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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走咱就走啊。
柳黎与君惊鸿手拉着手出了四象殿。
宫人们看了都要忍不住嫌弃的“咦”了一声，心里道:有伤风化。
可是柳黎君惊鸿才不管那么多呢，在皇宫里到处晃悠转圈，
柳黎要爬墙，可是不是随便挑一堵墙爬上去就了事了的，她要选一处风水宝地，最好爬上去就可以看见宫外头。
“那咱们得到前殿去，在这儿就算爬上屋顶，也只能远远看个大概。”君惊鸿笑道。
这座皇城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城里的人看不到城外的景。
“不过要是到了外头咱们可得当心点。”君惊鸿拽着柳黎的手让她停下，“我们要是去了前殿爬墙，影响可就坏了。”
柳黎停下脚步不解地看向君惊鸿。
“外面巡逻的侍卫多，眼观八方耳听六路的，回头把咱两当成刺客就好玩了。”君惊鸿道。
“而且进了前庭，眼睛耳朵可就多了，你要是现在爬墙上了高处，用不了一时半会满朝文武都会知道了。”君惊鸿又道。
“届时你可就要被扣上一个离经叛道的帽子了。”君惊鸿道。
柳黎灰心丧气，低着头转身:“我们回去吧。”
她听出来君惊鸿是在制止她翻墙。
君惊鸿一开始答应她，带她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翻墙是出于爱意；可是现在制止她，是出于责任。
柳黎现在地位并不稳，那一纸百官书更是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了。
她要是稍微做错了什么，就会被那些对她有所不满的大臣口诛笔伐。没准都等不到三年，三个月过后就群策群力地打动舆论攻击，逼她禅让。
到时候柳黎要么乖乖禅让，要么让君惊鸿用武力镇压，让大臣明白拳头硬才是王道。
不过柳黎目前是个双标和平主义者，对外要强硬对内要宽容。
“也不必这么伤心。”君惊鸿放下柳黎的手道，“想要翻墙还是可以翻得的，不过得到隐蔽点的地方去。”
柳黎勉强开心了些，可是已经不能提起刚才的兴致了。
“跟我来。”君惊鸿朝柳黎勾勾手，柳黎于是追了上去。
二人拐了几道弯，穿过几扇门，遇到了几队侍卫，最后走到了一处冷清的宫殿。
柳黎走了半天，心里的感受只有一个:皇宫真的太太太大了。
她没有去过故宫，没有体验过皇宫的恢宏气势。可是她现在见到了真正的，宏伟的皇宫，还住了进来。
“这是哪儿？”柳黎问。
“文辉殿。”君惊鸿道，“有时有些皇子们在这儿读书学习。”
柳黎从那个有时有些里听出来这儿应该曾经是蓝瑜昭读书的地方。
“你以前在这儿读书时都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呀。”柳黎问。
“还能有什么出格的事。”君惊鸿笑道:“无非就是整整太监，抓抓蛐蛐，还有爬树之类的。”
“你们爬得那棵树啊？”柳黎迫不及待要爬一下君惊鸿爬过的树了。
君惊鸿却摇摇头:“已经锯了。”早就被当成柴火烧了吧。
这间宫殿很长时间都是荒废的，老皇帝的皇子不在这儿读书，道士又说这儿风水不好，就把树给挪走了。
有点遗憾呢。
“跟我来。”君惊鸿现在可以拉起柳黎的手了，带她到了一堵墙前，“不是要爬墙吗？我们爬这堵墙吧。”
“好。”柳黎答应。
他们没用梯子，君惊鸿依旧托着柳黎让她往上面凑。
说实在的，墙上面很脏，除了灰尘还有枯枝烂叶子和鸟粪，柳黎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站上去。
君惊鸿自己飞身上去了，站到柳黎身旁，两个人并肩眺望远方。
“这儿看去风景也好。”君惊鸿道，“从前我们也常胡闹，不过没有这么大胆。”
从前他还小的时候最喜欢畅想未来，可到了现在，他最爱的就是回忆过去。
柳黎点点头，有侍卫太监发现他们的不雅举动，连忙过来阻拦他们。
“皇上，秦王，万万不可呀，这样太危险了。”太监苦心劝道，“还不快去搬梯子过来！”
“你们不必担心。”柳黎笑道，“这墙这么宽，还怕站不住一个人吗？”
“话虽如此，可这墙这么高，若是受个惊吓摔了可怎么办。”太监苦口婆心道，“再来个鸟儿虫子什么的，可不得了。”
“你这就是说到点子上了。”柳黎道，“你可知我为何到这墙上来？你可知道这墙上有多脏？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
这……谁没事去墙上落脚？太监心里吐槽。
“你们打扫皇宫不光要打扫地面，这墙上也要留意。不要求你们每天擦洗，拿个扫把挥一挥也好。”
“圣上说得在理，这儿这么脏，回头神仙在天上路过看见脏兮兮的，也不愿意降福祉保佑我们了。”君惊鸿道。
这神仙一出来，太监们也无话好说，讪讪地下去让人拿梯子拿扫把过来奉命行事了。
君惊鸿扶着柳黎从梯子上慢慢下来，和她回了四象殿。
柳黎“唉”了一声:“都说当皇帝好，当了皇上后可以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做什么，要什么有什么。可是我当上了，连堵墙都不能爬，有什么意思。”
“是啊。”君惊鸿道，“有些时候很多事看起来很好，可是实际上呢？你到了这个位置就会发现，很多事情与你想象得不一样。”
他顿一顿又笑道:“还有就是，看你要做个怎样的人了你若为明君，自然要接受官员的进谏，要被他们约束。可你若想做个昏君，无视朝臣，那你就可以真的为所欲为了。”
昏君昏庸，可以不听人劝告，谁劝杀谁。
那别说翻墙了，他就是想把天地颠覆也没人拿他怎么着。
柳黎吐吐舌头:“今儿这么一闹，怕是要被那些大臣念叨好一阵子了。”
其实君惊鸿知道柳黎并不是真的那么想翻墙，想逃离这皇宫。她只是生来身上就有反骨，离经叛道，不为世俗。
她喜欢挑战。
从前在王府的时候，她就没大没小地说一些惊世骇俗的话，现在当了皇帝，更加惊世骇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