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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卖倒的死契，签了之后这辈子都不能赎身的那种。”柳黎笑道。
“那只能委屈大哥了。”郑恒拍拍韩泠肩膀。
“我不要他。”柳黎傲娇道。
韩泠秦安已经知道柳黎的意思了，剩下郑恒谭硕还很懵懂的样子。
“你们的好大哥，只对你们好，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什么玉墨啊宝月啊，若是把灵翠许配给他，以后灵翠定是要吃苦的。所以，我不要他。”柳黎解释道。
闹了半天，柳黎还是在给灵翠说亲事呢。
“你们有谁是没去过这种地方的？”柳黎兴致勃勃，发觉女扮男装还挺爽，平时不知道的男生的小九九这会子全都知道了。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韩泠挑衅，“他们三个都去过，我带他们去的。”小表情还挺得意的。
柳黎哭了，在这个年代找个洁身自好的男人就这么难吗？
“柳……”
“我看秦安好了。”柳黎打断秦安的话，并且没给他重新说的机会，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
“方才你说愿意为了药钱卖了房子，那现在应该也愿意为了误工费，做我的妹夫吧。”
气氛好像有点尴尬，秦安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去过青楼——很多次。都是我主动要去的。”
柳黎心里的滤镜碎得稀巴烂。
“没关系，只要你娶了灵翠之后不去就成，我相信你的为人。”柳黎道。
“此前我已经跟你说过，我与灵翠姑娘没有缘分。”秦安道，“柳公子这样乱点鸳鸯谱，我无所谓，只怕将来灵翠姑娘后悔，柳公子想来也不愿意见到灵翠姑娘痴心错付的样子。”
柳黎盯着秦安看:“灵翠的脾气我知道，只要我给她安排的，她都会欣然接受。”
“所以，柳公子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不在乎灵翠姑娘的感受？这不像是对妹妹的样子。”
“我也在乎她的感受，可惜她真的痴心错付，看上了你们大哥。”柳黎耸耸肩，“既然韩泠不愿意，那就你好了，反正我看你比你大哥强。”
韩泠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浅笑来。
“其实我的两个弟弟也很好，柳公子就不看看他们吗？”秦安指了指身旁的郑恒谭硕，这二人一改刚刚嬉笑的态度，表情有些尴尬。
“反正你们兄弟四个都不愿意，那我不如挑我最中意的，我相信我的眼光。”
秦安又看二人一眼，郑恒的表情轻轻上扬。
“那或许是因为灵翠姑娘的正缘还没到，公子大可不必如此心急。”秦安解释。
气氛随着柳黎的沉默越来越尴尬了，谭硕内心默默祈祷这会子来个人打破这僵局。
“大人，韩卫的粥做好了。”
谭硕的诚心感动了上苍，一个士兵拎着两个食盒过来，阵阵香味传了过来。
“放下。”柳黎道。
其中一个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大罐大米粥，不稠不稀，揭开盖子就闻到香菇鱼茸的鲜香。另一个食盒则罢了点清淡小菜和入口即化的点心。
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
“不打扰你用膳了。”柳黎起身道。
四人道了一身“慢走”，估摸柳黎走远了才松一口气。
“他不会真的让二哥娶灵翠吧？”郑恒压低声音问。
韩泠嗤笑两声:“这你也信，看样子你应该让大夫给你看看脑子。”
郑恒委屈的嘟嘟两声，挠挠头:“我也只是关心二哥嘛。”
秦安盛了一碗粥，夹了点小菜进去递给韩泠:“慢些吃——摔坏了碗，还得多签一个人的名字。”
“你又来，他哪来的第二个妹妹。”韩泠接过碗，有些发烫。
“阿玖是女的。”秦安道。
“你也看出来了？”韩泠问。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郑恒微笑。
谭硕:“阿玖是个女的？”
谭硕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洗澡。”秦安解释，“现在天气热了，这儿水源充足，好几次大家伙都成群结伴地去水里洗澡，只有柳黎和阿玖是在帐子里单独洗澡的。”
柳黎身份尊贵，不和旁人下水洗澡；那阿玖呢？她总跟在柳黎后头洗澡。别说她自恃身份，莫白没事就和别人一块下水，完了还能捞两条鱼上来。
“鸳鸯戏水啊。”谭硕道，怪不得他就觉得柳黎和阿玖之间怪怪的，原来他俩关系挺亲密的。
可要是这么说的话，那灵翠不也是柳黎的……
“那你是想娶灵翠还是阿玖？”韩泠笑问。
“我谁都不娶。”秦安道。
“柳黎要你签卖身契的。”
“你刚刚还让阿恒去看看脑子。”秦安微笑道，“他不会真让我去娶灵翠的，我早就跟他说清楚了。”
“那如果非得让你在灵翠和阿玖之间选一个当……”
“你、再不喝粥，我们愿意代劳。”话音刚落，郑恒谭硕又恢复元气，在韩泠面前撸袖子秀拳头要跟韩泠抢饭碗。
韩泠笑了一下，仰头把碗里的粥一下子倒进嘴里。
然后又吐了出来。
“烫……”韩泠感觉自己跟个饿死鬼一样，烫到舌头导致饿死了的饿死鬼。
“慢点，又没人跟你抢。”秦安拿出手帕给韩泠擦擦嘴巴。
“韩兄弟。”这个稳重的声音一听就是韩将军，“你现在可恢复得好些了？记得事了吗？”
“多谢韩将军关心，我好多了，事也不忘着。”韩泠肢体逐渐僵硬了。
秦安也给韩将军道谢，韩将军打手一挥:“要说谢，我是最不值得谢的那个。此前有谭兄弟日夜保护你，后来有柳大人派人悉心照料，郑恒兄弟也每天出去采药打猎。更有这位秦兄弟，那几天衣不解带地照顾你们。”
“应该的。”秦安抢先道。
韩泠拿了个小勺子慢慢喝粥，他疑心这样秀气的东西都是柳黎从君惊鸿那儿带出来的。
“秦兄弟还每天给你喂药喂水喂梨汁，一碗药啊水啊得喂上半天，你一天三碗药还总要喝水，没点毅力真坚持不住。”
韩泠看着秦安道:“多谢。”
“应该的。”
韩泠喝了大半罐粥，他饿得太久了，没饿死也是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