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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黎在听到韩泠要告诉她诛仙堂的内幕的时候是很激动紧张的，毕竟这个诛仙堂神秘莫测，即使神通广大如君惊鸿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因为他跟诛仙堂最大的交集除了被刺杀就是和曾经的二把手葛先生有生意往来。
但是葛先生此人比较有职业操守，即使辞了职带走了部分精英员工（跟诛仙堂杀手打过交道的柳黎自己把韩泠他们划入了精英里头）也不肯泄露商业机密。
所以现在眼见韩泠要揭开这层神秘面纱了，有什么问题要问柳黎也一口答应了。
就是没想到他的问题如此劲爆。
这都四年前的问题了，他咋还记着呢。
不但记着，还找出了真凶。
心虚的柳黎默默坐了回去，韩泠笑道:“我猜对了。”
柳黎不知道该肯定还是该否定，只好用细微的面部表情和幅度小到可以忽略的点头来传达她的答案。
韩泠勾嘴一笑，笑得舒意畅快:“总算了了一桩心事。”
柳黎不解:“你这些年一直被这件事给困扰？”
韩泠点头:“是啊，一直都想查个清楚。可惜花鹤乌已经定了罪，我人微言轻也说不上什么话。”
“你不会是要为花鹤乌鸣不平吧！”柳黎觉得韩泠不会那么蠢，所以她就觉得说出这番话的她很蠢。
“花鹤乌鱼肉百姓死有余辜。”韩泠道。
别的不说，花鹤乌贪赃枉法的证据可是一箩筐一箩筐的铁证如山。
“但是他没有雇杀手杀君惊鸿，这也是事实，我只是偏执地想要知道真相罢了。”韩泠道，“可会觉得我多事？”
柳黎摇摇头:“我觉得你做得很好，不放弃对真相的追寻，这样才能还世间一个公道，你若为官，世间定能少了许多冤假错案。”
这么说好像有点把君惊鸿置之于不堪之处？
其实韩泠自认也没有多正义，他从前一个刀尖舔血的人，靠着害命谋财，能有多光明正大呢？他只是想着自己含冤而死的爹，心下对这些事不平罢了。
“其实王爷也是无奈。”柳黎小心地给君惊鸿辩驳，“当日锦州城蝗灾，官员赈灾不力百姓民不聊生。他让我去赈灾，我看到官员那样，百姓又那样，心下忿忿不平，一时激动将那些人给杀了。虽然出气，可是只是杀了些小喽啰，那些大蛀虫还在那儿吸着朝廷的血。”
“君惊鸿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利落的杀了那些贪官——尤其是后面发现我不愿意打杀下人。”柳黎说着说着发现自己跑了题，于是又转过来，“他本准备好借机铲除花鹤乌及其党羽，结果被我坏了计划，只好出此下策。”
其实君惊鸿愿意为了整治花鹤乌而堵上自己性命柳黎也是挺佩服的。尽管那些刺客是君惊鸿让莫白安排的。可那也是实打实的刺杀啊，君惊鸿是真的受了伤。
当时的柳黎还不懂为官之道，不明白君惊鸿堂堂摄政王了怎么还需要这么谨慎做事，现在柳黎才明白，天下不是一个人的天下，凡事都要考虑到“周全”二字。
韩泠替你柳黎给君惊鸿洗白，缓缓道:“我知道，他是个好人。”
世间万物并不是非黑即白。
“你怎么猜到锦州城刺杀是君惊鸿安排的？”柳黎问。
然后她又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韩泠自己就是诛仙堂出来的，能不发现什么端倪吗？
果然韩泠道:“诛仙堂杀人向来干脆利落，从不多嘴耽误时间，除非雇主有要求要从对方嘴里问出点什么，更不可能透露出自己的主顾让死人死得明白。”
柳黎嘴角抽搐一下，合着那群杀手连皮毛都没有模仿到啊。可这也不能说君惊鸿请得杀手不专业，他们要不说是谁派来的，没理由去抓花鹤乌啊。
所以君惊鸿才命人当场处决了那群杀手，不然哪有借口死无对证去搜查花鹤乌的家呢？
就是委屈了柳黎去受刑了，直到现在她一到阴雨天就腰酸背疼膝盖痛呢。
柳黎默默在心里念叨君惊鸿，远在河间的君惊鸿打了个剧烈的喷嚏，心想难不成着凉了？
“再加上他们还带着假令牌，我就更肯定他们不是诛仙堂杀手了。”
事实上诛仙堂的杀手都会在身上纹身，而那些杀手身上没有。柳黎在经历了真的刺杀之后也察觉出了这一点。
“可是这也不能说明是君惊鸿干得。”柳黎道。
毕竟没什么人会觉得有人吃饱了没事干找人刺杀自己吧。
韩泠笑了一下:“我只是觉得不会有人这么蠢，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去买凶杀人的。”
柳黎摸摸捂脸，锦州城刺杀一案破绽实在太多了，当时的她都能发觉出那么多疑点更不用说韩泠了。
“他们一开始是想有人以花鹤乌的名义买凶刺杀君惊鸿，那人一定很恨花鹤乌和君惊鸿。而满朝文武看似各个巴结君惊鸿，其实很多心底都恨他恨得牙痒痒。”
柳黎心想君惊鸿这是得罪了多少“英雄好汉”啊。
“可是同时恨花鹤乌和君惊鸿的人，他们实在想不出来。”韩泠又道，“那段时间我们还疑心会不会是翟侯爷。”
说实话，柳黎也怀疑过。
“你一口一个他们的，难道这些都不是你自己的想法？”柳黎问。
韩泠看着柳黎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一开始就怀疑是君惊鸿自己策划的。”
柳黎心下一惊，听韩泠娓娓道来:“只一点，救兵赶到后君惊鸿下令杀无赦，这才导致了死无对证。”
“我心里很疑心这点，心想莫非君惊鸿伤糊涂了，不知道留下个活口好审问，有人证口供也好捉摸花鹤乌。”
这也是当时柳黎最疑惑的，可是她想着君惊鸿本就是个杀伐决断的人，愤怒之下命人灭口也是正常的。
后来想想，君惊鸿平时那么擅长控制自己情绪的人，怎么会突然失控？
柳黎一度还觉得是君惊鸿“关心则乱”，真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那些杀手死无对证，你又一口咬定是花鹤乌指使的，案子到了这儿除了审问花鹤乌再没别的办法了。”
柳黎心想:我当时是真的以为是花鹤乌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