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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琴酒怀疑自己听错了,良好的职业修养让他控制住了一句差点喷出去的F**K。
但他的手指已经按住了藏在裤子口袋的伯/莱/塔了：
毕竟他们不是正规公司，他干的不是多正经的行业，关于「开除」的解释自然不能是正规正经的。
行话比较偏,他就不说了，总之四舍五入,真相只有一个：boss想要他死！
想想吧——一个做了十多年的杀手，突然被告知「你被开除了」不就是变相地说「你去死吧」吗！
想不到boss居然如此……哦,这个还是可以想象得到的,boss当然可以狠心,他就是那样的人。
在组织中混得再好的人,一旦失去了价值,会被干掉是理所当然的。
比如宫野夫妇,比如皮斯科,还是一些想不起名字来的家伙。
这里可不是什么讲究人情的地方。
可是……
琴酒脸色难看,拔不拔/枪是个问题,要不要背水一战关乎到是勇气还是智慧。
说句实在话,他并不在意自己被当成棋子利用,那说明他还有利用价值。
从第一次开/枪、杀死第一个人起,他便已经有了觉悟,且从未抱过侥幸的心理,更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会凭着自己的战绩而成为特殊的人。他早就知道,以组织的作风,当他失去价值,他的下场跟别人没区别。
他在意的是：价值消失得这么快？
我还没到「养老」、「退休」的年龄吧？
在你所谓的计划开始前,我还是个矜矜业业、积极向上，努力为组织创造价值的大好青年啊！
凭什么要被你选中成为牺牲品？
在你眼里，我是随便可以丢弃的士卒也就算了,可在我年轻没犯错的时候，为什么跟那群老家伙一样？
这他妈算是侮辱了吧？
就算是boss，我也不能容许你这么侮辱我！
“看你的神情似乎很生气啊。”boss还挺诧异。
“……”难道我不该生气吗？
如果视线可以化为利刃，早就把你杀死千万遍了。
像是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的话杀伤力有多大，boss维持着认真而具有威严的姿态，对自己Topkiller的小脾气不以为意，还倒打一耙，在轻声叹息后满怀感慨，“年轻人，不要太小心眼啦。”
那语气仿佛在说：小事一桩，你气个啥啊！
琴酒并不认为有什么小事，无论是事关未知生物，还是想要让他退休。
前者，说实话，他现在特别想抓出那玩意、反过来安到boss身上，让对方也好好体验一下——那种备受控制的感觉，以及在敌人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惊惧。（即使他适应得很快，也找到了抑制的方法，但不可否认，那种感觉确实给他带来了非常不好的体验。从刚开始，他就想要揪出幕后的人，然后好好折磨一遍。）
至于后者，他也早想让boss退休了。字面上的意义，看在过去的份上，亲自动手处决是不会的，但不妨碍他想自己当家做主。对天发誓，以前他绝对没有这种想法，但现在——是boss亲手把他推到了这个地步。似乎不反上一反，里子面子迟早会丢得一干二净。
毕竟有一个脑子坏掉了的老大，于他而言处处是阻碍，随时会有被坑死的风险。
而且要是被敌人知道了，绝对会被嘲笑，他可不想看红方那群人得意的嘴脸。
红与黑的战争已经开始了，他希望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自然不容许任何人破坏。
包括boss。
当然想法存在心里即可，没必要在根基不稳的时候说出来，又不傻子，也没有非要炫耀的作死心态。
琴酒冷静了点，语气平淡，就像在阐述一个事实，“可是先生，您该清楚……乌鸦就是小心眼啊。”
要说我小心眼，那你这只老乌鸦，心眼也大不到哪去。
组织里能找出一个心眼大（好）的人，算我输。
boss摇了摇头，“你是人。”
“……”哦，那还真是谢谢您的肯定了，让我知道原来我还算人。
话说这头套贼碍眼，好想打掉！
不行！不能被无关的东西干扰！
我今天一定要问出来！
琴酒张了张嘴，正要开口……
“你还是不明白啊。”
那边就堵住了他的嘴。
“……”
绝对是故意的吧。
“不开诚公布地谈一谈，看来很难打消你内心的疑惑。”
正在考虑要不干脆冒死拼了的杀手：“……”
略沉思片刻，boss这次没有左顾言它，而是爽快地告诉了琴酒答案：
“你看过那些视频，就该知道，我们将来会面临着怎样的命运。”声音非常平静，整个气场骤然发生了变化，是那种看起来不起眼、而实际上却掌控了别人的命运的、符合他跨国/犯罪/集团老大的身份的。
琴酒瞳孔微缩，浑身发寒，不自觉地竖起了警惕的墙。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体验到了——
“我很不喜欢。不仅仅是我多年的心血被毁，更是因为我讨厌被欺骗和背叛。”
感觉有点怪怪的，但琴酒还是给面子地点点头：是的，我也不希望。谁会喜欢呢？
“我回来后一直在想，要怎么将我受到的伤害加倍奉还。”机械音微微停顿，似乎在酝酿情绪，随即继续说道：“但是别说去报复了，我连离开组织都做不到！这个时候，我想到了你……琴酒，只有你跟我一样，只有你才能够体会我的感受，并且为我报仇。不，应该是为了组织，也为了你自己。”
琴酒冷漠脸，虽然好像很感人的样子，但他对每一句话存疑，完全不能感同身受。
刚想回答，就听到——
“你也不会想跟赤井秀一同归于尽吧？”
“……”
确实不想。
谁会想。
为什么这个时候都要提到赤井秀一？
大哥注视着那碍事的、仿佛在嘲笑他的头套，他在思考自己在boss眼里是不是蠢蛋。
“那样的结果，我同样不承认。所以，我才想快点干掉那些混进组织的卧底。”有话要直接说，他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那解释前后矛盾，怎么可能说服得了机智的完美杀手！
事到如今，过度的委婉恐怕达不到效果，“若是您不阻止我，本堂和基尔已经被我处理掉了。”
说不定连赤井秀一都可以，在第一次毫无防备的时候。
再不济，苏格兰的假死都能变成真的。
他本来可以将眼前的卧底和叛徒全部干掉，震慑那些还想要查找真相的红方。
“不！”机械音忽然尖锐刺耳，“我才不要他们那么轻易的死掉！”
“……”
“我要的不是处决，而是折磨！我要让他们体验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
莫名听出了机械音下的失望之感，琴酒动摇了一秒，但仍然谨慎。
如此疯狂、失去理智的模样，好像也是可以理解的。
也有啊，那种因为不甘心而产生的折磨，不到最后一刻不罢休。
只是，最后那句话实在太可笑了。
“容我提醒你——”杀手略带嘲讽地说：“我可得不到、也不想得到，他们的信任。”
这个计划最大的问题就是选择错了人，他根本不是这种风格的处事方法。
背叛的人只要干掉就好了啊，给别人一个干脆，也给自己一个痛快。
何必总是念念不忘？
杀掉的人，没有必要记在心里，相对的曾经的不愉快也没有必要存在。
所以，他可不会因为想要折磨敌人，而先忍辱负重。
boss似乎很淡的笑了下，带着一种微妙的自豪，“不，这一点，我相信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了。”
“……”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
琴酒不想说话，对此嗤之以鼻，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明白么——
所谓的信任是建立在相同立场上的，注定了是敌人的卧底，那群家伙才不会信任个杀手呢，只是利用。
但看boss那样笃定，他忽然不想解释了。
莫名感到疲惫——一闪而过的情绪，很快消失，被另一种野心所带来的愉悦感和期待感瞬间取代了。
别人的想法根本无所谓，他一心只有他的事业：若是先生一直如此，何愁拿不下这组织！
“琴酒，你要相信，你一直是我最看重的人。”boss说：“我相信你可以完美的完成任务。”
“抱歉啊，先生。”琴酒并不想完成任务了，“你说的，我明白了。但，他们已经被我干掉大半了。”
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先不管boss的话是真是假，总之有以下信息：
1.未知生物不会主动离开他，限制不会解除。
但这玩意儿是boss跟另一个人搞的，他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2.剩下的卧底暂时是干不掉的，包括今后遇到的红方也考虑视情况放弃作对。
也就是说……如果再次遇到了公安或FBI的家伙，最好不要贸然出手。
3.那句不想他当杀手，是因为希望他可以获取红方的信任，甚至能够反向卧底。
真是异想天开，他怎么可能去当间/谍！而且他也根本不需要，苏格兰会更加完美的完成任务。
4.起码从目前来看，boss没有完全背叛组织，也没有真正地偏向那边。
那么他就还有操纵的余地。
5.……速度加快点吧，继续下去，感觉等不到工藤新一那颗银/弹发挥作用，他们就能自我毁灭了。
“关于那些……”boss微妙地顿了顿，说：“你先去把门打开。”
琴酒沉默了下，倒没有反抗，只是边走边思考：是要把贝尔摩德也叫进来吗？
也行，多一个人承担，还能轻松点呢。
“只要开一条缝隙就够了。”
琴酒不自觉警惕：古怪的要求，莫非有诈？
boss深吸一口气，拿起了话筒，不管琴酒的疑惑，大喊：“你这个逆子！！”
“…………”
余音绕耳，久久不散。
紧张的杀手睁大了双眼，罕见的崩不住他那冷酷的模样，一脸懵逼——就很突然！
逆子是什么鬼！
“咳咳。”boss激动地喊完，仿佛没事人似的，“好了，把门关好。”
你是在耍我吗！？
不敢相信！竟然——！
我的伯/莱/塔按耐不住了——！
杀手一时失控，还真举起了他的枪：“你……”
“你知道那场活动，我为什么非要叫你去吗？”boss还是boss，完全不把这种小场面放在眼里。
但不得不说，还真有效——
被打断得突然、并且因为良好的心理素质迅速冷静下来，大哥已经不想说话了，自闭了。
“我让其他人负责前期的工作，却偏偏让你一个人露面，是为了让你去收买人心的。”
自闭的大哥心中冷笑：呵，卧底的心收到有什么用？
“除了那些名单上的卧底，其余的人也是我精心挑选的，完全可以为你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