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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几十年前道门联合起来对付我太爷爷，让止水道人有了心理阴影，从而得出人多力量大的结论。
她坚持要让白鱼山上上下下倾巢而出，哪怕包括她在内全部战死，也要在五云墓还有黑山城，趟出一条血路来。
可我却并不想让她带那么多人去，且不说人一多就不好指挥，很可能会误事。单说五云老祖之墓和黑山城都不是什么善地，这一趟很可能会九死一生……止水道人愿意跟我去，是她作为长辈对我的关爱，可我觉得她不能逼迫其他人也跟着去。
我揉了揉紧皱的眉头，组织了半天语言，这才敲开了止水道人的房门，她正在准备去五云墓要带的东西呢。
一进屋，就见止水道人翻箱倒柜，几乎把她这些年的珍藏都翻出来了。
各种珍贵的符箓，用桃木做的、用玉做的还有用金子做的，有的符箓压根就不是用朱砂写的，画符的颜料是磨碎的红宝石；
一大捆宝剑锋利无比，全都闪着寒光，释放着不弱的剑气，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法宝……
止水道人正把这些法宝，往一只巨大无比的旅行箱里装，显然是准备全都带着。
“太姑奶，呃……装这么多东西，咱们没法都带走吧？”
止水道人对我笑笑，然后边给宝剑打包边说道：
“白鱼观上上下下几十口子人，十个真师境，剩下全是炼气境，拿得了……当然拿得了。”
我摸了摸后脑勺，太姑奶这略带宠溺的哄孩子的语气，还有她真的打算带白鱼观所有人一块出发，她都已经计划好让谁拿什么行李了，我真有点不好开口。
于是我默默看止水道人把一捆捆宝剑都装进行李里，她腾出手来，主动问我：
“小邪，你突然跑来，是想跟贫道说点什么？”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
“关于探索五云墓和去黑山城的事，太姑奶跟我一起去这当然求之不得，可白鱼山上的其他道长……”
止水道人修行了几十年，今年已经九十多岁了，俗话说人老成精，都没等我说完她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止水道人摇了摇头，说道：
“小邪，在白鱼山不用在意她们的意见，贫道说一她们绝不敢说二！”
“而且她们的身份也不是弟子，更不是在白鱼观出家的道士，你不用在意她们的看法。”
“贫道让她们死，难道她们还敢活着不成？”
我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惊呆了，好像这一刻才真正认识了我这位太姑奶。虽然她修为高绝，平时行事就有些霸道，但今天她的霸道进入了一个新境界，简直已经不把人当人看了。
止水道人继续收拾行李，没打算解释什么，我只能叹着气去了‘暴虐’那儿。
虽然‘暴虐’知晓五云墓的位置，但几百年过去了，沧海桑田各地的山川河流，甚至城镇的名字都有不小的变化，要在现在的地图上找到五云墓的位置，这并不容易。
好在有何月从旁辅助，‘暴虐’已经有一点线索了。
我坐在何月身边，轻轻的叹了一声。
何月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坐到我身边问我怎么了，我便把刚才止水道人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并且告诉何月，我是真没想到我的太姑奶竟是一个如此冷漠无情的人。
没想到何月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
“虽然师父的做法是无情了一些，但我多少能够理解，你知道白鱼观里那些修为特别高，整日戴着纱巾的师姐们，到底是从哪来的吗……”
何月告诉我，严格意义上来说，白鱼山一脉就只有她和止水道人两个人，那些轻纱蒙面的女道士，她们的身份其实都是仆人。
止水道人早年间喜欢打抱不平，一人一间不知道荡平了多少邪教的总坛，大部分邪修都被她给斩杀了，而少部分比较识趣、修为也不错的，就被她带到了白鱼山，充当使唤佣人。
几十年下来白鱼山便有了几十号佣人，全都是炼气境以上修为，而且罪大恶极，双手沾满鲜血，死上几十次都不冤枉的那种。
听何月解释完，我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原来这里还有这么一层因缘，止水道人并不是不把人当人啊。
我韩小邪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更不是什么圣母，甚至有时候还有一点残忍……不过要是不残忍，也干不了镇邪人这个行当，顺着镇邪之道走下去，总能看到比妖邪还恐怖还恶心的东西。
既然这些都是有罪之人，那止水道人带她们送死我就一点意见也没有了。
这时候‘暴虐’突然一拍桌子，略有些疲惫的声音在我们心中响起：
【吾找到了】
我跟何月赶紧凑过去，看铺在桌上的那张神州地图。地图上山川、河流、甚至修行门派都清楚的标准了出来，方便我们规划路线。
只见在中原和川蜀一代，修行门派比较多，大多是道门的支脉，沿海一带修行门派则较少，要是往北走到了老东北，相当大一片地方都是空白的。
这张图只记载了人类修行者的门派，而老东北出马之风盛行。所谓出马便是拜胡黄白柳灰这五路妖仙为师，弟子请妖仙师傅上身借他们的本事，妖仙师傅则借弟子的身体积累功德，算是一种人与妖互补共生的修行模式，属于老东北的特色。
而除了出马一脉，还有更北方的萨满教，老东北便没有别的修行门派了。
而‘暴虐’的爪子，就按在地图上，属于老东北的一大片空白上。
【大致便在这片区域，几百年过去了，吾想这片土地一定妖力十分浓郁】
这片土地……妖力浓郁！
我暗暗点头，传说老东北的地下有一条龙脉，所以胡黄白柳灰这五路妖仙特别容易修成气候，这才诞生了出马一派。
可以我的见识，修行界中的风水堪舆虽然有些道理，但龙脉长什么样我还真没见过。
不过如果万妖之祖五云的墓就在老东北，那就能够解释，为什么这片土地孕育了如此多的妖仙了。
“所以，我们要回老家了？”
“不过‘暴虐’前辈，您指的这片范围这么大，我们该怎么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