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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貌没有变，身形也没有变，可对方的神情却在一夜之间变得无比陌生。程绾绾和厉霆琛走过去，周偃冼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他们的脸上。
“周小公子……”
程绾绾轻声道：“节哀顺变。”
此时此刻，什么话都显得苍白，这一天，来往这么多宾客，周偃冼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这些话都已经听得麻木了。他抬起头来，看了程绾绾一眼，想要勉强挤出自己的笑容，挤了半天却什么都挤不出来。
见他笑比哭还要难看的神色，程绾绾语塞片刻，叹了一口气。
“周小公子，过去听你说，你父亲对你寄予厚望。他若是在天有灵，也不想看见你消沉郁志。”
周偃冼的目光闪了闪，抬头看了程绾绾一眼，哑声道：“多谢。”
程绾绾没再说什么，和厉霆琛一起转身进了大厅。看着二人的背影，周偃冼握紧了拳头，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动摇。
对于此时此刻的他来说，这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了。只是，他不敢……
周家长子的骨灰放在大厅中，周围摆满了白色的鲜花，还有白蜡烛。程绾绾跟在厉霆琛身后，上去上了一炷香，便转身让到了一边。
今天这种场合，本来就没有他们太多事情。
程绾绾跟厉霆琛坐在边上，男人往那边一坐，周围倒是没有什么人敢上前来。
“没事吧？”怕程绾绾不习惯这种场合，男人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安抚道：“再待一会儿，我们就离开。”
“好，”程绾绾点了点头。
这里面的空气是有点憋闷，也不知道是因为怀孕了的缘故，还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进来之后，就有点孕吐的反应。
她端了一杯白开水，喝了一口气，抬头来四处看了看，却见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妇人从楼梯上面走了下来。那妇人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哀愁，隔得老远，程绾绾都能够感觉到，对方浑身上下溢出来的难受。
“那位是……”
“是周偃冼的母亲，”厉霆琛在边上解释。
程绾绾挑眉看了男人一眼，不由有些佩服，自己问谁，他都能够答上名字来，倒也是厉害。
妇人一路哭着下来，哭到了周家长子的骨灰前面。几次险些哭晕过去，瞧着模样，当真是情谊深重。
周偃冼从外面赶回来，将妇人抱进话中，低声安慰着。
让程绾绾惊讶的是，过去软弱的周偃冼此时此刻，除了红了眼眶，倒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看来，周家长子的离去，的确是让他成熟了不少。
程绾绾四处看了看，好奇的问道：“怎么没有看见周家老爷子？”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周家老爷子最看中这个长子，这样的场合不可能不出席的。
“周老病倒了，”厉霆琛轻声道：“今天的场面，他是有心无力。”
程绾绾顿时意会过来了。
坐了一会儿，眼见着大厅里面的人越来越多，竟然渐渐的有些拥挤起来，程绾绾扯了扯厉霆琛的衣角，轻声道：“我们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