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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很奇特的那个男人？以前曾是密宗的护法？”
“为什么越是接近，我心里的亲近感就越是强烈？”
“难道他和莲花上师一样，和我有很深的渊源？”
我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反正五味杂陈，情绪复杂的很。
当我向更深处走去时，周围这些疯子有所察觉。
似乎是认定我侵犯了他们的领地，有些疯子昂起头，张开残破流血的嘴，低声向我嘶吼着。
我把铁锁链握在手里，以防不测。
果然，在我走出五六步时，一个疯子大吼一声，奋力朝我扑来。
我刚想反抗，就听一个很轻的声音，以古怪的方式钻进我的耳朵，“不要招惹他们！等会儿兴许会有大用。”
只是一个迟疑的功夫，那名疯子已经扑来，两手用力的卡住我的脖颈。
我不能反抗，只能扳着他的手，拖着他继续向前走。
没一会儿，又过来几个疯子，如同叠罗汉一样挂在我的后背上。
等我拖着沉重步伐来到那名男子身前时，我两腿都累哆嗦了。
“这人就是以前的护法！他的地位和其他人全然不同！”
近到身前，我做出这样的判断。
因为我闻到很浓的酒味儿，能有资格在这里喝酒，地位肯定不一般。
而且这人身上很干净，看不到腐烂的伤痕。
那些拖在我身上的疯子，在来到这人面前时，都安静了不少，明显是从骨子里畏惧他。
这名男子始终低着头，不知多久没清理的长发，深深垂落下来，遮挡住他的脸庞。
虽然没有看到他的样子，但我已经能猜到七八分。
我在他面前站立了约一刻钟。
等我回到大房间的外围时，身上带着难以言说的味道，就连铃儿都有些抗不住。
“相公，你怎么过去待了这么久？”铃儿在我身上轻轻拍打着，又掏出手帕来帮我擦拭：“和那些精神错乱的家伙，还能有什么可交流的呢？”
我说：有些事情，我们看到的都是表象。真相，往往会颠覆人的想象。
“唉！恐怕这次大考会很不顺利。”我语气有些低沉，“我们的人，甚至有可能出现伤亡。”
“大家提前有个心里准备吧！”
新晋子弟们都拿古怪的眼神望着我，“韩队长，你怎么突然这么说？是因为在外面看到了那些白骨嘛？”
我摇摇头，心情愈发的沉重，连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几分钟后，外面响起匆匆的脚步声。
“现在开始抽签，抽签过后，都跟我过来。”
还是先前那名领路的子弟，他注意到大房间里的异样，又发现我身上有种特殊味道，顿时变得很不高兴，“早就说过了，让你们别去招惹他们，你们偏偏不听。”
“真是一帮不让人省心的小家伙啊！”
“还好！这些疯子没有彻底的疯起来，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即将面临生死，我哪儿会把他这些话放在心上？
我脑海里回荡着那个声音，不停的琢磨着他说的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竹签握在手里好半天，我都忘了去查看自己的大考顺序。
在领路子弟的连声催促下，我这才看了看手中的编号。
三号。
排在前两名的，依次是陆行和喵喵。
“韩先生，如果我遇到什么不测，还请你帮个忙。”
陆行脸色格外凝重，声音低沉，“我的妻子况锦燕，一定躲在域外小镇上，但她具体藏在哪个角落，我并不清楚。”
“希望将来你能帮我找到她，再当面问她一句话：做了这些年夫妻，她对我到底有没有过感情？”
陆行相当于对我交代临终遗言了。
我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个我记住了，你还有别的什么话说？”
“没了！心里就剩这么点儿念想。”陆行吐出一口长气，脸上露出苦笑，“其实就是一股执念罢了。到时候我人都死了，无论她怎么回答，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又听不到的。”
陆行跟着领路子弟大踏步离开。
喵喵故意磨磨蹭蹭、坠在后面。
看到四下无人时，她悄悄跟我说：“韩哥哥，这样的抽签顺序真好，就像是上天注定的。等会儿轮到我时，我一定全力以赴，尽可能的给大哥哥减轻负担。”
我愣了愣，心里升起一丝不妙预感，“你到底想做什么？能不能提前跟我说一说？”
“我不！”喵喵倔强的摇摇头，“反正是好事情的啦！大哥哥，你不用担心我。”
从疯人院到六号佛莲根基，不过是几步远的路，几分钟就已走到。
暂时没轮上测试的新晋子弟，安静的等候着，陆行则上前几步，距离佛莲根基更近些。
那是一个古怪的透明罩子。
以前有一队子弟专门守护在这里，轮流进入透明罩，但现在需要陆行单独进入测试。
“嗯？这……”
刚进入半透明罩，陆行就剧烈抖了抖。
浓郁的邪气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一窝蜂的钻进他的身体。
陆行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嘴唇变成青紫色，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哗哗往外淌。
他需要很用力的把身体蜷缩起来，才不至于让身体抖颤幅度太大。
右拳紧握着的那枚白水晶，从底部向上，颜色一点点加深，表明此时邪气入侵的进度。
随着进度加快，陆行抵挡得愈发艰难。
他时而紧闭着眼睛，时而猛的睁开双眼，眼球大幅度向外凸出，像是随时能从眼眶里挤压出来。
邪气进度刚刚在白水晶中过半，陆行就在里面拼命的拍打。
那名弟子刚将他放出来，他身上一顿，顿时晕死了过去。
“陆行，陆行……”
测试还算比较人性化，我们的同伴出了问题，负责监督的子弟并没有催促，任由我们围在陆行身边。
足足隔了10分钟，陆行才睁开眼睛，状态无比的虚弱。
他咧开嘴似乎想笑，结果却比哭还难看，“韩……先生，幸不辱命！”
我说：能活下来就比什么都强！其实刚才就有一句话，没来得及说：想找况锦燕问话，你自己个儿找去，那是你的亲老婆，关我们什么事儿？
陆行很放松，虽然因为虚弱以及邪气余波影响，他浑身难受的厉害，但心情却是极好的。
他半闭着眼睛，暂时保持安静，实际上，却是暗地里向我传递信息。
“我在里面没看到什么邪气，只是身上突然一震，而后眼前景象就模糊了。”
“迷迷糊糊间，好像有很多厉鬼在拉扯我。”
“我真没想过能活下来！那一刻，我甚至都误以为自己去了阴间……”
陆行把里面的情况大致描述一下。
给我的感觉，他好像真是去阴冥转悠一圈，对那些厉鬼的模样、手段描述的很清楚，如同亲眼所见。
喵喵即将第二个上场。
“千万要小心！如果白水晶实在不能过半，那就先出来再说。”
见过陆行的状态，我就更加担心喵喵。
大考测试，并不以境界实力为准，而是跟个人的过往经历有关，考验的是心性的抗压能力。
喵喵没回答我，只是小手抬起，向后摆出个ok的手势。
喵喵进入透明罩，已经过去了十几秒，里面却没有任何反应。
嗯？
邪气呢？
不是说在大考过程中，一定会有邪气侵入吗？
轮到喵喵，怎么会这样平静？
就连监督的子弟，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好奇地看向喵喵：“这……真是邪了门！数百年的大考测试，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情况啊。”
喵喵手中的白水晶，那道黑线已经接近一半了。
我的心情有些放松，以为先前不妙的预感，只是虚惊一场而已。
就在这时，变故突然出现。
透明罩突然剧烈晃动，原本静止的喵喵，随之快速动了起来。
在不停的晃动身形时，喵喵的躯体也开始出现变化，四肢贴向地面，身躯逐渐拉长，头部变成一个从未见过的模样。
她甚至还长出一条尾巴，在她身后甩甩嗒嗒。
我心里咯噔一下，最不希望出现的场景，终于还是出现了。
我早就怀疑过喵喵的真正身份。
在铃儿天目达到破障境之后，进一步确定了这一点。
我和铃儿心知肚明，但谁都没说出来。
没想到，在今天这个关键时刻，喵喵居然自曝身份。
那表明什么？
她遇到真正的危险了嘛？
不是！
她是做出了某种重要决定。
她想帮我渡过难关，于是，自己不得不做出牺牲。
“哇哈……你们快过来看！”负责监督的子弟大声嚷嚷着，显得十分兴奋，“这批新晋子弟数量虽然少，但算得上是藏龙卧虎啊！”
“啧啧啧……谁能想得到，里面居然隐藏着一只妖王？”
“哦吼——竟然还是只物妖？”
随着这几声嚷嚷，就连斐文都被吸引过来，满眼兴奋的看向喵喵。
“我知道了，这只妖王化身人形，想要瞒天过海，但不知怎么被蓝大先生感应到了，于是操控佛莲根基，全力抹杀她。”
斐文很认真的分析着，“抓住这只妖王，我们就能找到群妖的老巢，将来咱们域外密宗，很可能再多出个‘灵妖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