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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魂莫名其妙地看着凌言进入修炼的状态,霍然间,天魂心里浮起一股不妙的感觉,左手一伸一引,一道柔和的能量将观景阁楼包裹了起来,几乎同时,凌言的身体内爆发出一道强横无匹的能量席卷整座阁楼,把天魂布下的能量防护罩冲撞的一涨一缩,阁楼内的所有家私瞬间被能量流绞碎气化,神晶锻造的几根圆柱也跟着化为齑粉。
防护罩内,除了一站一坐的两个人,便是激荡乱串的能量乱流,以及天魂气急败坏的大骂声。
天魂如今的修为大概在圣尊之境,如在全身戒备的状态下,任凭凌言如何闹腾,他都有绝对的实力掌控任何的突发事件,但凌言却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骤然突破,宣泄出来的能量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天魂如要躲开很简单,但他却要担负起防护之责,如果瞬移躲开,这片道场也就不要指望存在了。
道场消失,跟他天魂一点关系都没有,事后凌言也不会责怪他,但天魂有一点很清楚,他以后也再不用想要尝到嵇小倩烧制的那些,令他回味无穷的美食了。
天魂一脸倒霉地呆看着在能量漩涡中,仍自纹丝不动的凌言,半响才一指点在虚空中,指尖出现一个小小的黑色漩涡,漩涡瞬间扩大如脸盆大小,就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开始疯狂吸收防护罩内的能量。
防护罩里的狂暴能量在逐渐减弱,半分钟时间, 能量消弭一空。天魂凭着记忆中的阁楼先前的样子,凝聚空间中的物质元素,几个呼吸间,将阁楼恢复如初,圆柱与藤椅出现在了原来的位置。
天魂撤掉防护罩,转身朝楼梯口的嵇小倩跟虞妏说道:“没事,这家伙只是小小的突破了一下。”
嵇小倩望了一眼呆坐在地上的凌言,对着天魂点头一笑,拉着虞妏下楼去了。
凌言从入定中醒过来,睁开眼睛,长身而起,转身下楼来到厨房的门口,却见嵇小倩、虞妏、天魂三人正坐在桌上吃饭。天魂呵呵笑道:“恭喜出关。”
虞妏笑眯眯地为凌言拉开椅子,摆好碗筷,顺手为他倒上一杯果汁,娇声说道:“哥,坐。”
凌言入座,拿起杯子朝天魂一举道:“谢了!”
天魂一愣,遂即明白过来,凌言举杯的动作是在向他表示谢意,也有样学样端起杯子道:“这不用谢,有我在,就算你再怎么折腾,我也能把这里保护周全。”
“我不是谢你出手布下防护罩。”凌言摇头道,“你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你这天尊也太让人看不起了,我谢你,是因你为我演示了法则的起始形成的演化过程,让我对法则的运行有更深入的了解。”
天魂无语地看着凌言,说道:“跟你申明一下,本尊没有给过你任何提示,更别说演示什么了,这是你自己的明悟,别把事往我身上推。”天魂这一副认真的表情不像装出来的,那神情,就像凌言把什么过错推到他头上似的。
凌言眨眨眼,顿时无语以对。
嵇小倩细细端详了凌言一会,说道:“哥,你如今的境界···圆满之境?”凌言闭关前,跟嵇小倩的境界相若,两人之间都有着相互的感应,但从凌言出现在厨房门口到现在,嵇小倩观看凌言,就感觉像是在观望着一片没有边界尽头的虚空,既高深莫测,又无从测度衡量。
凌言沉吟道:“入定修炼一个多月,从中期跃升到圆满之境,现在对于宇宙法则的脉动似乎有一种···共鸣的感觉,但却又好像遥不可及,我总感到其中似乎缺少了某样东西,或者说某个环节。”说着掐起几手印诀,一道淡淡的细芒没入嵇小倩的额头。这道淡芒就是凌言晋进神王大圆满的经验体会,先让嵇小倩提前体悟一下,对她往后的境界领悟会有所帮助。
天魂慢文斯条地吃着盘中的菜肴,含糊道:“神王对宇宙的一切法则基本上都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唔,神王的境界一旦修入了中期,是完全···有可能跨越后期晋升入圆满之境的···这种几率虽然不高,但······”
虞妏听得黛眉大皱,不高兴道:“你能不能先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再说话?咿咿唔唔叫人听着就不舒服。”一个多月相处下来,虞妏心中对于天魂这个天尊的敬畏之心,逐渐地消减直至现在的无视。
天魂这一个多月就住在那个最小的庭院里,白天出来到处溜达,中午准时来吃饭,晚上老老实实呆在小院子里,生活极为规律,一时兴起,还会指点一番嵇小倩跟虞妏的日常修炼,小日子过的很是悠闲。
天魂这个分身的性格洒脱温和,还略带一些慵懒,虞妏和嵇小倩跟他相处久了,发现他还有一点无赖的性格,偶尔还会流露出一丝痞性,这让两女对他怎么也尊重不起来。
天魂点点头,咽下口中的饭菜,说道:“大家都知道,在任何阶段,修为的提升都是循规蹈矩比较好,其实境界也一样。境界比修为快个一步半步是好事,但如果快上许多就是坏事,那会给修炼者一种无从着落的感觉,就像你现在,境界神王大圆满,其实你的修为连神王中期都没有达到,这中间的差距可不是一二层计算那么简单的,这会涉及到对法则的运用的诸多方面,有心无力便是最为显著的一个现象。”
天魂见凌言一副思索的表情,继续说道:“境界传承只让你思想开阔,其实在境界上并未给你带来多大的“实惠”,衍元曾经对于法则的理解超越了宇宙内的一切生灵,包括我,但你境界传承后,理解了多少呢?在开始时,或许有些作用,让你直接晋升为天神,进一步为神王,混沌源晶里的衍元之力随你调用,并且每次调用都会自动转化为属于你的能量,让你的修为不致与境界过于悬殊,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凌言苦笑道:“是衍元当初的设定。”
“对!”天魂说道,“对于衍元曾经的一生修为来说,你如今的修为连曾经的基础都没有达到,圣尊的修为在神界来讲,是属于巅峰级的实力了,但对于你来说,却只是才起步的阶段。衍元转世前设定的境界传承,与留在混沌源晶里的衍元之力,便是让自己的转世之身,快速地拥有最起码的修为基础,如此才能进入未知的世界修炼,懂吗?”
凌言点点头,表示理解,但有一点他不明白,刚想开口说话,却听虞妏问道:“未知的世界在什么地方?远不远?”
天魂:“······”
嵇小倩绝美的俏脸上黛眉轻蹙,担忧道:“未知世界是否就是混沌宇宙?”
我们已知的宇宙只是混沌大宇宙里的一小块地方而已,就相当于我们宇宙中的一颗行星之与广袤无比的太空一样,至广至深无法用人心去测度,但却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混沌大宇宙中隐藏着不计其数的未知与凶险。
天魂慢悠悠地喝干虞妏给他斟满的果汁,拿筷伸手便欲夹菜,却被虞妏美目一瞪,缩了回来,无奈道:“这还用问!这个宇宙是衍元亲手建立的,一切法则禁制都是他亲手设定的,在这个宇宙内,凌言,你的精神本源时刻牵引着整个宇宙的脉动规则,只是你现在还感应不到而已。所以无论你修为深浅,在这个宇宙之内,你都有着法则的护佑,你是真正的不死之身,所有危险都奈何不了你,这便是‘已知’的范畴,只有去往‘未知’的世界,你的精神本源断去与这个宇宙的连接,去体会未知世界的威胁,你前世的潜能才会在你身上展现出来。这下该懂了吧?再不懂你就是一只鸡了。”说完伸手夹菜,含含糊糊说道:“今天说的话,都快赶上本尊曾经说过的话的总和了!”
天魂曾经在某颗星球弄出几只鸡来糊弄凌言,在他的认知里,鸡这种精神波动极弱的生物该是最笨的了。
凌言默然地消化着天魂所说的一切,久久未语。
嵇小倩娇容含忧,但却亦未作一语。她深知天魂说的有理,凌言要想成长为天尊,就必须离开这个由他自己曾经创造的宇宙,只有在未知的世界里,他才能成长、才能找回属于自己的曾经的辉煌,更至于超越过去。
坐在凌言左边的虞妏探手过来抓着凌言的手臂,俏脸上现出不惧一切的坚毅神色,说道:“哥,那我们就进入混沌宇宙,我和倩姐伴你探索那未知的世界。天魂说得对,我们······”
“妏儿,未知的宇宙充满了不可预知的一切存在,我们是不可能踏进那个世界半步的。”嵇小倩苦笑着打断虞妏的话头。
虞妏惊咤望向嵇小倩,刚欲问为什么,遂即好似想到什么,玉容黯淡,垂首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