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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君惊鸿问。
“没有……画……”柳黎声音细如蚊呐。
君惊鸿刮了一下柳黎鼻子:“那让我想想，该怎么罚你好。”
柳黎却嘻嘻笑道:“不过！我让别人给你画了，两幅哦～”
别人？君惊鸿警惕。
“谁？”
“秦安。”柳黎随口道，“就是韩泠他二弟。”
“他还会画画呢。”
“是啊，他还挺厉害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柳黎一直觉得秦安这样的人是诛仙堂杀手这件事挺让人惊讶的。
毕竟秦安这人气质有点闲云野鹤，出尘脱俗，不像什么打打杀杀有着血海深仇的杀手和罪臣之后，倒像是书香子弟。
不过秦安也确实时江南一带的书香门第出身，可惜父母早忘了。
于是柳黎更不解，葛先生既然和他有点亲戚关系，为何还让他做杀手，把他好好抚养大不好吗？
可想到葛先生的出身，大概各自都有各自的难言之隐吧。
“是个人才。”君惊鸿评价道，“不如招揽了来给你日后做皇夫，如何？”
……
“休想让我跪搓衣板。”柳黎对君惊鸿的套路是了解得挺多了的。
“把他的画拿来我瞧瞧。”君惊鸿道。
柳黎一边翻话一边东一句西一句地问君惊鸿，什么塞上好玩吗？有什么新鲜事吗？灵翠怎么样了？翟天兴回京城了吗？
“我去塞上又不是玩的。”君惊鸿有气无力地道。
柳黎手上动作一顿，沉默地把画拿出来。
“灵翠在京城很好，我去京城看过了。”君惊鸿回答道，“翟天兴在塞上从军了，还在塞上军营里。”
“他？从军？”柳黎惊讶，“他吃得消吗？”
“好歹也是侯爷的儿子，还不至于那么不中用。”君惊鸿揉揉眼睛道。
“那灵翠呢，她真的没事？”
“不然你还盼着她有事不成？”君惊鸿苦笑道，“我亲眼见到她活蹦乱跳穿金戴银披锦着帛的，就是有些想你了。”
柳黎听君惊鸿的话有些怪怪的，于是笑道:“几个月不见，灵翠打扮成这模样了，准是趁我不在收了旁人的好处了。”
“反正最后也是孝敬你的。”君惊鸿道。
“我才不稀罕那点孝敬呢。”柳黎道。
两个人说完话之后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好像各自存了些心事般。
柳黎踌躇一会道:“你——过得怎么样。”
柳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多余，君惊鸿现在活生生地坐在她面前呢，能有啥问题。
除非君惊鸿这段时间身上受了伤，那得晚上扒了他的衣服才能知晓了。
“很好。”君惊鸿回答道，“风平浪静。”
听到“风平浪静”四个字，柳黎忽然觉得君惊鸿这段时间一定遭遇了什么，他一定有什么不能说的事。
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她的嘛？
柳黎先把第一幅画展开，那是秦安画得雪景图，有茫茫雪海，有覆盖着冰雪的树木，有冻成冰的河流，河流旁边还有结着冰晶的树。
雪地上还有动物的爪印。
虽然没有一个人，却能感觉到生机。
“画得不错。”君惊鸿道，“做个学士都够了。”
一幅画就让秦安做学士，这官给的随便了点吧。柳黎内心忍不住吐槽。
“另一幅画呢？”君惊鸿看看柳黎手中的画卷。
“这幅画，有点讲究。”柳黎严肃地展开画卷，“我在之前看到过极光。我画不出来，不过别人画出来了。”
君惊鸿看过去，赤霞，绿光，还有天际那一点灰白之色。对方纯粹用色彩描绘出了一幅壮阔的景色。
“可惜我无缘看了。”君惊鸿感慨。
“以后我们再来，说不定还有机会看到。”柳黎道。
“傻瓜，你可知道北域上一次出现极光是多少年前的事吗？而且也远不及这次来得壮阔。你可知道外界都怎么说吗？”
“是不是说我是神龙再世啊。”柳黎促狭道。
君惊鸿怔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柳黎点点头:“你也应该知道我这儿也挖出了一块石碑吧。你那边的是圣德有亏，天怒人怨，神龙再世，吉在北方。我这边是仁行天下，天下归金，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两块石碑是凑在一起的。”
“并且，我已经知道石碑是谁干的了。”柳黎道。
君惊鸿正襟危坐，听柳黎继续说。
“红松林金家，他们是息慎族人。”柳黎道，“石碑是他们埋的，北域是他们的地盘，他们在这儿盘踞了几百年了，根深蒂固，想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做点什么并不难。”
“红松林金家势力大，除了他们本来盘踞在白头山一带，势力后来扩展到红松林一带，所以又称红松林金氏。金氏现任家主就是金吉利。”柳黎指指纸上的金吉利三个字。
吉在北方，指得就是金吉利吧。
“金家和很多事联姻，对方都是北域有名的望族，金吉利现任妻子是息慎的叶氏，也是有名的望族。”柳黎道，“金家的儿女很多，嫡出的儿子有四个，分别是金大阳，金牵阳，金擎阳还有一个叫金胜阳。”
不得不说，金吉利这四个嫡子的名字一听就很有野心，尤其最后一个金胜阳。
昭然若揭。
“这些是韩泠和谭硕去打听来的，为了这个他俩还受了一身的伤。”柳黎唏嘘。
“我想等这件事情过了，可以再给他们封赏。”柳黎道。
君惊鸿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在这儿信息不变，你在外头可听到什么了？”柳黎问。
“如今外头都在传圣上德行有亏，天下要易主。”
柳黎心头一颤，她清醒地知道这种消息传出来，影响最大的可能是君惊鸿。
谁都会觉得，普天之下最有资格当皇上的就是他了。
君惊鸿还没把自己的计划告诉柳黎，而是问柳黎:“现下你有什么想法。”
柳黎忽然迟疑一下，她觉得自己的那个计划可以说是破洞百出，而且不靠谱。
“其实我计划……”君惊鸿也停顿了一下，笑了一下，“阿黎，你准备好当一个皇帝了吗？我的意思是，当皇帝并不如你想象中那么简单，你会面对很多诱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