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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林大人，您二位可以过来查看一番，之所以推断是六个时辰前断的气，乃是从尸斑的面积和颜色深浅来判断。”
说话间，他掀起年师师的袖口，唤他二人凑的更近瞧了一瞧，只见漆黑一团星星点点地分布在原本白皙的皮肤上。兴许是因为血液长久不流动，故而肤色已经呈现出惨白之来。
顾珩抚上她的手，触感一片冰凉，冷到骨子里。
“那是否能看得出来是自杀还是他杀呢？”顾珩转过身来问道。
严宿颇为为难地瞧了一眼顾珩，“只观外形，自然是难以判断，须得全身检查一遍。”
林仟点了点头，“严仵作，需要多少日才能将这件事查彻清楚？”
严宿思索了一番，最终笔出两根手指，意思是，两天。
林仟点了点头，“好，那本官便许你两日，将此事完成，如何？”
严宿连连点头称是。
待三人离开浪子馆后，顾珩骤然开口，“林大人觉得此事谁的嫌疑最大？”
林仟沉吟片刻，“只是一位女子，还不必皇后娘娘如此兴师动众。”
“况且皇后娘娘也明白，皇上不过图的一时新鲜，眼下能够利用年师师来将皇上从皇宫处调离，于她而言并不失为一桩美事。如此一来，皇后便有更多的自由在宫内开展布局谋划。”
苏娆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不过总算听出来这盘大局中，皇后是顾公子的敌人，在宫中势力盘根错节，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确乎如此。
那日她跟着沈南柯见到紫禁城那一群主儿，便已经莫约看清楚哪些人是万万惹不得的。
而其中，皇后便是最为惹不得的那个。
如此一思量，苏娆竟然能够感受到顾珩在宫中生活得的艰辛与不易。
顾珩听罢亦是点头，“与本宫想的几本一致。不过，既此事并非赵氏所为，自当与赵氏脱不开关系，否则年师师没有必死无疑的理由。”
“此话何解？”
“年师师平安无事地活了这么多年，眼下到了京城，只是与文州那群人脱开关系了，可于她而言，京城里更加危险。”
顾珩退离年师师的床头，走到窗边，呼吸了一口清新空气道，“她既然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皇上，自然能够想到皇宫里那位正主儿该对她有什么样的看法。”
“况且，采臣带她过来之时，势必也告诉过她，令她小心赵氏等人。”
“因而，年师师定然是做好准备的。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顾珩骤然转过身来，“所以这京城对她来说，唯一的危险便是，她所处的境况，以及她接触过的人。”
瞥了一眼方才年懿离去的方向，顾珩道，“若年姑娘确实死于自缢，兴许是有人拿年懿威胁了她，倘若是谋害于她，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是赵氏跟前那群狗腿子动的手。”
林仟道，“殿下分析得委实滴水不漏，微臣佩服。”
顾珩继续道，“如此，便等严仵作的结果了。”
说罢便命人将年师师的尸体装殓好，让人送去了严宿那里。
苏娆跟着顾珩一道走出来，林仟跟在二人身后，加快了脚步与他们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