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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你还在里面吗?”青隐隔着布帘问。
萧韧有气无力的答:“在。”
青隐又问:“请问主上有什么吩咐。”
萧韧想要让青隐滚,他要好好的呆在这空旷的江心上静一静,可是心里面空荡荡的,好难过,像是被人用利器在那颗心上挖了一个大洞似得,不停的往里关着冷风……任他功夫再高强,在这冷风面前也无能为力。
为了排遣心里的那深入骨髓的空洞和疼痛,他吩咐青隐:“给我寻几坛烈酒来!”
青隐不解,主上丢开京中的皇位,在外面逗留了好几天,此番终于见着了乐姑娘,接下来要做的不该是回京吗?为什么会要酒呢?
就在青隐迟疑之间,萧韧很是不耐起来:“让你去找酒,你聋了不成!”
青隐不敢再磨蹭,立即答应下来:“是!主上!”
不愧是血隐门的大护法,一刻钟不到的时间他就寻了两坛烈酒来,送到了萧韧的手里。
萧韧拂开脸上的银色面具,然后提起一坛酒来拍开酒封,这便就着坛沿喝了起来。
几口酒下肚,只感觉口腹火辣辣的烫,心里的痛楚被冲淡了些许,于是又就着坛沿猛灌了几口。
青隐被萧韧这般饮酒的架势吓住,试着开口劝:“主上,我给你拿个杯子来。”
“滚!”萧韧冲着青隐大喝一声,“有多远滚多远!别来烦我!”
青隐还想再劝,萧韧手一抬,一道真气打在青隐的脸上,青隐即便是戴着玄铁面具,脸上也火辣辣的刺痛无比。
主上是真的动了怒,青隐很是惶恐,不敢再磨蹭,立即就退了出去。
退到船舱的布帘外面之后,青隐才平静下来,他走到船舷边,看着淡绿的江面,默默的琢磨着主上今天这是怎么了。
平日里,主上那么稳重深沉,天赋异禀且博学缜密的一个人,任何时候都是那般的从容淡定,运筹帷幄,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完成别人看起来难以想象的大事。
主上十三岁的时候就练成了神功,十四岁的时候完成老门主的遗愿,绞杀了全部和血隐门有过节的人,十五岁到十七岁,亲手建立了一个全天下范围的非常隐蔽的情报体系。
此情报体系中藏在民间的暗桩能快速搜集到民间的大小事情,藏在京城里的暗桩能以最快的速度洞察京中官员的大小动向,真正的做到了足不出户,却能了解天下所有大小事务。
十八岁之后,主上便安静下来,不再四处奔波,只呆在血隐门中钻研钻研武艺,琢磨琢磨诗词,一直到主上二十岁那一年的春天,才走出血隐门,去了桃花村……
原以为主上多年时间磨一剑,一旦走出血隐门就必定会大放异彩,却没想到主上出了血隐门之后就一直在围着一个女子打转。
主上对那个女子之殷勤,照顾那个女子之卑微,让身为大护法的青隐很是不解,如此优秀的主上,怎就为了一个女子自甘堕落成这样?
好在主上虽然为那女人所迷,大业上面也没有含糊,去年冬天以雷霆之势控制了整个京城,牢牢的将皇帝之位收入囊中。
原以为登基大典之后,主上该一展洪才,却没想到登基大典才过去没多久,主上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失态成这样!
主上的那只手,向来都是握剑,握笔,定天下的,可此刻却是如此绝望无力的拎着酒坛子……
青隐想要去找乐微,好好的跟她说一说主上对她的真心。可是青隐又怕说的多了坏了主人的好事。所以只能忍着,等着,等主上能振作起来。
而就在萧韧倒在画舫的船舱里买着醉的时候,乐微和甄誉已经在酒楼里面吃过了午饭,这就准备回去甄誉的别院。
走在回去别院的路上,乐微的心里闷闷的,总感觉心里的某处很不舒服。
按道理和萧韧恩断义绝之后,她该感觉轻松才是,因为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可是乐微轻松不起来,她心里很难过,很恼怒,她恨萧鸣为什么重来一世都还不肯放过她。
她想起前世在冷宫里的凄惨岁月,想起前世里痛失所有亲人时的悲惨无力,想起来她最最亲爱的阿光的惨死……她心里一刻也没办法平静!
尘封在心里深处的记忆,全都在见过萧韧之后被唤醒!
原以为杀了袁娉婷那毒妇便能将仇恨了结,可事实不是这样,袁娉婷的一条命,如何抵得过她自己和她亲人的那么多条鲜活的生命?
袁娉婷该死!萧鸣那个心狠手辣朝三暮四的男人更该死!
说来也巧,乐微的心里刚想到这里,便看到街边有一个打铁铺子。
她下意识的就进了打铁铺子。
甄誉见她进了打铁铺子,忙也跟了上去,嘴上好奇的问:“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找,我别院里什么都有。”
乐微:“不要什么,随便看看。”
打铁铺子里,正拿着大锤打着铁的伙计暗道,这么细皮嫩肉的小公子,如果不是想要什么东西,怎么可能会进这乌烟瘴气的打铁铺?
于是那伙计抡了几下铁锤之后就停了下来,带着乐微走到铺子一角,展开一个大大的皮套,对乐微说:“这些都是我们铺子里最近新出的东西,一锤一锤踏踏实实的打出来,一点儿假都没掺,你掂掂看,分量非常的足!”
打铁铺的伙计一边说,一边从皮套里取了一把精巧的匕首放到乐微的手里,好让乐微感受这把铁匕首的分量。
乐微哪里有心情管这把匕首的分量,她握着这把匕首感觉挺趁手的,便打算买下来。
以前是一心想要过清静太平的日子,不喜欢招惹麻烦,现在不行了,现在她招惹了天底下一个最大的麻烦,日后想过清静太平的日子只怕不太容易,揣一把匕首放在身上,必要的时候可以防身,也可以起到威慑对方的作用。
总之,日后的路恐怕不那么好走,她得自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