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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怎么回事?”
林辞裕靠在办公椅上,倦怠地捏着自己的鼻梁。
公司财务出了状况,说是做了假账,还牵扯到几个合作伙伴,涉及到机密,连日带着手底下的人奔波熬夜,应酬找人,好不容易才把这个空子填补好。
却接到了助理电话,调查的结果源头指向林父。
“林老先生估计发现了咱们调查他,还派了好几波人混淆视听,我这通查啊,费劲的。不是我说,老板,这是他的公司没错吧?”
助理诧异的声音和林辞裕想法融合,这确实是林父的公司,这么可劲折腾,除了累林辞裕这个傻小子,有什么意义啊。
林辞裕挂了电话,也没能想明白。
邵林恰巧打电话约他,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过除了公司和家以外的地方。
公司还有事儿,没去酒吧,林辞裕在公司附近找了个咖啡馆让邵林等着。
“你最近怎么那么难约,我酒瓶子都快发霉了。”
邵林看他一脸疲态,也能猜到点原因。
“公司事儿多?你家老头子不是早就让你接手了,按说不该现在忙的晕头转向的,你是不是偷偷干什么了?”
林辞裕喝了口醒神咖啡:“干屁。”
他转头看向窗外,落地窗完美地阻挡了外边的各种杂音,车流涌动,喧嚣的城市内每天都有来回奔波的人。
“说实话,我不明白老头子想什么呢,这么些压力我每天睡觉都够呛。”
林辞裕的疲软肉眼可见,说话的时候拖着一丝落寞,邵林安抚地替他加了颗糖。
“是不是怨你呢?”
林辞裕:“怨我什么?”
邵林不解:“你哥那事吧,确实挺那什么的。叔叔阿姨存着心思呢,你也多包容。但是你也适当和沉舟保持距离,虽然我挺乐意看你俩好的,但是时机不对,现在分开也好。”
邵林总是一言不合就劝人好,林辞裕都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心思。
“你一天尽想什么呢?我爸妈现在那样儿,我还能干什么啊?”
邵林有些发懵:“不是,那你上次还给她打电话……”
林辞裕:“哪次?”
邵林努努嘴:“就上次咱俩喝酒,她不还来接你了吗?怎么,我看你扒拉她挺过瘾的啊,你俩愣是什么都没干啊。”
林辞裕手一抖,半碗糖都砸进了咖啡杯,溅起棕色的水花全都扬到了衬衫上。
“你说,上次是她来接我的?”
邵林被他吓一跳,猛地扯了一堆纸巾塞给他:“对啊!你喝醉了打电话,我让她捎我一起走人还不乐意呢。”
那晚迷离又恍惚的梦境渐渐清晰起来,沉舟温婉可人的侧颜在脑海中骤然放大,林辞裕心跟着突如其来的记忆跳了跳。
他擦拭着自己的衬衫,突然觉得一切都变得十分荒唐。
这算什么,那些喝醉后自己以为的梦,确确实实是发生过的。
沉舟会轻声哄他,两个人没有隔阂没有矛盾,就只是相拥而已。
“听她说那天还是刚下飞机就过来找你,之后你俩再没联系过了?”
林辞裕眼睛发涨,长时间的疲乏让他不太清醒,血液好像是因为咖啡而变得活跃起来,他抬起手,想说点什么,又缓缓放下。
“你怎么了这是?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天天这么干也不是事儿啊,累不死你真是。”
林辞裕不知道这件事对于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满心期许找寻沉舟的时候了无音讯,而自己饮酒自醉时能抚慰自己的不过是沉舟一句轻言细语。
他忽然想起沉舟来公司找自己时坚韧的眼眸,自己冷漠甩开后她的无措。
那晚要是没喝酒,林辞裕还能冷静自持,可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整个人浑浑噩噩沉浸在虚无的幻境中,连沉舟都被发作是自己内心渴望的存在。
在那之后,沉舟找上来,加之父亲的话语,让他产生诸多顾虑,已经把沉舟圈出了自己心里的包围圈。
沉舟会如何想?
恐怕沉舟以为自己厌弃她吧,喝醉了酒抓着人不放,清醒了就拒之千里,混蛋也不过是他了吧。
邵林不知道自己让林辞裕出来坐坐这人会胡思乱想到这个地步,看他走神发呆,忍不住打断他。
“你怎么了?上次叫你出来你也这幅样子,按我说等过了这段特殊时期,你就去把人追回来呗。”
林辞裕抬头看他,眼神里充斥着迷茫:“追回来?”
不对,那不是他的想法。
“你老这么吊着人家干嘛啊?当初你们经历那些事,有什么扯不清的一次性说清楚,你说你就是关心旧情人,也得好好做样子吧?”
对了,这才是沉舟的想法。
林辞裕心想,自己时而冒出那些举动并去纠缠沉舟,在沉舟看来不过这样吧。
只是因为旧情所在,所以关心,所以靠近。
然后又一次次推开沉舟。
林辞裕感觉自己的脑袋里空荡荡的,他看着邵林,空茫已经占据了身体,不知所以。
可是他们之间横亘着许多事情,林辞裕认定自己对沉舟没有其他想法,就只是看她一个人,忍不住同情而已。
林辞言的死被不断放大,林父的话一点点钻进他的脑子里边,没办法消退。
邵林不知道他怎么了,这么久以来,他觉得林辞裕就是个傻子。
“你好好想想吧,趁着脑子发懵的时候梳理梳理,别一个劲儿把自己塞进缝隙里,到时候钻不出来的还是你自己。”
钻不出来吗?
林辞裕觉得自己早就钻不出来了,五年前的放肆换来的是沉舟一走了之,现如今的沉默,能换回来什么呢?
林辞言死了,林父林母沉浸在悲怆中,自己也陷入了死角。
他枉自揣测着沉舟的深意,却推断不出来这个女人的心理。
一点点的靠近,一次又一次的换来她的离开。
林辞裕突然想通了,不想把自己当个无头苍蝇一样,他撇下手里染了咖啡渍的纸巾,摇摇头。
“五年前她走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想再靠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