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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纷纷落地，这些白纸人像是突然间被赋予了生命，眉眼闪动，手脚格外灵活。
都不用苏晓天吩咐，白纸人就各自扑向一只山魈，捉对厮杀起来。
有白纸人加入战团，局面顿时扭转。
苏晓天继续安装三连弩箭，抽冷子偷袭山魈。
前后不到一刻钟，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山魈的尸体。
长长的舌头如同死蛇一样，蜷缩在山魈脖颈周围，再没了生机。
“天啊！我的天啊！这帮禽兽，居然毁了我三个纸人？真特喵应该挨千刀！”
清理战场时，只有五只白纸人还能回收再利用，其余三只已经彻底零碎，被山魈的舌头扎成了纸筛子。
看苏晓天那肉痛的表情，就好像菊花刚刚遭到摧残。
我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你的底牌怎么这么多？这些白纸人，都是你炼制出来的？
“我还能有那能耐？这些都是家族中的高手炼制出来的。唉！等回去之后，我保准得挨骂，百分之百得骂我是败家子儿。”
在说话时，苏晓天从死去的山魈身上，剥下一块块即将掉落的肉皮，视同珍宝一样，小心翼翼揣进怀里。
等收拾完战场，苏晓天领着我继续深入山林，虽然没有继续狂奔，但速度也是不慢。
这过程中，我俩的手臂仍是绑在一起，看他并没有解绑的意思。
我的道行藏在镇塔里，一面向着巅峰状态恢复，一面琢磨着苏晓天的身份。
通过白纸人事件，我更能判断他和铃儿关系匪浅。
刚和炳叔以及铃儿相遇时，我就曾遭到白纸人的威胁。
当时还以为是爷爷的遗物，后来才知道，那是铃儿提供的炼制之法。
爷爷购买材质，再寻找高人，这才炼制而成。
“白纸人有这么金贵吗？”我故意问道，“我看它们类似傀儡，作用只是吸引对方的火力而已，真正负责攻杀的主力还是你啊！”
不知苏晓天想到了什么，脚步又渐渐慢了下来，朝我投来一个鄙夷的眼神，“你懂什么？炼制的材质并没有多特殊，需要花费的钱财也不算多。”
“但，这里可是地底世界啊！物以稀为贵，想要买到那些材质何其艰难？”
“唉！不多说了，说多都是泪！说多都是老狗腚！”
“不好意思，麻烦稍等一下，鞋带开了，我系一系！”
苏晓天动了动胳膊，顺势弯下了腰。
我正要继续思索，心中突然猛然一动，见到苏晓天时，记得他穿的是一双麻耳草鞋，哪特喵来的鞋带？
我反应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苏晓天行动更加迅捷。
他在弯腰的同时，左手猛的一撩，我小腿上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这个败家的小犊子，他居然用“一阳指”，戳进我腿上的伤口里。
止住的血势重新绷开，很快将裤腿染得粘乎乎、湿漉漉。
我顾不上去研究伤口，更没时间琢磨他的真正动机，本能地掏出冥尺用力砸去。
这下我是真正动了杀机。
这小子要是不死，我活着抵达的概率大大降低。
我手臂已经扬起，结果苏晓天早有提防，手臂借势抬高，带偏我的动作，同时锥形法器从袖口滑出，凶猛扎向我的脖颈。
脖子上一片冰凉，锥形法器几乎是贴皮而过。
难怪这家伙要把右手跟我绑在一起，原来他天生就是左撇子，从他熟练的杀人动作就能判断出来。
我一口气差点儿没缓上来，用力将他推远一点，正要召唤秦巧过来帮忙时，苏晓天猛的一个高抬腿，脚尖儿点在我的肩膀上。
噗——
我的肩膀一凉，再次挂了彩。
他脚底下带有机关，安装一枚锋锐的刀片。
他招招凶猛，招招带着强烈杀意，原来他跟我是一样的心思，根本没打算给对方留活路。
想要让秦巧帮忙已然来不及，无奈之下，我动用了底牌杀招，“地狱恶鬼，把他拖进临时阳间！”
这是我最近才想到的杀招，只要有人近到我身前，镇塔里的鬼怪朋友就能藏在我体表下，把对方硬拖进去。
不管活人还是鬼怪，一旦进入镇塔，就是被我千百虐的命。
若不是这样，我干嘛放心让他绑住我的手臂？
在我下达指令时，地狱恶鬼纤细的手掌，已经搭在苏晓天的胳膊上，只是轻轻一扯，他整条手臂就没入我的身体。
估计最多三个呼吸，苏晓天就能从我眼前彻底的消失。
我实在想不出，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死？
……
事实总是超乎想象。
苏晓天小半个身子消失时，他惊慌的脸上挂满冷汗，嘴唇哆哆嗦嗦，“妹夫！别闹！你干嘛闹着玩儿下死手？”
嗯？
听到那声“妹夫”，我赶紧让地狱恶鬼停下来，“什么意思？你管谁叫妹夫？”
“当然是在喊你！”看到身躯消失的势头停了下来，苏晓天脸色一喜，语气却愈发的恭敬，“只有你这样威猛无双、足智多谋的男子，才能配得上我铃儿妹妹啊！”
“别闹、别闹……赶紧松开我。”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你还不相信咱们是一家人？”
听他提到了铃儿，我的心情有些沉重，不过杀意已经淡了许多。
我让地狱恶鬼回到临时阳间，暂时饶了他的小命，“你说的铃儿是哪一个？她长什么样？”
“我们地底世界的铃儿只有一个，就是：苏铃儿。至于她的样貌，我现在可说不清楚。”
苏晓天把锥形法器、脚底刀刃等都收了起来，以表明对我不再有敌意，“大概十年前，我们族人遭到了牧羊人的血腥清洗。”
“就是在那次动乱中，我亲妹子铃儿消失不见。”
“那时，她还是十来岁的小姑娘，长的瘦瘦小小，风大点儿都能把她刮跑。”
“话说回来，女大十八变，现在我是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啦！”
近距离观察着他的表情，觉得他不像是在撒谎。
不过话不能全信，这个家伙的奸邪狡诈，已经在我心里留下一定面积的阴影。
我冷眼看着苏晓天，“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如果让我发现你在撒谎，我立马让你彻底消失。”
“啧啧啧……瞅你那狠歹歹的样儿？我都有些怀疑，你是不是经常家暴我铃儿妹子？”
苏晓天三两句话，又扯到铃儿身上，明显是在跟我套近乎，“不过，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家暴就家暴吧，估计对于铃儿来说，也是一种享受。”
我说：你少跟我扯犊子！第1个问题：在你家族之中，到底有没有铃儿魂魄的备份？
苏晓天露出惊诧表情，“铃儿遇到生命危险了吗？备份有倒是有，不过，因为铃儿没有在场，你想替她取得魂魄备份，必须征得族长的同意，这一点倒是有些麻烦。”
得到确切答案，我心里踏实不少，不管有多麻烦，总要见到铃儿的族人再说，“第2个问题：你说白纸人金贵，是因为材质不易获得，换句话说，你们很难离开这里，去外界购买。既然这样，怎么还会有材质流通到这里？难道有特殊的渠道关联外界？”
进来的时候危机重重，出去的时候我希望能顺利些，最好能避开山魈群、水鬼、以及士兵鬼怪。
想一想那些鬼怪的狠辣与凶残，我脑壳都有点肿。
苏晓天扬了扬眉毛，“你想多了吧你？如果有特殊渠道关联外界，我们还困在这里干嘛？不早都跑出去了？难道被牧羊人虐，感觉很爽嘛？”
“之所以能买到材质，是因为不定期会遇到阴阳商人，这个家伙黑心是没得说，不过货种齐全，这点让人比较满意。”
我略微有些失望，不过听他屡次三番提到牧羊人，我的注意力又转移到这方面，“最后一个问题：牧羊人……到底是个什么鬼？它很强大吗？”
我们还留在深山中，并没有脱离危险，随时可能有大量的山魈追杀过来。
不过有些话必须得问，一旦苏晓天回到族里，兴许他就有了倚仗，再不肯跟我说实话了。
苏晓天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牧羊人是很强大的存在，没人知道他真正的境界如何，只知道他一旦出现，周围很少会留下活口。”
“他根本不必亲自动手的，因为他放牧的那群‘羊’，就是他最强的杀手锏。”
“唉！在这个时候提起他，我怎么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那真是一场噩梦啊！”
牧羊人是他们所有族人的噩梦。
他对活人很敏感，只要附近有活人存在，牧羊人绝对能感应的到。
铃儿的族人，是地底世界唯一的活人族群，牧羊人重点的清洗对象就是他们。
而且每隔五年清洗一次，绝对的准时，时间上从未出现过偏差。
当年这些族人在巅峰时期，总人数在两千以上，而现在，只有不足八百人。
就是因为牧羊人的扫荡，才让总人数打了个对折还带拐弯儿。
“说起牧羊人，我倒是想到一条思路：距离上次牧羊人出现，已经过了整整五年，算起来，近些日子他就该出现了。”
苏晓天眼睛变得明亮起来，似乎真心在替我考虑，“如果你能杀死他，一定会得到族长的高度认可，你想得到铃儿的魂魄备份，岂不就是轻而易举？”
我顺着他的话茬，“那你知道牧羊人有什么缺点吗？怎样才能杀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