孩儿可就惨喽，她彻底被吓疯啦！”
我追问，“你儿子的女朋友，究竟看到了什么？”
司机脸上露出一抹恐惧，“听我儿子说，她好像看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女孩儿。”
“那女孩儿一身血红，被囚禁在一个牢笼里，从眼耳口鼻里不停地向外流着鲜血。”
“她口口声声哀求着，让我儿子的女朋友进去，把她替换出来。”
巴掌大小？囚禁在牢笼里？不停的流淌鲜血？
我觉得好像有了新发现，司机说的这些，极有可能是真实发生的，“他们还发现了什么？”
司机神情古怪的看了看我，“小伙子，你胆子倒是够大，我说那些都没吓到你？”
“还有一些情况，不过不是他俩发现的，而是从司机群里听说的。”
“有人在棺山还遇见过干尸。”
“干尸挂在树上荡啊荡，像个干瘪的稻草人，它还睁着眼对人笑呢。”
“长长的舌头在下巴那儿耷拉着，离老远都能闻到它身上的怪异腥味儿！”
“我勒个去！不能再说了！”
司机紧急转动方向盘，让出租车重新行驶在土路上。
刚才不知道因为分神，还是联想到极可怕的事情，司机的手抖了抖，差点儿把我们带到旁边大沟里。
我点点头，善意的越过话题，“花瑛警官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怕她？”
司机儿子在棺山有过恐怖经历，按理说，他就算被投诉、被罚款，都不应该再往这里跑。
花瑛的大名，居然能克服他心里的恐惧，这倒有些奇怪。
司机有些不满，“你故意逗我呢是不？既然她是你的朋友，那她的所作所为，你能不了解？”
司机一句话，就把天聊的死翘翘。
沉默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到达目的地。
我要来司机的电话，多付了十块钱车费，弥补上次的疏忽。
这中年男人挺不容易，上有老、小有小，小的还被吓出了心理问题。
改天有时间，我得过去看看那小伙子，除掉脑袋怪物，兴许就能祛除他的病根儿。
打开手机地图，开启北斗定位，确定这里就是棺山的山脚下。
不过远远地望去，棺山和普通山脉没啥区别。
三束强光在山林间亮起，我们沿着蜿蜒的土路，慢慢向上爬。
夜风吹拂着树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听得久了，觉得那声音和哭声真有些相像。
棺山有很厉害的邪祟存在么？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它就能影响我们的感官判断？
走到半山腰时，空气中多出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儿，好像食物没有妥善存放，而发霉变臭了一样。
“咦？左前方的那根树杈上，好像闪过一道影子？”
苏铃儿语气有些不确定。
三人里，就属她的眼神最好，她都没看清楚，更不用说我和马达了。
我说不用管这些鬼头鬼脑的东西，它们要是敢近距离出现，咱们就揍它丫丫的。
这话刚一说完，我身前一紧，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强光手电照耀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
嗯？又是鬼撞墙？
我正想伸手确认一下，旁边响起马达瓮声瓮气的声音。
“玲儿，你转过头去，看我英勇的小马达，大破鬼撞墙！”
滋溜——
苏铃儿才转过去一半，马达裤子已经掉在地上。
他斜拽着裤衩儿，露出小半个黑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