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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可不是痴情，他是因为……咳咳……”裴念远说到 一半，看了自家妹子一眼，又停住了，转移了话题。
“母亲，那日过后，你可有见过父亲？”他看向柳氏。
“没有！”柳氏摇头，“他忙着呢！东宫里一堆事儿等着他处理！咱们莫要烦他！”
“哎呀，说起来，还是你父亲聪明啊！就演了那么一出戏，就把那个姓方的给轰走了！哈哈！”
“一想到他那干憋却又没法发作的样子，我就觉得快意！”
“父亲的确是厉害！”裴念锦用力点头，“我以后，可得跟父亲好好学学！我也要变得跟父亲一样聪明！”
“你呀，可一定学得来！”柳氏笑道，“你父亲呀，打小儿就鬼主意多！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能主意摆平！”
“他呀，是这棠京城中，最最聪明的男人了！”
“何止最最聪明？”裴念锦笑着打趣，“在他这个年龄的男人里头，父亲还是最俊的！母亲，您的命可真好！找到这么一位又俊俏又聪明还专宠您的郎君！”
“哈哈！”柳氏得意大笑，“锦儿，你这小嘴，可真是越来越甜了！”
“母亲，看在女儿嘴甜的份上，您可得帮女儿，也找一位这样的如意郎君！”裴念锦娇笑着钻进她怀里，“您答应我的事，可还记得吗？”
柳氏掠了女儿一眼，眉头微皱。
“答应什么了？”裴念远在旁问，“你又看上哪个俏郎君了？”
“她看上了甄家二郎！”柳氏叹口气。
“甄家二郎……”裴念远叫，“那不是裴玥彤的未婚夫吗？”
“我想要，就是我的！”裴念锦轻哼。
“远儿，你跟那甄家二郎同在一处进学读书，你感觉他如何？”柳氏问。
“他这人……怎么说呢？”裴念远道，“聪明倒是极聪明的，无论是书画文章，还是骑射武功，在书院年年拔得头筹！”
“就是性子乖僻冷漠，不爱搭理人，也不好亲近！也因此，我们对他所知甚少！”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柳氏轻哧，“她不喜欢裴玥彤，便能喜欢你了吗？”
“她若是不喜欢裴玥彤，那便一定会喜欢我！”裴念锦笃定道，“人人都知我们跟他们不对付！父亲有句话怎么说的？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跟裴玥彤是敌人，那便一定会是陈氏的朋友！”
柳氏笑啐了一声：“你倒是活学活用！还真是个机灵鬼呢！”
“我可是裴太傅的掌上明珠，如何能不机灵？”裴念锦得意道，“母亲，你且等着吧！等我见到了那甄家二郎，定叫他对我神魂颠倒，弃了那裴玥彤，拜倒在我的裙下！到时候……”
她拿帕子掩住嘴，咯咯笑出声来，“母亲，你说，到时候，那裴玥彤会不会气得跟她兄长一样，寻死觅活呢？”
裴念远轻哧：“那你还真是想多了！那个裴玥彤，如今可非吴下阿蒙！她才不会寻死觅活！她呀，只会来找你，拼个你死我活！”
“那正好！”裴念锦扬着下巴，“你若敢碰我一根汗毛，我定叫她吃了兜着走！我只怕她不来找我的麻烦呢！”
“这丫头！”柳氏笑着戳她额头，“倒是跟你娘我一个脾性！不过，做女人便得如此，有手腕有心机，方能立于不败之地！你既有这样的心气儿，母亲便从了你，只当是历练了！”
“谢母亲！”裴念锦大喜，“那你快派人去送信吧！女儿现在就想过去，好好的刺一刺那裴玥彤的眼呢！”
“是吗？”柳氏斜觑了她一眼，“我看，你明明是想去勾那二郎的魂吧？”
“哎呀，母亲，您瞧您，都说什么呢！”裴念锦被她戳中心事，佯装害羞，像条扭动的花蛇一般，往母亲怀里钻。
“好了好了！”柳氏抱着她笑，“母亲这就差人去送信！”
当下便提笔书信一封，差小厮送往甄府。
裴念锦想到很快便能见到那俊俏郎君，一颗心嗵嗵直跳，满面绯红，扯着柳氏，兴奋的说着不停。
正说得开心，外头有脚步声响起，下一刻，裴明谨推门而入。
“父亲，您回来了！”裴念锦忙站起来，欢欢喜喜腻到他身边。
“父亲！”裴念远也忙站起来，“孩儿刚泡了热茶，父亲快坐下喝一杯，去去寒气！”
“夫君外头很冷吧？快到这火笼前暖一暖！”柳氏亦是搔首弄姿，含笑相迎。
只是如今她这头歪着，哪怕打扮再妖艳，笑得再甜蜜，仍是免不了有几分滑稽。
裴明谨看着她，疲惫的眼底，满满的烦躁与厌恶。
柳氏与他夫妻多年，便算是他一个异样的眼神，她都能敏锐的察觉到。
更何况这时，他眼底的烦躁与厌恶，丝毫不加掩饰，满得快要溢出来。
她愣怔了一下，那脸上的笑，微有些僵冷。
不过，她到底是风月高手，敛了笑，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来。
“夫君，妾身知错了！”她可怜巴巴道，“不过妾身……”
她还想像以前那样，花言巧语再哄骗他一番。
可这一回，裴明谨却没给她机会。
“你们进来吧！”他干脆利落的剪断她的话。
柳氏母子不明所以，一直疑惑着向门外看去。
门打开来，有两个身着灰色缁衣的老尼快步走进来，对着裴明谨点点头，那目光便同时落在了柳氏身上。
柳氏打了个寒噤，一种不详的预感，自心底浮上来。
“夫君，这两位是……”她讪笑着看向裴明谨。
“玉泉庵的了尘师太……”裴明谨看向两个老尼，“这是静心师太！”
“贫尼见过夫人！”子尘和静心双手合十，同时向柳氏行礼。
“两位师太，不必多礼！”柳氏干笑回应，“快请坐吧！这天寒地冻的，坐下喝杯热茶……”
“不必！”裴明谨冷冷道，“柳氏，你收拾一下，跟她们去玉泉庵！”
“夫……夫君……”柳氏颤声问，“为何……要妾身去……玉泉庵？”
“是啊父亲！”裴念锦急急叫，“这天儿这么冷，那玉泉庵又在那玉泉山上，十分清冷，此时也……不适合祈福什么的吧？”
“不是祈福！”裴明谨冷淡道，“你母亲如今这景况，能祈什么福？她只能，自求多福了！”
裴念远听到这话，心里一跳，涩声叫：“父亲，您……您到底是……是……”
“我今日叫两位师太过来，是要带你母亲，出家为尼！”裴明谨面无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