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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霞满脸羞红地从他身上爬下来，扶起齐飞：“还好吗？”
齐飞闭着眼虚弱地点了点头。
“还好，就是觉得心肝肺换了下座位。”
接下来的两天半，小分队一直在路上跋涉，偶尔遇见几波丧尸，要么加速跑要么正面刚。
路上洛霞崩溃了好多次，有一次苏言甚至看见她握着游也那次分给她的小刀片在手腕上比划。
末世之中的人，像是被困在插满尖刺的牢笼里，稍微动一动都会冒出血来，连神经都是易断易碎的。
这种时候，真的会让人想要一了百了。
当意识消亡，不必昧着良心和本性去争抢掠夺，不必惶惶不安地恐惧着即将到来的每一秒钟，无论是痛苦还是快活，都可以不必放在心上。
看起来很潇洒。
但也只是“看起来”。
苏言抢下小刀片，不小心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头也毫不在意。
她坐在她身边，拍了拍洛霞的膝头，软糯的声音如山间的泉水。
“只有胆小鬼才选择逃避，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哦，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后依然热爱它。你读没读过《活着》？等我们打败了丧尸病毒，我把那本书送给你。”她歪着脑袋靠在洛霞肩膀上，“书里的老人的亲人慢慢地都没了，后来，他一个人领着一头老的不能再老的牛，很努力地活着。”
洛霞问：“所以你要做那个老人？”
她摇摇头：“我看完就觉得，我要做那头老牛，”她又可爱地笑起来，“吃草，耕田，被人训，也被人爱。”
洛霞被她的小表情和脑回路逗乐了。
苏言仰起脸，很神秘地说：“一起做拥有英雄主义的老牛吧，我会帮多耕点田的，不让你挨训。”
洛霞低眼笑起来。
苏言坐直身子，摸摸她的头：“去睡觉吧，小牛二号。”
洛霞去睡觉了，苏言一个人抱着膝头抬头愣愣看着不存在的月亮。
“他们都会害怕，统儿，我也是会害怕的呀。”
坠崖差点死掉她不怕，被绑在绞刑架上她不怕，险些被丧尸抓住小辫子她不怕……她害怕，害怕离开这里就要回到过去那个清冷的宇宙，隔着人海描摹那人孤寒的背影。
每一个位面都如同一场真实的梦境，沾着满世界湿漉漉的水汽，向她扑面而来。
她原本默默守望一个人的干涸心情好像因此得到了治愈。
她越来越觉得，是不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是不是老天爷都可怜她了，才把她投进这个奇奇怪怪的任务系统里。
让她拼碎片一样，一点一点将那个人完整拼凑成形，见一见那些她无比渴求想要见到的样子。
她看着手心那枚小小的刀片。
身边轻轻坐下一个人。
苏言身子一僵。
“在想什么？”游也语气淡然的像是恰巧路过心血来潮要跟她聊一聊今天的糟糕天气。
苏言垂下眼。
“游也。”她咬了下嘴唇，快咬破了才闷声说，“我很害怕……”
游也只当她是因为丧尸末世害怕了，没嘲讽，很难得的，他轻声说：“今天免费当一次垃圾桶。”他侧眸，“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