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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湛玉的…突变？
桑柔没有理会蓝五震惊的目光，只专注於把妖力探入其经脉之中。
片刻，她眸色一沉。
隐毒已然开始向他的五脏六腑扩散而去了，本来就有着内伤，内力也受损，这隐毒便是一个致命的毒药，内伤好不了，还会加速滋长。
光是靠妖力去除，她的道行还不足以在无损湛玉一分一毫之下解这样的毒。
倏的，脑里突生一个念头。
思虑半响，唇畔溢出一声无声却复杂的叹息，贴在他微凉胸腔上的手未移半分，凝起暗色红雾环绕在手中。
似乎开始解毒了，蓝五也持着半信半疑的想法，还是选择静观其变。
反正主上很看重桑姑娘，她既然有办法，就…看情况吧。
只是他突然想到一个人。
蓝六刚才不是阻挡住桑姑娘的吗？
她现在人已赶至，那蓝六…他人呢？
……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湛玉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俊美的脸上仍是无一丝血色，却已经缓和了不少，没有半分郁色。
而在桑柔眼里，他衣领大开，素白的锦被把他的脸衬得如玉，带了微微透明，可薄唇殷红，夺人心魄的凤眸紧翕显得虚弱之中，美如落凡谪仙。
这跟之前他妖魅之态一样，都想让人狠不得立马冲过去把其……咳。
算了，不要想了。
桑柔抽了抽嘴角，撇开了那对美人的“欣赏”之心，拉过旁边的一张梨花木小凳坐在床边调息。
心里叹息着。
用这样的办法为他解毒，也算是还他之前她为了虞靖容而忤逆他之事。
待他想起一切後，虽不知道会怎麽处置她，好歹她良心没过多自责吧。
毕竟欠他的…实在太多了。
夜里，湛玉徐徐转醒。
他睁开双眸，烛火近灭，那双凤眸之中，透着诡魅的琥珀光芒，只是此刻他感觉到床边人的气息，不陌生，很熟悉。
於他而言，那是入骨的熟悉。
眸中带着化去了冷漠，温柔了七分。
“莫陶。”他低声轻喃。
只见床边的桑柔撑住了脑袋靠在床边，头一点一点的在垂下又托起。
见她如此，湛玉眸中显露些许笑意。
她这样不累吗？
想罢，便要向她伸手而去。
“唔？”桑柔感觉到有人接近，便一下子醒了过来，即对上湛玉那双琥珀异瞳。
见她愣住，湛玉眸色深了几分，声音有些沙哑的道。
“害怕吗？”
闻言，桑柔也知道湛玉似乎已经知道了他自己的现状，而且还问出了…当时跟大魔王一样的问题。
她怕？
她是半妖，也是非人非鬼，还会害怕半妖气息？
见桑柔没有半分犹疑的摇头，湛玉眸色柔和了几分，连眼角都柔软了。
那琥珀眸中，潋滟动人，像在桑柔心头荡开了一波一波的涟漪。
此刻，她脑里只有两字：美色。
“莫陶。”
“…嗯？”
“可是我害怕。”
“……嗯？”
他会害怕？
而且…这软软无力的语气是怎麽一回事？
见他那双狭长的凤眸就这麽凝视住自己，染了几分烛火，却映着的唯有她一人的脸容。
“害…害怕什麽？”桑柔心里像是有点痒痒的，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梦里，他怎麽…不像湛玉？
可眼前的男子偏偏再软软闷闷的道。
“害怕我的眸色……”
桑柔一怔。
害怕他自己的眸色？还是害怕今天她与他说他身上有的…月凤凰气息之事？
“我知道自己与那些妖怪之说有些关系，却不想自己会显露妖眸，那麽你…害怕吗？”
他紧紧的凝住她，视线相缠。
桑柔才回想起，湛玉是不知道她是半妖的身份，还以为她是凡人，会因此而怕了他异於常人的变化。
“会吗？”声音闷闷，又带着些别扭，这让桑柔下意识摇头。
“不会的！”
湛玉眨了眨眼，彷佛了无一丝隔世仙人的冷漠，凤眸之中似有绵密密，牵牵扯扯都是她。
“真的？”
“月凤凰之事是我先告知你的，早就知道了你的异样，又怎麽会害怕？”
“嗯。”湛玉点了点头，这才扬起淡淡的笑。
此刻外面刚出去把蓝六“救”回来的蓝五听到自家主上这般…变化，不禁汗颜。
主上这是…撒娇？
苦肉计？
美人计？
多管齐下就为了让桑姑娘放下所有戒心，不惜如此……咳。
想起以前高冷又邪肆的主上…真不知道是谁教坏的！
同时，另一边隐身暗处的暗卫鼻子有点痒痒的。
有人在背後说他？
不管了，继续看主上如何取得美人心吧。
看着屋内主上那柔化了女人心的姿态，果然不愧是英明的主上，三言两语就把美人留在身边了！
然而他却不知道湛玉之前是虞隁的时候，花了多少时间心思把桑柔留在身边。
而某只猫儿还不停想要逃走，又被他来来回回折磨，多少次离心……
算了，不说。
屋内，湛玉继续他的“温柔软化”。
“莫大夫，不知湛某可否在无人之时唤你…陶陶？”
突然的一句问话，桑柔再次听到了他口中唤她“陶陶”之名，不禁怔住。
陶陶……
脑里又浮现起十多年前那个活在深宫里，被人欺负的小皇子。
虞隁。
莫禕。
“可以吗？”
桑柔定眸望他，小皇子幼嫩且温柔的脸容与眼前男子缓缓重叠，心当下更加软了。
见她颔首，湛玉笑意更甚。
看着他的笑颜，一汪柔软的琥珀似乎要溢出来一般，桑柔感觉到自己快要沉醉於此了。
抽身而出，她便站起身，对他道。
“夜色已深，我是不适宜长留於此打扰湛公子了，解毒之事已有进展，你再歇会儿吧，我明天再来向你解释。”
话说之中带着几分不自然和心急。
她是觉得自己适应不了湛玉那般漠然且距人千离之态突然变化之大……
关键是，再留在这间屋子，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麽！
正当她转身要走之时，身後传来几声轻咳。
她脚步一顿，向他望去，见他咳得苍白的脸色都红了几分，却又虚弱得像薄纸一般。
“你…湛公子喝点温水吧。”
桑柔没有思考，当下便迅速斟了杯温水递给他。
湛玉接过轻轻抿了几口，便仰眸。
“陶陶，更深露重，你且留下歇息也未尝不可。”
“可……”她正要问她睡哪，湛玉便接着指向床对面不远处有一处小榻。
“陶陶可以睡那张软榻之上。”
桑柔抿唇。
她想说男女授授不亲，只是湛玉很快又道。
“莫怕男女避嫌，你我清白，而且陶陶在外人面前是男儿之身，不用多虑。”
“……”怎麽他说到清白，她有点心虚是怎麽一回事？
“陶陶？”
“我……”真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