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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不远处似乎有什么极其沉重的东西掉到了地上,咋的大地也跟着地上的人们疼得狠狠地震了一下。
是夜,苦雨连绵,大雨把京师浮在了水面上,古旧的青石板光可鉴物。
海面上远远偷渡来一批批漆黑如墨的军舰,样式新颖,炮台轻小齐全,如同张牙舞爪的野兽。
这夜,有熟睡的孩童不知道在梦里梦见了什么,突然发出一声啼哭后便咂了咂嘴巴,深深的梦魇住了。
闪光弹尖啸着像鹰隼直冲上天,在天空上短促的照了一下,然后猛地大卸八块,整个天空亮如白昼,照明白了稀奇的军舰上铁甲赫赫如一群无动于衷的铁傀儡。
东瀛岛国,巴荻族,游牧族分别南上,北下突袭了京师附近的大沽港,北海水军提督防不胜防再加上久不练生疏,被突然拼接起来的三国联军逼的步步后退。
在这种情况下,缺乏水战经验的北海提督当下决定全军退避三尺,弃水守陆,退至炮台。
只可惜战略失误,炮台口径大,射程近,且瞄准性能极差,一夜激战,数发炮弹竟都被敌军避过,一无所获。
最终弹尽粮绝,提督本人深知无言面对中央,最后命令全军以战船用铁链相连,船上盛满火药,义无反顾的撞向敌军。
至此烟消云散,烈火不灭浮于海上,忠魂不见归于故乡。
一场海上大火惊醒了来往的密使,从酣睡中惊醒,提拉着鞋子,衣冠不整的快马离去上报朝廷。
待烟火散去,整个大沽港的水军所剩无几,港内居所无一家掌灯,整个大沽港周边的城市嫣然成了一座空城。
旦日清晨,一声急报惊醒了大金百年的繁华若梦,整座京城陷入了恐慌之中。
大沽港一夜大火失势,朝野震惊,以至于早朝时,萧子涵以一个十分疲惫的姿势坐在龙椅上听脚下那些臣子大惊失色的讨论时仍有些精神恍惚。
萧子涵昨夜便见到了大沽港冒雨赶来的使者,要不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今早上面对这么一帮吵得不可开交的大臣们,极有可能按耐不住,拿宝剑一个个将他们穿成肉串。
“守大沽港的是谁?”一个大腹便便的大臣语气十分慷慨的问。
“刘御史,这个时候难道是揪责的时机吗?”另一个瘦弱的大臣马上回堵了回去。
“大沽港与京师联系太过密切,怎么会如此不可一击,其中内情,不查清怎么追溯本根,怎么解决问题。”
“就是,就是,万一有内鬼接应呢?老臣记得大沽港的提督还是张尚书的侄子吧!”
“……放屁,王德你什么意思,少在这里含沙射影,含血喷人。”
……
“诸位,都不要吵了,还请各位大人安静一下,等待皇上定夺才好。”
德顺深深的抹了抹脸上如雨的汗水,总算是控制住了嘈杂的场面,他都不敢去看萧子涵沉的似乎可以掐出水来的脸。
诸位道义贸然的大臣们终于记起来高位上那个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尊者,一时张了张嘴,再也没有人敢乱喷一个唾沫星子。
“诸位爱卿,方才见你们商讨半天,可有一个结果了?”
萧子涵沉着脸笑了笑,那笑容看的诸位在场的大臣站立难安,如被针扎。
“回皇上,陈斗胆,有个提议。”
一个面容清瘦但明显胸有文章的大臣在人群里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站了出来。
“哦?王爱卿,你有法子了?”萧子涵在脑海里仔细搜索了一遍这个人的样子,是有些片片碎碎的印象。
“陈斗胆,不如与暂时撤回江南重病,先解决眼前的危机才更为关键。”
话说的隐喻,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不懂。
这人所说,不就是让他们皇帝与八王爷萧弦瑈议和吗?
“王致使说的这是哪里话,帝王之侧乞容他人酣睡,如今若收回江南重病,放过江南贼寇,岂不是养虎为患,万一人家毁约,与三国联军一起前后夹击,那我大金岂不是危矣。”
此话一出,马上就有大臣睨着萧子涵的脸色提出了反对,其中原属魏枭的门下弟子反对的声音更加激烈。
他们好不容易将萧弦瑈这个最大的绊脚石踢出了皇帝内阁的群聊,甚至魏枭连自己也算计进去丢了职位,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将他再拉回来。
萧子涵审视的目光如影相随,先是粘在王致使不卑不亢的身上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慢转向了出言最激烈的几人。
“皇上三四,此当国难,稍有不慎便会全军覆没,君难道是想做亡国之君吗?”
王致使自知方才言语过于激烈,唯恐伤了萧子涵的面子,只好将头埋的更低,但僵硬的脊背中似乎大有萧子涵不答应便长跪不起的样子。
萧子涵嘴角噙起一抹冷笑。
他的臣子,竟然不为了自己上头的这位皇帝所想,什么时候居然如此关心起其他人的前途命运了。
这些人还以为他不知道他们心里的那些小九九。
萧子涵有些冷漠的看着自己麾下的声称兢兢业业,为国立命的臣子们,此刻唾沫横飞,丑态毕露,忍不住冷冷发笑。
从前萧弦瑈无意中跟他提过培养自己暗桩一事,当时只不过是随口一提,两人笑笑就不了了之,可后来萧子涵自己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培养这么一支队伍替自己把握臣子的动态,就暗自培养下了,还没来得及告知萧弦瑈,两人边便不欢而散,此事也成了他自己独有的秘密。
眼见两边的掐架有愈演愈烈的架势,萧子涵猛地拍了一下倚靠。
这一下声音极大,用力也极狠,常年被磨损的有些棱角的龙椅顷刻间就将年轻帝王的掌心扎出了不浅不深的伤口。
德顺着实被萧子涵吓了一跳,他伺候了萧子涵这么长的时间,极少见这个年纪轻轻就独掌大权的至尊无上之人动过怒火。
本来吵嚷的脸红脖子粗的一帮大臣也哑了炮,整个大殿静的只能听见萧子涵冠冕上的珠帘相击的声音。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朕养着你们,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看你们表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