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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学校的校长室里,魏蓝拨出一个电话,声音却像是换了另外一个人,“……不在福音堂,看来你的手段也不怎么样,他们可没那么好对付,特别是陆不微……好。”
就在此时,门外有人轻轻敲了几下,紧接着那人推门而进,是一个中年先生,“魏校长,刚买回来的一些书籍,您需不需要去看看?”
“我有点事,就不去了。”魏蓝变回原本的声线,“你替我去看看就可以了。”
等中年先生走后,魏蓝也拎起自己的手袋疾步走出学校,她和电话那头的“那个人”已经约好了地点。
眼前这个小酒馆是她以往都没来过的,分为前后两院,前边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所以很吵杂。喧闹中,她很艰难地跟酒馆的小二报出房号,便由小二领着往后院而去,当一走过月门,声音竟很神奇地没了,后院静得出奇。
和汉城里华丽新颖的西式建筑不同,这里是一个旧式大户的院子,院子里一景一物有着皑皑白雪的覆盖,更添加几分清幽别致。
在小二的指示下,魏蓝来到一个厢房外,掀开挡风的布帘走进,温度霎时暖和,嗅到房中飘着一股淡淡的茶香。
“来了?关门吧。”房中有房,声音便是从里屋传出来。
魏蓝微微冷笑,转身将门关上。这样,便没有人能偷听他们说些什么。
从里屋走出一个长衫男人,竟是死去的唐老板,当然,魏蓝知道他,哪是什么唐老板,只是变成唐老板的狼妖而已。
狼妖此时的动作神态与唐老板无异,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等魏蓝走进里屋后,他便拉了张椅子守在门口。
里屋内,摆放了齐全的煮茶沏茶工具,一个黑衣男人正坐在茶案旁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闻香杯,脸上带着上半截青铜面具,因而并不影响他品尝香茗。
魏蓝走上前坐在他的对面,将手袋放在身旁,“这么有闲情?”
黑衣人沉沉说道:“不然呢?这件事急不得。”说着,他帮魏蓝倒了一杯热茶。
“你说得倒轻巧。”魏蓝不满意他不紧不慢的态度,“经过昨晚,他们都已经在怀疑我了,还有那个苗可心。”
黑衣人干笑几声,“其实,他们早就怀疑你们了,不过,他们到现在还根本搞不清楚你们到底是还是不是,这个迷藏捉得好啊,有意思。”
“那你还有没有下一步计划?难道又要等?都已经大半年了。”魏蓝喝了口热茶,顿觉满口余香。
“计划?”黑衣人倒茶的动作略顿了顿,“等我确定一件事后,当然会有一个计划,一个可以结束一切的计划,我已经等不及了。”
“什么?”魏蓝精神一振,“是什么事情?”
黑衣人看着她,“看来你有必要跟我去一个地方了。”
他高深莫测的言语让魏蓝安静下来,对于对方的计划,她也很期待。
……
几天后,吴长学竟然得了重感冒,说这是那晚被狼妖的摄魂照相机控制后,在户外被冻着落下的病根,于是,打针吃药是必不可少,朋友的关怀也必不可少,所以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不消两天的时间就好了七八分。这时,却轮到小莲身体带恙不舒服回家休息,而张妈也请假回老家探亲,干脆,吴长学也放了王叔的假,公馆里没了旁人,陆不微就能堂而皇之地从画里出来到处溜达。
这天几个人在大厅里坐着闲聊,寒烟笑话吴长学,说上天真是白给了他一个结实的皮囊,内在怎么这么不耐寒啊。
吴长学当然不服气,刚要反驳,就听电话铃响,寒烟不紧不慢走过去接听,竟然是毛经理打来,说是找玄清子。
这让玄清子很自然地想起之前在新美的事情,从寒烟手里接过电话。
不知道毛经理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玄清子当场就炸了毛。
“什么!又是她!”玄清子眼睛一瞪,真想马上就给毛经理两拳,上次自己就像一个奸夫一样跳窗都还没找他算账,这次还来?
“你是飘了不成?上回还没害得我不够惨?是不是弄点什么事儿出来你才开心啊?”
毛经理自觉理亏,但是他又不能得罪这位姑奶奶。
十二姨太。
“爷,是我不好,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跟我计较了,不过这次还真的真的一定要您亲自来一趟。”他压低声音,微微回头,余光只在身后沙发上的人的身上停留了一秒便马上收回来,那儿坐着的正是十二姨太。“她说一定要见您,如果您今天不来,她就要把这里给拆了,爷,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不去!”玄清子不假思索叫道,马上把电话挂掉。
刚放下,电话又响,铃声像是触动了他的神经,猛地将话筒拿起复又挂了,就这样一连两次,把话筒挂得“啪啪”直响。
靠着千里耳听到电话那头微弱的声音,陆不微早就已经告诉了寒烟二人,可还是装着不知道,故意问道:“怎么回事?谁呀?”
而寒烟看见有人能把玄清子气得半死,有点幸灾乐祸,不过,这个十二姨太的行为还真的让她感觉奇怪。
“玄清子,你什么时候跟十二姨太扯上关系了?”吴长学叫道,直接指名道姓,“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搞不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是妖还是人呢。”
玄清子板着脸,“你自己饭店来了客人,你去见。”
吴长学抱起双臂往沙发里缩了缩:“我才不去。”
“要去,”陆不微说道,“不过是你去。”他指着玄清子。
“为什么?”玄清子叫道,“这女人是疯了的,你们不知上回……”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差点说漏了嘴。
这便将众人的兴趣提起,六只眼睛齐刷刷盯着他,就等他继续把话说完。
“呃……”玄清子心有点虚,神情也不自然,“你们,你们这是干嘛?看着我干嘛?没事,什么事也没有,你们别瞎想。”
狡辩就是掩饰,他这样的表情和言语更加有引诱力,大家似心有灵犀,一起摇头,都表示不信。
吴长学脸上带着坏笑:“老弟,虽然你现在是不僧不道,但起码出身还是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就老老实实招了吧?”
寒烟假装帮着玄清子说话骂他:“吴长学,什么招不招的,玄清子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对吧,玄清子?”
玄清子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我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是寒烟了解我,先生,怎么你也学坏了,净往坏处想我?那天,那天她来新美找我,我也想不到啊……”他一口气把那天发生的事情都说出来还不带喘气的。
“哦——!”大家齐齐点头,“原来是这样!”
吴长学更是上前搂住他的肩膀,一本正经道:“其实,我觉得嘛,你和这个十二姨太也挺合衬的,要是她真的是猫妖也没问题,在福音堂那晚我看见你跟她打的时候不是挺火热的吗?”
还没说完,他的手被玄清子一把拍掉,“你放屁!”
“屁”字喷了吴长学一脸唾沫,傻傻地伸手往下一抹。
寒烟笑得前俯后仰,有点失态。而陆不微只是微微在笑,等大家的情绪有所收敛后,说了一句话,让已经站起来要离开的玄清子重新坐回来。
“你要去会会她,看看她到底想跟你说什么。”
玄清子觉得意义不大,“她?还能说什么?都是废话!”
“不!”陆不微摇摇头,“我倒觉得这一次她这么急着找你,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要跟你说。”
就在此时,电话再一次响起,这回不等玄清子去挂电话,吴长学已经小跑过去拿起话筒:“……是我……好了好了,他一定去,等会儿就去,让那个那个十二姨太等等啊。”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压低下来,不管怎样,十二姨太这个称呼还是让他很忌讳的。
“你干嘛?要去你去!”玄清子气得脸都绿了,站起来指着吴长学要发火打人。
“先生让你去的。”吴长学大病初愈,觉得自己打不过对方,便拿起陆不微的话当圣旨。
“你冷静下来想想,我们不是还在为她到底是不是猫妖而困惑吗?”陆不微来到俩人之间,“我们如此被动,还不如主动出击?如果你怕生出什么闲言,那我们就一起去,有寒烟在,最多对外说你们是在新美打牌,这不是常有的事吗?”
“我也觉得先生说的在理。”寒烟说道:“你认为呢?”
玄清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终于下定决心前去会会十二姨太。
他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毛经理很高兴玄清子能来,终于可以安抚十二姨太的情绪了,这个女人实在是难缠,一来就点了一大堆吃的东西,关门开吃,然后说今天见不到玄清子她就不回去了,还不给钱吃霸王餐,让他有本事就到大帅府去找大帅要钱,让大帅派人来接她回去等等,简直是无赖到了极点,毛经理还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真是极品!
可是,他没想到玄清子来是来了,身后竟然跟着寒烟和吴长学,他心想:这是来凑一桌麻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