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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欢要划清界限的意味太明显了，她看向于易铭，眼里甚至有一丝求救的意味。
于易铭冷着脸，上前站到周炙超的面前。
“好久不见，也来拍摄？”
没想到他开口是寒暄，周炙超微微愣了一下，才接上话：“是的，带同事过来拍摄。”
“我们准备去聚餐，一起？”于易铭发出邀请。
这场面相当熟悉，简直就是那日在酒吧偶遇时的场景再现。只不过，现在站在杭欢身边的人是于易铭。
于易铭有样学样，明着是向周炙超发出邀请，暗里是划清界限。
周炙超摇头拒绝：“同事还在等我，我就不去了。”
说完，他朝杭欢点了点头，丢下一句“晚点聊”，转身就走。
啊喂，等等，谁要和他晚点聊啊。
于易铭的脸都快结冰了。
导演还在状况之外，他笑着对杭欢说：“快去换个衣服，我们在车里等你。”
“好。”
杭欢把自己身上学生制服换了下来，但妆来不及卸了，好在也不是什么夸张的妆容，搭配日常的衣服也不违和。
商务别克等在外面。
杭欢拉门上车时，于易铭冷着脸闭着眼，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是在生什么闷气，导演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司机开车。
车子发动了。
导演订的是一家日料，路途有些远，一路上寂寂无声，于易铭始终没有睁开眼，杭欢多次转眸去看他，他都没有反应。
等到了店门口，车子刚一停下，他掐点就醒了。
哼，假睡。
一行人进了餐厅包间，从落座到开吃，于易铭一直都保持着一个表情，导演和他说话，他会回应，但不热情，杭欢坐在他身边，他偶尔也会给杭欢夹菜，可就是不和杭欢有眼神接触。
这别扭的状态持续了很久，直到服务员进来上菜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杭欢手边的一杯水。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服务员手忙脚乱，想抢救已经来不及了。
水是刚倒的，有些烫，杭欢的手臂立马红起一块。
身旁的于易铭二话不说立马起身将杭欢往洗手间的方向拉。
他是想带她去过凉水，可走到洗手间门口才发现餐厅男女卫生间隔了一个走廊，并没有公共洗手区。
“没事，我自己来。”
杭欢走进女卫生间，将自己的手臂冲了两道凉水，被烫的那块皮肤麻麻的，但并无刺痛，一点都不严重。
她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于易铭站在走廊里等着她。
“怎么样？严重吗？”他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眼刚被烫到的皮肤。
杭欢挣脱他的手：“现在知道关心我了？”
于易铭一愣，抬起头来，直视她的眼睛。
杭欢见他现在肯看她一眼，也不装腔了，干脆直接问：“你刚刚一直冷着个脸，别扭什么呢？”
“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会读心术。”
于易铭默了默，问：“还喜欢他吗？”
这下轮到杭欢反应不过来了。
“喜欢谁？”
“你说呢。”他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想提。
“周炙超？”
于易铭的脸瞬间更臭了。
杭欢再大条，也该觉悟了，原来某人黑脸一下午是为这茬呢。
“还喜欢他吗？”于易铭又问了一遍。
杭欢摇头：“不喜欢了。”
于易铭的眼神柔和了几分：“那以后别喜欢别人了，喜欢我行吗？”
洗手间里走出两个女生，看到杭欢和于易铭站在走廊里，似乎认出他们是谁，脚步慢下来，似乎有搭讪的意图。
“先走吧。”杭欢攥了一下于易铭的袖子，“晚点说。”
“多晚？”于易铭定在原地不肯走，“比周炙超晚？”
杭欢这下彻底明白了，这人是在计较什么，可她也没有应下周炙超那句“晚点聊”啊。
“刚才的三文鱼你蘸醋了吗？”杭欢笑眯眯地盯着于易铭，“怎么就那么酸呢？”
她话落，松开了于易铭的袖子，手往下，悄悄牵住了于易铭的手。
于易铭感觉到凉凉的手指轻柔地覆住他的手背，明明力道不大，可他浑身的血液都随着这个动作沸腾起来。
“走吧，晚点说行不行啊？”杭欢在他耳边抱怨，“我可不想有朝一日被人问起和男朋友确定关系的地点在哪儿，我得回答洗手间门口。”
“男朋友？”
“……”杭欢挠挠头，“打个比方。”
于易铭嘴角都快咧到耳朵后了。
是啊，洗手间门口可不是什么表白的好地方，可她不也答应了吗。
有些话不用明说，一切都在不言中。
两人才走出两步，于易铭已经反牵住了她的手，他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她纤长的手指，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包间里，服务员还在等着，脸上的表情都快急哭了。这是她第一天上岗，谁知道碰上这一桌惹不起的大咖。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服务员低着头，眼睛一直在瞄杭欢的反应。
“没关系，也没伤着，下次小心点就行了。”
服务员没想到会遇上这么好说话的顾客，感激涕零：“谢谢，谢谢你。”
杭欢笑了笑，心想，该说谢谢的人可是她，要不是这位大姐打翻了这杯水，她哪里能那么快知道于大神在生哪门子闷气，更不可能借着这天时地利人和捅破了隔在他们之间的窗户纸。
谁说这不是最好的安排呢。
服务员出去了，可导演明显还生着气，他先是埋汰了几句服务员不专业，继而借着服务员打翻水这件事，含沙射影地说起圈内那些不敬业的明星。
“在其位谋其职这个道理不是所有人都懂的，很多明星赚着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却忽忽悠悠的，总想给自己找借口以求舒坦地完成工作，像杭欢这样敬业的，我已经好几年没有碰到了……”
导演还在感慨，根本没有发现，对面两人之间的氛围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尤其是于易铭，进门时端着一眼都不肯施舍人家，这会儿已经是盯着人杭欢眼神拉丝的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