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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犹疑不定，他胸口起伏，那丝恼怒愈深。下一秒，他忽然松开了她的手，后退一步，沉默地吸了一口气，只是看着她，脸色不定。
“你就……这么不想面对跟我的关系？”他声音有些冷。
她低了低头，“我不想再有什么绯闻八卦传得全网都是。我，我不想走到哪儿都被人指指点点。”
他微怔，忽然笑了笑，“放心，绝对不会。”
她不安地笑了两声，“刚才肯定有人拍到了。你不怕你的老板不高兴吗？”
他脸色变了，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胳膊，“我为什么要怕他不高兴？只要你高兴就好。”
她惊讶地看着他，一时没理解他话中的意思。他长长叹息一声，拉过她叫：“快来扶我，我可是伤员。”
见他一脸不满的样子，她不得不忍住笑，扶着他往登机口走，他放慢了脚步，边走边道：“我是个演员，不是连恋爱都不能曝光的小明星。你不想照片上网，绝对不会传得到处都是。我保证。”
“你保证？”她笑了，“怎么保证？”
“总之相信我。”他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她虽然有万千疑问，却终于没问出口。
飞机不大，头等舱里只坐了六个人，除了她和他，还有经纪人胡原朗，小助理张欣。另外一对是五十开外的老年夫妇，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小。助理都和他一起坐头等舱，尹萱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人好少。”她不由自主地感慨。
“嗯，这下不用担心有人偷拍了？”他咧嘴轻笑。
她止不住取笑：“那你包下整个飞机更安全。”
他愣了一下，叹了口气地握紧她的手：“晚上陪我去晚宴吗？”
“不去。”她一口回绝。
他意外地笑了，这次竟没有坚持。到了酒店，他只休息了半小时，就去参加那所谓的顶级慈善晚宴去了。她一个人坐在阳台上，静静地看着这个城市。杭州，这个号称“人间天堂”的城市，如今已经是高速发展的现代化大都市。随着夜晚来临，霓虹闪耀，与所有大都市一样，蒙上了一层旖旎的光。
尹萱打开电脑，盯着屏幕发呆。这间庞大的酒店套房有一个厅、两个房间，还带一个阔大的阳台。所有电器应有尽有。他只在这里住一晚而已，竟然如此奢华。怎么看，他都不像一个刚红起来二三线演员。
午夜时分，吕嘉走到她身后，在她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带着微熏的酒气。
“这么早回来？”
“还早？”他扯下领结，松开外套，挤到她身旁坐下，笑道：“难道要天亮才回来？”
“你不是经常玩到天亮吗？”她没看他，尤自轻笑。
“经常？”他惊诧地看她，“我有吗？”
“没有吗？在剧组的时候，恨不能天天开party，以为我不知道啊。”
他无奈地皱了皱眉，握住她的手轻吻，“那只是想放松一下而已。天天连轴转，不累吗？”
“哦。”她想抽回自己的手，他目光沉了沉，依然笑道：“现在有你陪我，我也不用找别人去了。”
她瞄他一眼，“这么容易满足啊？”
“嗯……”他拖长了声音，专注地看她，笑得格外有深意：“只要你愿意，就能满足我。”
她假装听不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起身欲走：“太晚了，休息吧。”
他将她拖回怀里，轻柔地吻住她。他没有半点急躁，温柔地在她唇上轻吻，她心中慌乱了一分，鼓起勇气推开他，喘息道：“别，别这样。”
他眼光有些暗，声音低沉：“为什么？”
“我只是，希望我们的关系能更长久，更稳定一些。”她说得有几分迟疑，“而不仅仅是有身体的关系。”
他明显脸色变了变，盯着她看了半晌，“我不相信你对我毫无感觉。”
“我喜欢你。”尹萱看着他直言道：“你……很有吸引力。你可以认为我，没自信，或者，太保守，我只是觉得谈恋爱的过程，就是彼此了解，认清方向。万一，万一你不是我想要的呢，又或者，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女人呢？”
他松开了手，坐直了身体，仍然盯着她看。
“我曾经草率过。”她幽幽叹息，“我不想再犯一次错。”
他眼眸微眯，声音有些发飘，“曾经，你是指……”
“是。”她回答得有些困难，仍然没有退缩地看着他，“我跟你不一样。你，或许可以跟很多女人逢场作戏，但我，一旦投入就是真的感情。”
他低头笑了一下，“你是在告诉我，你心里仍然想着他？还是，你根本不相信我？”
“我很清楚我跟他什么都不会有。”尹萱深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也想往前走。至于你，我当然相信你对我有感觉。所以我才想，认真对待这一次。我也不想再失败。多给我们一些时间，也许我们可以走得更远。”
他深深地看她，她忽然心底有些软了，他却一把拉起她来朝门外走去。
“这么晚了去哪儿？”
“去玩。”他边走边笑，掏出手机来打电话。
他牵着她的手上了街，不一会儿开过来一辆迈巴赫，司机把钥匙递给他就走了。尹萱吃惊地看着他，他为她打开车门，完全是一副绅士的派头。
“车哪儿来的？”她坐上去，还有点没回过神。
“找朋友借的。”他答得理所当然，驾着车飞快地朝夜色深处驶去。
“你带我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
“西湖？”她犹豫着叫。
吕嘉笑着加速，车子绕着明珠一般的西湖平稳地飞驰。空气沉静而清新，她心情大好，忍不住叫了几声。苏堤上的柳树绿意葱茸，随微风轻舞，他拉着她的手，缓慢在空无一人的堤岸边漫步，她恍惚如在梦中。
“后半夜游西湖的，除了我们就只有鬼了吧？”她盯着他笑。
“谁说的？”他在长椅上坐下来，拥她入怀，指着半空中的一轮明月笑道：“那儿不还有人吗？”
尹萱心头一动，在海南那个再见他的夜晚，他也曾经和她一起，看窗外的月亮。圆月仿佛成了他和她之间相遇的见证，冥冥中告诉她这是一段多么奇妙的缘份。轻轻靠在他肩头，望着湖水上皓月当空，银光倾泄，全然是一片光影流离的世界。她能听见他的呼吸和心跳，他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香气，夜晚安静得如这月色，美无止境。
夜游西湖的代价是第二天差点误了飞机。中午张欣打了几个电话他们都没有听到，最后不得不直接上来按门铃。下了飞机，她仍然犯困，以至于他直接把她拖回了顶层那间豪华公寓，她已经顾不上反对。进门就缩进沙发上睡了。他小心翼翼抱她上床，她连醒一下的念头都不想有，翻过身继续睡。
睡醒过来天已经黑了，尹萱从床上坐起，恍惚回过神来。她慢慢往外走，见到吕嘉在健身房里，戴着耳机在拉单杠。一身运动装的他，健壮优美，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她呆了一呆，想起之前在电梯里听到两个女人议论他的身材有多好，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
他转头看见了她，灿然一笑，取下耳机，走到她前，“睡醒了。”
“我睡了多久？”她拨了拨有些乱糟糟的头发。
“嗯。不太久。”他低下头在她唇上轻吻，额上的汗亮晶晶的，惹得她心头一阵燥动。
他转身往浴室走，“乐姐做了晚餐，我去冲个凉就过来。”
她定了定神，走到餐厅才发现，桌上果然摆了三菜一汤，还是热的。她坐下来盛了两碗饭，摆好筷子，吕嘉就坐了过来。
“饿不饿？”他抬眼看她。
“还好。你不累吗？腿还没好完呢。”她瞥他一眼。
“不累。多运动有助于恢复。”他端起碗来吃，忽然夹了一颗虾给她，“新鲜的黑虎虾。泰国的。”
“我以为你喜欢澳大利亚龙虾。”不知为何，她老想取笑他。
“你喜欢我明天买给你。”他笑得很有几分意味。
她摇头叹气，“真是少爷命。”
他脸色变了变，放下筷子道：“小萱萱，我要提意见了啊！”
小萱萱？！她一口虾差点噎住，忍不住好笑地瞪着他，“你叫我什么？你小还是我小？”
“再说我少爷命小心我……”
“你要干嘛？”
他两眼一转，上前一把扛起她，朝沙发走去。尹萱吓得大叫一声，他将她摔在沙发上，扑上去困住她。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她控制不住笑起来。
“嘉少，我们饭还没吃完。”
“叫嘉嘉！”他不满地皱起眉头，“再乱叫，我咬你！”
他果真凑上去咬她的唇，她又气又恼，忍不住叫出声来。他一路轻咬，她控制不住忽笑忽叫，两人滚成一团。整个静夜里只有她的笑声，回荡在整个珠江上空，久久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