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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说,不会哭闹的孩子没有糖吃。但对我管教严格的父母让我从小就学会了一件事情——
不管会不会哭闹,如果那糖果不是属于我的,那么就算哭到肝肠寸断,那糖果还是不会跑到我的掌心。
感到伤心的时候,是可以哭泣的。这是我的自由。
但哭泣之后,糖果不会回来,可是我可以去寻找话梅。
话梅也是很好吃的。只是我一时间没有找到而已。
没有了糖果,我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即使是没有了糖果、也没有了话梅,什么都没有了,我也会找出一条道路活下去。
假如说他们最后还给我留下了一些什么的话,那么这种顽强得近乎可笑的性格,就算是他们留给我最珍贵的东西吧。
然后,我听到谭顿公爵轻笑了一声。
“……是吗?”
他的语气里仿佛带着一丝叹息的意味。
“可我觉得你现在就是在要挟我。”
我:?!
我立刻反驳道:“我并没有!你说完之后,我觉得我能够理解为什么你的姐姐对你来说很重要,所以我承认我输了,我——”
谭顿公爵意味深长地笑着,打断了我。
“啊,你看,”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古怪的笑意。
“你现在这就是在要挟我。”
我:“我没……”
谭顿公爵用一种心平气和而极端客观的语气——他并不常用这样的语气——说道:“用这种打算跟我道别的语气,说着体贴理解的话语——你以为这就不算是一种要挟了吗?哦我尊敬的淑女,你怎么会有这么天真而不切实际的想法呢?”
我:“……”
那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呢!!!
这句咆哮险些冲口而出。
可是我还保留着一丁点儿理智,我还记得隔壁有人惦记着听我们的墙角,他们完全不会知道,这个房间里正在发生的并不是什么热情的幽会,而是一场野蛮的分道扬镳——
我放下了张开的双手,抗拒似的把脸转到了一边,忍下了之前那句咆哮之言。
……这可不是大吼大叫地上演言情小剧场的好时机啊。
我在想,我记得原本剧本里谭顿公爵的个人线只有两个BE,“爱比死更冷酷”以及结尾那个“如风一样无常”。
我现在不会要刷出第三个BE来吧?!我从未见过的这第三个BE,名称又会是什么?!
“无法战胜的手足”吗?!
我正在胡思乱想着,忽然感到面前有一阵人的行动间带起的微风,扑到了我的脸上来——
我慌忙转过脸来,下一秒钟就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因为刚刚还站在墙边的谭顿公爵,已经在我刚才短暂走神的空隙里大步走到了我的面前。
或许是因为他在此地行动时要做某种程度的伪装以迷惑其他人,我注意到他的大腿上并没有绑着那个从前几乎是刻不离身的枪套,仅仅只是在腰间斜挂着一柄带着皮鞘的、小小的匕首。
他应该也注意到了我目光的落点。于是他也沿着我目光的方向,低头向下看去。然后,他毫无预兆地突然伸手,把那柄匕首连着皮鞘一起从腰间取了下来,并且还状似漫不经心地拿在右手里,手指微动,匕首就在他的指尖旋转起来,耍了个很炫的花招。
我:“……”
不知为何,室内之前还弥漫着的那股晦暗的、低落的、凝滞的气息,都在他这轻轻松松的一个动作之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我忍不住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谭顿公爵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突如其来地——说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
“您看起来像是垂头丧气得不得了……正打算沮丧地接受自己的失败呢。”
我:“……”
人艰不拆的道理你懂吗!懂吗!!!
我怒气冲冲地反问道:“那又如何?!”
谭顿公爵就好像没有看到我怒发冲冠的神色似的。
“啊,假如这是一场赌局的话——”他慢悠悠地拖长了尾音,继续向我炫耀着他那犹如体育老师教出来的蹩脚比喻手法。
“您看起来像是不打算再下注在您自己身上了呢。”
我:“那又如何——”
谭顿公爵好整以暇地微微一笑,打断了我。
“您真的不打算再下注给您自己了吗?万一您赢了呢?”他含笑问道。
我:!
这一番话有点儿似曾相识,可是我一时间记不起来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过了。
我勉强忍下怒气,谨慎地应道:“……我身无长物,不知道该拿什么当作赌注。”
我一语双关,谭顿公爵却好像完全没有听懂我的潜台词似的,依然面带微笑。
“哦?”他说,“可我记得您曾经有一顶月桂冠……不拿它来当作赌注吗?”
我:!!!
我终于记起了这一段对话是为何似曾相识!
因为“月桂冠”这个关键词的出现,终于提醒了我,这一段突兀的对话,其实和当初在谭顿公爵的豪邸里,当他与巴雷亚子爵比剑之前,我与他——哦,还有伊萨多拉——的对话何其相似!
那一夜,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我的心脏忽然漏跳了一拍。
我慢慢抿紧了嘴唇,脸容也绷得紧紧的。我感觉浑身的血液突然都在血管之中奔窜,往大脑里冲去。心脏突突突地跳得飞快,假如我一张嘴的话说不定就会直接从咽喉中飞出来,落到地上摔碎了。
我睁大双眼,紧盯着面前的那个人,咽喉紧缩,要很努力才能把想问的问题说出口。
“假如……”我慢慢说道。
谭顿公爵的脸上挂着那个完美无缺、甚至近乎虚假的笑容,就那么坦坦荡荡地回视着我。
“嗯?”他哼了一声当作提问。
“……我下注给自己的话——”我说。
谭顿公爵扬了扬眉。
“……会有,追加的彩头吗?”我蠕动了数次嘴唇,终于鼓足勇气,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谭顿公爵啊了一声,就活像我问了个多么惊天动地的问题似的。
他垂下视线,好像还真的认真地想了一想,然后抬起头来,干脆地点了点头,用一种吊儿郎当、完全不在意也不甚认真的态度答道:“行啊。”
我:!!
我心中一动,立刻下意识脱口问道:“那么我们下注是为了什么?比剑吗?”
谭顿公爵意外地一挑眉,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柄还带着皮鞘的短匕,扑哧一声失笑出来。
“比剑?!就用它吗?”他竟然还朝着我扬了扬那只握着匕首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感到荒谬的意味。
我:“啊……也对……”
我的佩剑终于鸟枪换炮了,现在使用的是那柄从月光城堡的主线任务里获得的奖励——传奇长剑“南山之月”。不过这一刻,它还藏在我自己的房间里没拿过来。
而且不管谭顿公爵到这里来究竟是因为什么,他也不太可能随身携带只有一个花架子、实战中并不好用的什么西洋剑来这里。
可是,或许是看出了我的迟疑,谭顿公爵突然露齿一笑。
“那就比吧!”他突然爽快大方地应道。
我:?!
紧接着,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猱身而上,纵身直扑向我面前!
我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动作,就感到他手中那柄匕首的皮鞘尖端顶到了我的胸前!
我:!!!
长期以来在战斗中养成的条件反射终于发挥了一点作用,让我立刻下意识把上半身猛地往后一仰!
我记得房间里那张木床就在我身后几步之处。我单单是后仰上身、借此拉开自己的心口与那柄带鞘的匕首之间的距离,这是不够的。
我立即借着后仰之势,咚咚咚一连倒退了数步,膝盖弯内侧碰到床边之后立刻借势仰面朝天倒下!
谭顿公爵的反应当然也不慢。他仿佛看出了我后退的意图,并没有放松对我的追击,而是随着我后退的脚步,步步进逼,匕首始终在我心口方寸之间指指点点,始终不曾远离。
直到我突然仰面朝天地倒向床铺,才骤然打破了我们之间微妙的平衡。
谭顿公爵似乎猝不及防,眼眸骤然一缩!
而我借着仰倒之势,一抬右腿,右手已经极为熟练地翻开特制的裙摆,指尖碰到了藏在裙摆之下、我绑在大腿上的枪套!
可就在这个时候,谭顿公爵似乎已经察觉到有哪里不对——我的指尖碰到枪套,还没有勾开带扣的一霎那,眼前骤然一黑,谭顿公爵的身躯已经十分自然地随着我倒下的势头一起俯倒,朝着我当头整个人笼罩下来!
在他那具结实、修长、健美、有力的身躯重重砸到我身上的一瞬间——
我的右手已经飞快地从裙摆中抽出!
下一刻,我的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已经整个笼罩在我的正上方。
我的心口处一紧,那柄匕首包裹着皮鞘的刀尖一端已经顶在了那里。
我:?!
我喘息稍定,这才发现谭顿公爵的右膝屈起,擦着我的大腿外侧掠过,单膝跪在床上,左腿则还伸直着、左脚撑着地面;他的左手也同样掠过我的耳侧撑在床上,右手里握着的匕首刀鞘尖端抵住了我的胸口。
谭顿公爵微微垂下头来。他结实修长的躯体就悬宕在我身体上方数寸之处,他的气息将我整个人都牢牢笼罩其中。
他跌下来的时候闪电般作出了反应,兼顾持匕进攻与撑住床铺不至于真的倒下来砸痛我这两种条件,这种应变能力简直要让我也不得不喝一声彩。
我抬起视线,直直望着上方他的脸。
视线相交,谭顿公爵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一个志得意满的微笑。
“到此为止。”他的薄唇轻启,吐出这个字眼——和那一夜他与巴雷亚子爵比剑之后宣布结果时一样。
“取胜的是——”
他还没有把那个名字,或“你”、“我”这样的代称说出口,我就抬了一下右手,单手拨动了一下那柄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手/枪“悲惨的欧也妮”的击锤。
咔哒一声。
我其实并没有真正把击锤往后扳到足以击发的位置,但我再把那柄小巧的手/枪往前略微压了一压。这一次我用了一点力气,我知道枪口压在他腰间的压迫感终于可以提醒他,那里还有个小玩意儿的存在——几乎和他的刀鞘抵住我胸口同时,那个小玩意儿也出现在他的腰侧,只是我一开始并没有用力而已。
我直视着自己躯体上方的谭顿公爵,朝着他露出一个笑容。
“说啊,”我听见自己带着笑的、挑衅一般的声音。
“……是谁胜利了?”
谭顿公爵的身躯似乎有那么短暂的一秒钟微微一僵,显出极度惊讶的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4.18.
啊我今天终于支棱起来了!我准时了!还提前了!
果然写这种打斗戏和回忆杀才是我的专长【并不
PS.1、在上一次他们在公爵的豪宅里,“追加的彩头”是“一个热情的吻”,伊萨多拉说的。并且后来公爵也确实实施了。
2、明天更新还是下午5点哦。
3、所以第三个BE是不存在的!本文还有至少三分之一篇幅没有写,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先叉掉一个男主呢对不对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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