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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凭太宰治的能力就算是电子锁也拦不住他,也就是这家伙是故意要翻窗户的。
“我可是很好地履行约定过来给离送情报的哦。”太宰治坐在窗台上，双脚堪堪触及地板，也不担心自己会仰倒摔下去，任由窗外银月照耀在他的身上。
“谁让离不肯给我钥匙。”
“你做梦。”
“我可是看到了,离还真是超级受女孩子欢迎呢。”太宰治终于肯从窗台上跃下来,轻佻的语气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暗情绪,“居然收到了这么多——巧克力。”
离只觉得好笑：“这不过是那所学校的一个节日,你想要巧克力的话,楼下还有一堆。”
“不过是用普通的巧克力融化后倒在模具里做出来的劣质品。”太宰治提了提嘴角讽刺道，“我可不要。”
完全就是本性没变,披着光明的外衣内在却依旧是流淌着黑色的血液。就像是吸血鬼。
“情报。”离伸出手,掌心向上。
太宰治无声地嘀咕了一句，还是依言拿出手机打开,翻出一张照片。
那是个戴着鹿皮毡帽穿着长外套的男人,看上去至少有三四十岁，一只眼睛被刘海遮住，却仍能从发间的缝隙里看到眼罩的样子。
背上有一杆长/枪,离盯着看了几秒：“温切斯特M1894杠杆步/枪。”
“夜刈十牙,你们学校里那个叫锥生零的师父。他近日打算前往那所学院。”
“猎杀吸血鬼？”
“是给吸血鬼当老师哦。”太宰治晃了晃手机，无不讽刺地勾起唇角，“明明是吸血鬼猎人嘛，却去当吸血鬼的老师。”
就算离几乎一出生就远离族群，但他也觉得这是个听上去就像是神经病的操作,即使是萝莉残忍抛弃后的森鸥外再给自己注射消毒水也不可能做出来的决定。
“你不是有锥生零的照片吗，不觉得他脖子上的花纹很熟悉？”离的嘴角微扬，故意地挑高语气，果不其然,太宰治的脸色低沉了一瞬，连脸上的笑弧都压低了。
“猎人协会只会杀成为levelE的吸血鬼。”
“哦呀，看来协会被偷了个干净呢。”离微微张开唇，刻意露出那两颗非人的尖牙，“吸血鬼猎人只会杀被那些由人类变成吸血鬼的家伙哦。”
“所以啊，你最好别让你的‘朋友’被发现了哦。”他随手卷起耳侧一缕鬓发，语调轻盈而冷淡，“要是被发现横滨存在吸血鬼，我们的交易就立刻停止。”
“你清楚的哦，太宰。”银发少年的手指轻抚过唇瓣上微露的尖牙，就像是抚摸花园里的花朵般轻柔，“吸血鬼的阶级是很牢固的，我只要一个命令，即使是死亡也会忠诚地执行。”
太宰治双眸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眼瞳映着银发少年精致而冷酷的面容。正是因为他太了解离了，才知道对方此时说的全是真话。如果不是因为牵扯到他，换一个对象太宰治真想大笑着称赞，绝了，太绝了，这是极为绝妙的报复，是一张绝佳的王牌。
“如果吸血鬼元老会知道有一名纯血种长期游离在管辖外，一定会立刻追过来的吧。”
他轻描淡写地反手回了一个子。
两双眼瞳对视。
黄昏似的鸢郁色对上玫瑰似的绯红色，波涛在之间翻涌卷起。
“其他的资料呢？”
像是刚刚的对话不存在似的，回归到最初的风平浪静。
“我都这么辛苦地潜入猎人协会偷资料，离不打算给点奖励吗？”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那柔软垂到耳侧的碎发微微打着卷，显得被光晕朦胧散开万千光华的鸢色眸子一派的纯良无辜。银月为他装点上梦幻而圣洁的背景，就像是无辜纯洁的羔羊。
然而这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没有就请离开。”离冷漠地下了逐客令。
“真冷酷呢~”太宰治歪了一下头，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而薄的透明袋子，“这是黑主优姬的基因样本。”
“当然，就算不做基因鉴定，离都已经和那名小姑娘相处得那么好了呢。”太宰治的唇角一点点地扬起，瞳中明明灭灭闪烁着晦暗的郁色，“这就是名为血缘的本能吗？”
“我和她毫无关系。”离收起的唇边的假笑，他忽然皱了一下眉，大步走过去一把推开太宰治并同时从腰间拔出枪，上膛开枪。
砰砰砰！
子弹从窗口而出，打在树干上留下焦黄色的弹孔。
“离先生？！”客厅传来中岛敦的大喊，还有他往楼梯上跑的脚步声。
“敦，不许进来。”离当机立断拨通了中岛敦的手机，语调飞速地下令，“把布置在公寓周围的热传感监控调到电脑上。”
“离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一只好奇心过重的虫子。”离的语气冷厉，他站在窗前，目光像是要穿透黑暗的夜色。他对目光一向很敏感，按照速度和敏捷度，绝对是一只吸血鬼，levelD以上LevelB以下。
推开太宰治的同时，绫子的异能力失效，他的吸血鬼身份重新恢复。
如果不是为了暂时的隐藏，离早就追上去把胆敢如此挑衅的家伙碾碎做花肥了。
等等——刚刚太宰治似乎一直都面对着他坐在窗台上……
“玖兰大人，很抱歉。”灰色短发的少女半跪在地毯上，露出脆弱的脖颈，“属下只看到森离和一个男人在卧室谈话，具体说的什么因为被那男人挡住了所以没能看到口型。”
“属下想要靠近一些就被对方发现开了枪。”
“开枪？”坐在沙发上有着深棕色头发和酒红色眼眸的男人捏起一枚国际象棋，手指顿在半空。
“是猎人的武器？”
“不，只是普通的子弹。”星炼低着头，“但是枪声惊动了周围很多居民。”
“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是，玖兰大人。’
名为森离的转学生，资料上显示对方是东京森氏分社的总经理，如果只是人类世界的权贵世家，他倒不至于上心。可那人站在他的面前时，玖兰枢却感到了一种很奇怪的不适，虽然对方一直是笑着的，但面相上就显出了一种古怪的熟悉的厌恶感。
对方来自于横滨，那边是吸血鬼和吸血鬼猎人都不存在的自治区地域，理论上应该不存在任何关系。玖兰枢观察过此人，发现对方似乎真的对夜间部身份一无所知，表现得就像是普通而优秀的学生。
但他和优姬有了交际，而优姬似乎对那少年的感官不错。玖兰枢不能容忍任何危险在他在意的女孩身边，但去调查这名少年在横滨的资料时，却一无所获。
玖兰枢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元老院和他隐约处于敌对状态，猎人协会那边黑主灰阎已经是退休状态，能得到的资料不多，锥生零目前还在他的培养计划中。
比较可靠的是从夜间部成员的渠道，但玖兰枢也不能如此直白地表现出他对一名人类的关注。而且他也不觉得贵族吸血鬼能查到一名才来东京一个月不到的少年在横滨的资料。
只能多加关注了，虽然那是普通的人类枪支，可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就能得到的。
“太宰治，你故意站在窗前就是为了延迟我发现有人窥视。”离以肯定的口吻说道，太宰治笑了笑，“我可是特意调整了姿势保证对方必须处于监视的视野之中哦。”
真是可怕，不仅猜到了对方的目的还能根据自己的行为迫使对方做出预期之中的行动。
“毕竟我可是离的‘共犯’，自然要为离考虑呢。”
“那还真是‘感谢’你了。”离面无表情地伸手把窗户拉下，身侧对方忽然贴近，他皱了一下眉，想要转身，一只手灵巧地探入了他的衣兜，从口袋里拿出了放在里面的小盒子。
“这个送给我如何？”太宰治后退了一步，抛了抛手中的盒子，“离不会舍不得吧？”
“某人刚刚不是说对低等的巧克力不感兴趣吗？”果然这家伙是通过安置在宝石胸针的监控器看到了才过来的，离翻了个白眼。
“所以我回去后就把这东西丢垃圾桶里呀。”太宰治笑容灿烂，“当然，我会补离一个礼物的。”
他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丢向离。
而后，他从窗台一跃而下，灵巧而熟练地避开了监控器的视角消失在夜色之中。
要不是他知道太宰治无法变成吸血鬼，距离远一点一定会误认为是同族的。离走到窗边，倚靠着窗台拆开包装。
他拿走放在塑料盖上的小包装干冰袋，打开塑料保护盖，一朵由白巧克力制作而成的精致‘百合’躺在盒中，‘花蕊’间点着醇厚的黑巧克力浆。
“除了满足口腹之欲又不能补充能量。”
离轻笑了一声，掰下一片‘花瓣’放入口中。
被太宰治拿走的盒子里根本不是那个女生送的巧克力，而是他顺手从锥生零宿舍里拿走的一枚血液锭剂，看来他终于可以清净一段时间了，在太宰治回去横滨后再跑过来时间里。
“啧，太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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