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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见濡斟酌好厉害关系。
对着李西涯,吩咐道“傅尚书,李大人,你二人去彻查此事……率领朕的西厂与锦衣卫,一同前去。”
“是,圣人!”傅瀚郑重领命。
他要为主子报仇,不,是为主子的小夫人报仇。
这一窝窝的混账东西,欺人太甚!
“是……圣人……”
李西涯一开始都未反应过来,圣人口中的“李大人”是谁。
他回首找了找,貌似屋里的这个方位,只有自己姓李?
因为今日整个翰林院都被殷霱给请去西苑了,而他就是那个剩下来值守的倒霉蛋儿。
想不到,他连做梦都不敢想,自己竟会被圣人亲自认命。
他的心脏,都快不跳了!
朱见濡一看他这样,将金牌丢给傅瀚。
烦躁地挥了挥手,让二人赶紧去。
李西涯麻利的退出了主殿,在下台阶时,还差点摔了一个狗吃屎。
幸好傅瀚眼疾手快,一把拉扯住了他。
朱见濡扶额,倒抽一口凉气,忽然有些后悔。
守在外面的锦衣卫与西厂,见傅瀚手里的金牌,就迎了上去。
主殿内温暖如春,外面则是夜风瑟瑟。
然而李西涯却不觉寒冷,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他居然能使唤锦衣卫了,简直了!
他似乎达到人生巅峰了,脚底发漂,如同踩在云朵里……
他定要好好完成圣人的嘱托,从此一展抱负!
李西涯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咱们要如何做?”
“富贵险中求,咱们搜府。”傅瀚立于屋檐下,眼帘半垂,抚了抚绯红色的衣袖。
他笼罩在一片暖红色的宫灯中,脸庞上神情晦暗莫测,眸底一片幽深,嘴角却是微微翘起,带着几分杀机。
“是,尚书大人。”李西涯拱手应声,心中大定。
他从未想过要搜殷府,要不人家和自己同年都官居尚书,而他还在翰林院打酱油呢!
从今以后,傅瀚便是自己的榜样!
一柱香后,落钥的宫门,重新打开。
以傅瀚和李西涯为首的西厂厂卫和锦衣卫,齐聚在宫门外。
众人面目森冷,气势凛然。
“哒哒哒……”
着身绯红官袍的傅瀚,率先策马而出,朝南而去,一马当先。
李西涯学着他的模样,已是高高地挥起马鞭,吆喝着紧随其后。
数百人骑着高头骏马一路飞驰,马蹄飞扬,声势浩大。
这时,夜市还未散,无不纷纷避让。
西厂和锦衣卫一起出动,这可是天大的要事!
这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了殷府,也是曾经的尚书府。
自打圣人见殷谦阳奉阴违,夺了他尚书一职后,殷府的门面便已经大不一样,不仅正门上方写着“尚书府”三个大字的匾额,被拆了下来。
连曾经钉着二十五枚铜钉,代表官宦之家的朱门,也被拆了,换上簇新的黑漆大门。
想必待殷霱娶正妻前,又会重新装点门楣,可如今却省事了……
因为殷家,彻底完了。
傅瀚一声吩咐,一众锦衣卫就自动分散开,把整个殷府都团团围住了。
“哒哒哒!”李西涯下马,亲自叩打门环。
“吱呀”一声,东侧角门打开一条细缝,门房正要询问来人的身份,然而尚未开口,却发现对方竟然穿着飞鱼服,配着绣春刀。
这……这不是锦衣卫?
门房吓得手脚发软,再听对方说西厂也来了,后面还有圣眷正浓的傅瀚,一同大驾光临,吓得他差点都快尿裤了。
“快去通禀老爷,傅尚书大人来了……”
门房一边扯着嗓门吼着,一边赶忙把正门打开了,恭迎傅瀚、李西涯等人入府。
沉重凌乱的脚步声纷至沓来,如一记记重锤敲响在人的心尖。
很快,殷谦带着几个小斯,疾步匆匆赶来。
殷谦身穿一袭墨绿色云锦锦袍,一双马眼,憨厚中透着精明。
只不过因为被罢黜,头发白了不少。
“傅尚书,许久不见。”殷谦恭敬地对着傅瀚拱了拱手。
见对方这身绯红色的官袍,心里酸楚。
“尚书大人大驾光临,鄙人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不必多礼,本官今夜来此,只为搜府。”
傅瀚嘴角噙着一抹寡淡的浅笑,带着几分冷意。
夜风呼呼地将他袍裾,吹得猎猎作响,仿佛地狱中的阎罗。
殷谦一怔,小心翼翼地又上前了小半步,赔笑道“尚书大人,不知所为何事?”
他一边说话,一边以款袖遮掩,悄悄地朝傅瀚塞了一摞银票。
傅瀚纹丝不动,一旁的李西涯直接就把殷谦的手,推了回去。
殷谦正欲再言,傅瀚随意地抬起右臂做了个手势。
身后两个手执刀鞘的厂卫,就皮笑肉不笑地朝殷谦走去,要把他推搡走。
“谁敢动手!”这一次,殷谦变得色厉内荏,怒喝道“我要进宫去求见圣人,求见贵妃娘娘!”
说着,殷谦三步并作两步,朝大门的方向,快步走去。
傅瀚没有给他一个眼神,闲庭信步地继续朝府内走去。
还好意思叫荣贵妃给做主?
真是不要脸,当初不知得了荣府多少好,没有荣贵妃的荫蔽,那殷谦能做到尚书?
可就是对他们这样好,竟还暗害小太子,也不知背后之人,又给了殷家什么好!
傅瀚身后的一众厂卫声势赫赫,目露精光,令人无故生畏。
“尚书大人……尚书大人留步!”
不一会儿,殷谦就灰溜溜地原路返回,气喘吁吁地追着傅瀚来了。
他那张蜡黄的老脸上,一片灰败。
殷府的大门,早就被西厂和锦衣卫封上了。
他就像是一只笼中之鸟,插翅难逃,而且就算他能进宫,圣人也未必会见自己。
殷谦的脸色黑沉,忐忑不安。
西苑的事情,他还不得而知,只听说殷霱救下落水的荣卉,二人即将定亲。
他高兴不已,只要重新抱上荣府的大腿,他就不愁东山再起。
可夜里傅瀚愣是来搜府,这又是闹哪样?
难道的花牡,不愿意殷霱娶正妻,同荣贵妃诉苦了?
不至于吧?
作为妻子,开枝散叶是必须的……
殷谦再次气喘吁吁地,跑到傅瀚眼前。
脸上生生地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郑重的躬身,道“大人,鄙人若是有何不妥之处,或者得罪贵妃娘娘的地方,还请尚书大人给透露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