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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尹萱有意早了十分钟下楼,轻到不可闻的关门声,在寂静的清晨还是显得格外清晰。
吕嘉从睡梦中醒了,他抓过手表看了一眼,翻身下床,走到窗边去看。不一会儿就见到尹萱走到了楼下,朱良站在那儿,似乎一直在等她。他脸色有些发沉,只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走到跟前。
尹萱见朱良已经到了,立刻绽开了笑容,上前道:“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朱良的脸色不太好看,一时没说话。尹萱怔了怔,打量着他的神情,“怎么了?”
他迟疑着掏出手机来,打开了一张照片,递给她看。尹萱一见就呆住了,呼吸在瞬间停滞。那是网络上曝光的她和司海扬深夜去公寓的照片。他拉着她的手,她的侧脸清晰可见。暗夜的暧昧昭示着两人关系的不平常。
“是你吗?”朱良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惊疑。
尹萱呼吸加快,却没能说出话来。
“有人告诉我说,你们这个圈子里的人,都很……随便……”朱良顿住话头,似乎很为难,不知如何表达才好。
尹萱抬头看着他,久违的痛楚袭来,脸色已经几近苍白。
“你,不想解释一下吗?”朱良也在挣扎,他期待着她说出反驳的话。无奈她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他站在那里看她,她的脸色由苍白慢慢地转成灰败,心底的刺痛,无可抑止地让她频频吸气。她深深地看他一眼,忽然笑了一下,声音微弱:“再见。阿良。”
她转过身,拖着箱子大步朝外走去,没有回头。
吕嘉猛地抓过桌上的车钥匙,飞快地套上衣服冲下楼,冲出小区外,眼见着尹萱上了出租车,他低低地暗咒了一声,用最快地速度冲下停车场,开了车就走。道路上那辆出租车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没有犹豫地朝机场开去。
海南的阳光充足,即使是这样的清晨,也已经灿烂得让人眼花。尹萱靠在车窗前,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一排排椰树的影子,飞快地从眼前掠过,路上留下了夹道斑驳的阴影。出租车一路畅通到了机场,换了登机牌,她坐在椅子上发呆,全然没有注意到冲进来四处找人的吕嘉。
“嗨!”他欣喜地跑到她身旁坐下,开心地笑着。
她回望他一眼,微微皱眉:“你怎么来了?”
“我说了要送你啊。”他的笑容似乎毫无城府,看在她眼里,却无端多了一丝讽刺。
尹萱淡淡地笑了笑,“谢谢了。我走了。”
她站起身来往候机室走,吕嘉忽然一把抓住她,“就这样走啦?”
他不由分说抱住了她,他的怀抱有些让人留恋的温暖,她有一瞬间的恍惚,竟然没有挣扎。他凑近看她,轻声笑:“打电话?”
尹萱回过神来,推开他冷冷道:“你那么忙,怎么会有空招呼我。再说吧。”
她转身欲走,他再次抓住她的手,尹萱愣了一下,想挣脱他却抓得很紧,脸上笑容依旧:“哎,你还欠我蛋糕哦!”
尹萱脸色一变,盯着他,失笑了一声,“我欠你?!”
“是啊。”他面不改色,说得理直气壮,“说了生日给我做蛋糕的!”
尹萱拉开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看得他忽然有了一丝莫名的心虚。
“嘉少,我可不欠你的。我做了蛋糕,芒果慕斯,还是双层呢。上面配的是红色火龙果,好看又好吃。可惜嘉少你,生日那天有太多人跟你庆祝,所以蛋糕只能进冰箱里呆着了。不过这种手工做的蛋糕,保质期很短。两天不吃掉,它就会变质、腐败、生满了细菌。最后的归宿,就只能是垃圾桶了。”
吕嘉脸色大变,下意识地喘了一口气。
尹萱脸色却平静了许多,淡淡地笑了笑,“因为你一直没有时间来吃,所以我扔掉了。”
她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的一对恋人正在难分难舍,眼睛突然一热。她忽略心底的那一抹怅然,转开目光,抬脚欲走,他慌得又想抓住她的手,她果断地躲开了,盯着他冷冷道:“再见。”
说完,她没再看他,大步走了。
回到文非工作室,尹萱简单跟宋于斯说了工作情况,她笑得有些深意,“费导没为难你?”
尹萱轻轻摇头:“还好。他是什么身份,怎么会跟我这样的小人物为难。”
“嗯,既然你回来了,正好我这儿还有个项目需要跟进。”宋于斯想了想说:“是个电视剧,有兴趣吗?”
“网播还是台播?”尹萱来了兴致。
“投资方是汇川旗下的春晖影视,初步定的是网台联播剧,所以要求比较高。导演是路晶晶。本子是我们这边编剧组集体创作的。本来应该由们去跟进,但他们现在手上全有任务,没办法,目前就只有你最机动,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尹萱立刻点头:“好,我去。路晶晶可是个大名鼎鼎的导演。这个剧什么题材?”
“都市类,说的是正剧,但偏轻喜剧。”宋于斯道,“本来说好这个月底开机,但之前定下女主角突然辞演,剧组有点措手不及,现在还在找演员。”
“主角辞演?!”尹萱惊讶道:“谁呀,这么厉害?!”
“新晋的小花马青。”宋于斯道,“好像另有个剧组高酬把她挖走了。”
尹萱笑起来,“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挖汇川的墙角?!”
“汇川虽然做得很大,但也不是没有对手。”宋于斯轻声笑,“这个市场这么大,谁能一手遮天啊?”
尹萱低下头沉思,要说这娱乐圈里,除了汇川,就只有一个万安能与之相提并论。之前的电影是万安主投,司海扬做为独立制片人也有参与投资,他明明是汇川的人,何以跟万安合作的?这边汇川主投大制作的电视剧,万安却要来拆台?
“我们管不了他们怎么斗,总之坐在中间最有利。做好自己的内容就行了。”宋于斯目光轻柔,却隐有深意。
尹萱笑道:“那是当然。我去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