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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顾珩便乘着马车回东宫了。原定三日后走的计划,幸好因为太后的生辰不得不推迟了几日。
林仟今日亦是接到邀请,原本要去锦衣卫府,可最近一段时日薛意之都在那处坐镇,是以他去与否并无太大关系。
实际上薛意之平日里也在调查自己想要调查的事情,确实谈不上协助他办事,而林仟从来独行惯了,是以薛意之作何,他也不予干涉。
只要他不在这京城或是朝堂上掀起什么大风大浪便可。
入宫后,听闻太后的宴席于半个时辰后开始,林仟正想在锦衣卫府歇上一歇,却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往东宫的方向走去。
他素来都是带着面具出门的,是以这会儿在官道上走时,频频有人侧过脸来看他。
林仟早已习惯这样的目光,是以此时面不改色地自一群人面前走过。
那群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你瞧见那位绯衣大人了么?”
“早便听说啦,是锦衣卫的林昭大人。这整个朝堂上,唯独他一人敢带面具上朝呢。”
“听闻是脸上受过伤。”
林仟耳力过人,自然是听到了谈话,是以扭过头来将那俩人望了一眼。
仿佛能够冻结空气的眼神,令这两人不约而同地住了嘴。
其中一人,忙不迭向他见礼,“下官拜见林大人。”
林仟微微点了点头,脚下步子却是丝毫未乱的,往东宫行去了。
这俩人乃是二甲登科,眼下均入职翰林院,跟着大儒一同修《大诰》,因着性情尤为相似,是以孟不离焦。
那率先行礼物之人偷眼瞧着林仟已过去了,这才起身,与身侧那人道,“日后在宫里头说话,须得注意些。”
翰林院里头的先生们年事已高,是以耳力不好,可林大人才年方二五,你这般说话也太过由着性子。
那被呵斥的人不由得讪讪低下头去,“我又如何晓得隔着这么远,他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此二人分别唤做李贽、张荃。
李贽身着一浅青色官袍,长身玉立于张荃身侧,催促道,“张兄,再磨蹭,傅老便又要怪了。”
张荃一听到此人,眉头竟是情不自禁皱了起来,“那便快些过去,莫要给他逮着机会训斥了。”
林仟往东宫去后,里里外外皆是不曾寻到顾珩。
彼时沈皓月进了门来,见那身绯衣与面上的银色面具,当即便也知道是何人了,忙欠了欠身,“林大人。”
林仟亦是点了点头,回了一礼,“沈小姐。”
沈皓月盈盈一拜,“大人是来寻殿下的罢?殿下昨夜未归,想来是出宫办事了。”
林仟点了点头,“多谢,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宴席,我且先去宴席上等吧。”
沈皓月不想连林仟亦是不知晓顾珩在何处,不免有几分心忧。
今日太后盛宴,皇上将无数事宜都交给了太子殿下来办,虽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然而这东风眼下却是不知尚在何处。
林仟昨日便与顾珩见过面,知晓他昨夜去了荣禄客栈,可此事却并不适合与沈皓月说,是以只能看着她强忍焦虑地捧着顾珩的衣服在殿内晃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