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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老人径直跳到柳黎桌前，猥琐地笑道:“老道刚刚掐指一算，你们是不是要出宫？”
柳黎君惊鸿面面相觑，柳黎率先笑出来声来。
天机老人这是有顺风耳吧！他们刚说话他就听着声过来了。
“是啊，道长好功力。”
“诶，天机也。”天机老人道，“老道就是过来问问，能不能把我也带上？我可知道哪里的饭菜最可口！”
二人又对视一眼，柳黎笑道:“好啊！我正愁太久没出去，不知道哪儿新开了什么可口的馆子呢！还有劳道长帮我算一算。”
“嗯，这个不用算。新馆子我不知道，倒是京城里有一个红火得不得了的一品锅，味道好得不得了，我一直想去呢，就是可惜囊中羞愧。”
天机老人说着还扯了扯自己干瘪的钱包，恨羞涩的样子。
提起一品锅，君惊鸿和柳黎又忍不住对视一眼，默契一笑。
这一品锅还是当初柳黎开得，后来生意红火还开了不少家分店，柳黎还借用了一下御膳房的菜谱改善了火锅底料等等。
指着这一项，柳黎也赚了不少私房钱。
可是这些私房钱在以前看来是巨款，可等柳黎接受了国事之后，发现这银子真是杯水车薪。
“好，过两日我们便出去。”君惊鸿道。
“诶，过两日做什么，我们明儿就走不好吗？”
“国师，太上皇薨了。”
“知道知道。”天机老人挥挥手，“他命数已尽，到时候了。”
天机老人口中的淡然，竟是对一条生命的陨落毫不在乎。
许是他活了这么多年，对这些生死之事早就不在意了。
“对了，他的陵墓，嗯……”天机老人嫌弃地摇摇头，“不好。”
没想到天机老人对风水还很有研究，柳黎立马询问怎么了。
“太奢华了，有损阴德，祸害在世的子孙。”
这……柳黎觉得天机老人不需要讨好她，那他应该说得真心话。
“想化解，好办。把他墓里的陪葬品减六成就好。”
柳黎听了之后有些不是滋味，确实她是崇尚节俭的，可是陵墓的东西都放进去了，再拿出来也没人乐意用啊。
她自己也不想用。
“拿出来，用不了多久就有用了。”天机老人捻着胡子高深道。
……
柳黎的第一反应是还有人要死，于是投去诚恳的目光，希望天机老人再暴露点天机给她。
可是天机老人捋了半天胡子，忽地睁开眼，问他们明天几点出发。
君惊鸿哑然失笑，问道:“道长想何时出发？”
“当然是早上了！我知道有一家摊子，羊杂粉丝汤，绝！”
柳黎听着就掉口水，于是笑着点点头，然后天机老人兴高采烈地回去了。
等天机老人走之后，柳黎又有些怪怪的，在琢磨接下来会是谁挂……
“老四老五的身体不太好了，回头再派两个太医去看看他们吧。”君惊鸿跟着她坐下道。
“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柳黎问。
君惊鸿不回答，柳黎心里小小地纠结了一下，道:“那就派两个太医去看看吧。”
“对了，太上皇没了，他留下的妃嫔也尽快处理了吧。”柳黎道。
“从前的规矩，没生育过的要么殉葬……”
柳黎挥手，示意这一条免谈。
死都死了还要在地下做皇帝，凭啥。
“或者出家为尼。”
“也不行。”柳黎道，“这里头多少姑娘今年还是青春大好，这就去做尼姑，白浪费了人一生。”
“你的意思，不会是要让她们改嫁吧！”君惊鸿笑道。
“可以啊，有什么不行的。”柳黎道，“普通人家寡妇再嫁的多了去了，凭啥她们就不行。”
“嘉妃她们呢？”
这几位嫔妃都是有孩子的，而且有一定家庭背景，这可不好处理。
“把他们几个都封王，去远一点的地方好了，山高皇帝远，他们过得也自在。”柳黎道，“至于娶妻生子，让他们自由恋爱也好。”
自由恋爱。君惊鸿琢磨了一下这四个字，笑道:“你意思倒好，只怕他们接受不了。”
柳黎怕是永远无法理解，古代人为什么那么不能接受现代的观念，就像她也永远难以接受古代的一系列繁文缛节。
“他们成婚还早呢，不着急。”君惊鸿道，“兴许等他们到了那个年纪，就会有自己想娶的姑娘，明白你的自由恋爱了。”
柳黎莞尔:“如果这样，那我求之不得。”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太上皇那边已经入殓了，房子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柳黎还是走了个排场去看了看太上皇，那边有着几排宫女太监在那儿假哭，柳黎看了看太上皇安详的皱巴巴的遗容，心道:他死了比活着舒坦，也算如愿以偿了。
太上皇驾崩的旨意当天就放了出去，柳黎原本以为会引起朝堂之上的波澜，会有很多大臣上书要面圣，还想着明天出宫会不会显得她很心虚。
结果一直到了晚上都没有消息传来，大家好像觉得这事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没人会关心在乎。
“那是因为他们发现你不是个简单的皇帝，所以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和你斗智斗勇上，没空去管前朝的事了。”
君惊鸿时刻不忘提醒柳黎“前朝”两个字，暗示她现在是黎朝是新朝，他们都是旧臣，能活命都是好的。
柳黎还在那儿感叹所谓人走茶凉，她登基大半年，朝堂之上的官员似乎都把太上皇给忘了，连谥号都没哪个大臣主动提起。
君惊鸿也不可以给他写碑文，定谥号，全交给别人去做。
其实君惊鸿那番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它想到现在已经是黎朝了，不是齐朝，那还管那么多做什么，用不着给那群家伙好脸色了。
他暗示底下的人不用起什么好的谥号，反正也是个“亡国之君”了。
“你说，等过个些年，他们会不会逼我退位给他的子孙啊。”柳黎问道。
“怎么可能。”君惊鸿笑道，“他的几个孩子要是顶事，也不会给你机会了。”
柳黎还是觉得怪怪的，她现在是女帝，历史上的女帝只有武则天一人。
而武则天的下场就是神龙政变退位给李显。
“或者。”君惊鸿低下头咬着柳黎的耳朵，“我们抓紧时间生两个孩子，这样就不怕后继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