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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母听到消息的时候,赶到了殡仪馆。
火化过程快过所有人,一捧灰白色的骨灰,一下子击倒了这个母亲的精神。
林父在一旁未发一言,紧紧攥住了林母的肩头。
两位老人都上了年纪了,却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这样直白又难以忍受的痛楚,瞬间要了二位父母的命。
林母就好像是老了十岁一般,让旁人搀扶着到了这里,林父没有哭,却也陡然生出了许多白发。
沉舟直到现在还没能接受林辞言逝去的消息,攒紧手指,面色苍白的立在林辞裕身旁。
记忆中那个温柔抚摸着小妄辞的男人,永远的消失了。
林母看见沉舟站在林辞言的身边,极致的悲怆化满腔的怒火,冲上去对着沉舟便是一巴掌。
一位母亲仅剩的悲凉让沉舟看的心痛,她心里发痛酸涩,却不能说出任何一句安慰的话。
林母抓着沉舟的衣领不肯放手,双眼通红地瞪着她,一双拳使劲地朝着沉舟锤。
“伯母……”沉舟几乎是从胸腔里挤出的声音。
林母对着沉舟哭诉着所有的怨恨和抱怨:“都是你这个灾星,要不是你,我们家小言根本就不会离开,她还可以活的好好,从小他便是很听话很懂事,腿出事了,出国了,我们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也从来不让我们担心。”
“就是遇见了你,我的儿子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躺在这里,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站在这里,给我滚,滚。”
林母发了疯一般朝沉舟泄愤,林辞裕也红着眼,奋力拉开了任母和沉舟两个人。
林父终于发了话:“沉舟,我们林家自问没有哪点儿对不起你,你这副样子,是想干嘛?表示你的愧疚还是悲痛,我们不需要。”
沉舟猛地抬头,林父直白的眼神击得她无地自容。
虽然放任着任母的发,泄,理智还是让林辞裕拉开了二人。
林母知道林辞裕对于沉舟的感情,本来她是不接受,如今到了这步田地,任母是万万不能够接受这件事情了:“这个女人已经把你哥害死了,你现在还要维护她吗?”
林父也适时看了看林辞裕。
眼里没有任何波澜,却足以让林辞裕心惊。
兄长逝世,说到底都是因为沉舟。自己对沉舟的不舍会随着这份能够击倒人的愧疚长久的淤积在人心里,肆意生长,化为久不散去的浓稠。
林辞裕突然失语,看向沉舟的眼里多了一丝情绪。
“你对她是什么想法,我知道,但是我告诉你,这辈子我是绝对不可能接受这个女人的,绝对不可能。”
“还有你,现在立刻给我滚,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也不要再出现在我儿子的身边。”
林母指着沉舟以最后保留的理智才未对她破口大骂。
沉舟是甘愿受着这一切,她的内心也是悔恨的,是痛苦的。
郑重的三鞠躬,沉舟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了殡仪馆。
林辞裕跑出去追沉舟,在门口抓住了沉舟的手。
“我妈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先处理好这里的事情,再来找你,我们谈一谈。”
“好,我知道了。”
沉舟答应了林辞裕,没脑子去思考林辞裕的意思,让人才回了殡仪馆。
只不过是为了安抚林辞裕罢了,沉舟知道,即使他们的情谊还在但是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以前他们之间有着各种误会,误会还是可以化解的,可是现在的他们之间还隔着林辞言,是再也挽回不了的林辞裕。
沉舟看着林辞裕离去的背影,心里把没有说出的话都说了,林辞裕,对不起,我骗了你,我要走了。
离开殡仪馆,沉舟带着妄辞去看望了林黎。
没有人注意到,林父注视着他们背影时眼里闪过的锐光。
“林黎,感觉还好吗?”有点生疏,有满心的担心,沉舟只能想到问这句话。
“谢谢您,医生叔叔说我没什么大问题,住院几个礼拜就好了。”突如其来的改变也让林黎一时间难以适应。
“哥哥,妈咪总是和我说,只要乖乖的听医生叔叔的话,身体就会好的很快哦。”所幸还有着妄辞这个开心果。
“妄辞,说的对,只要听医生的话,你会好的很快的。”妄辞倒是缓和了不少的尴尬。
“嗯,我会听医生的话。”林黎还是个听话的孩子。
妄辞是个开朗的孩子,知道林黎是他的哥哥便能够很轻松的熟络起来,这是让沉舟很欣慰的地方,病房的氛围也因此变得和谐融洽。
当然,趁着沉舟离开一会儿的时间,到底是亲兄妹的两个小家伙之间也有了属于他们的秘密。
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沉舟还是告诉了林黎自己要走的事情,她不想让孩子有了期待,却盼不到。
“我要带妄辞出去走一走,你和爸爸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互相照顾也是可以的,提醒他注意身体。”
从小敏感的林黎读懂了沉舟的话,但是没有挽留:“好,”
话毕,沉舟便拉着妄辞走,妄辞时不时的转身挥手告别。
沉舟只能够选择不回头,她怕自己会受不了。
“您也要注意身体。”犹豫很久的林黎还是开口说了话。
她知道林黎还不能够完全的接受她,能到这样的地步她也很满意了。
最后的最后,沉舟去了一趟警局报案,在任雪落和她聊天的时候,她留了个心眼的录音了,虽然说现在程文乐也死在了爆炸里,死无对证,但至少也有着这个证据能够让任雪落也受到惩罚。
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沉舟带着妄辞搭乘了出国的飞机,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妈咪,我们现在去哪里呀。”沉舟兴奋的询问着即将开始的旅程。
“妈咪也不知道,就是带你出去玩。”沉舟不知道到底该往哪里去,现在的她不可能再留在这儿,只不过盲目的订票了。
“那爸爸呢,他不和我们一起去吗?妄辞会想爸爸的。”妄辞什么不知道,还在天真的提起了林辞言的事情。
“他不和我们一起去了,他会一直在背后默默的关注我们,只是我们看不见他。”就像是电视剧里解释离开的人一样,沉舟怀着悲痛的心解答着妄辞的疑惑。
“我知道了,爸爸就像是天使一样,对吧。”妄辞很高兴的接受了这个答案,在她看来天使是世界上最好的。
“嗯,变成天使了。”沉舟不愿意拆穿这个自己编织的谎言,只能敷衍的附和着妄辞。
“那哥哥呢,不带哥哥一起吗?还有爹地不和我们一起去玩吗?我还没有和哥哥、爹地一起出去玩呢。”
“以后,以后会有机会的。”说不定再也没有机会了,沉舟是舍不得的。
沉舟走后,林辞裕知道了她的离去,找了很久再也没有了沉舟的消息。
林辞裕遵从了沉舟的意愿,将任雪落告上了法院,罪名是林辞言死亡的帮凶,一切都很顺利,任雪落受到了惩罚。
最后见到的任雪落是在法庭上,虽然罪行已经确定了,但是离开的时候仍然是不甘心的,心中的执念已经生了根,或许她一定得要有一个生死了结才会放下才会心甘的吧。
林辞裕没再接触沉舟,大概是父母的态度和兄长的死亡让他无所适从,和沉舟的距离也越拉越开。
而沉舟,慢慢淡出了众人的眼睛,出国也像个不定因素,不知什么时候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