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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仟亦是沉默了一番，“也出乎我的意料，殿下。不想皇后竟是瞒了这么多人，独独对沈家人开了口。”
“皇后心里也清楚的很，待新科试子入朝为官后，莫约一年之后朝廷又要换一批人，唯独宰相之位不可年年更换，是以眼下也只有沈家可以相信了。”
顾珩却是笑叹了口气，“自从父皇每年都要换掉一两个权臣后，皇后可谓是费了血本来培植势力。这宫中唯独有两个位置不会常换，其一是相位，其二是锦衣卫指挥使。
眼下皇后执掌了相位这枚棋子，可后宫不得干政，且宰相仍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仍是得听命于我父皇，是不会起什么风浪。不得不说，父皇在维权上很有一套。”
林仟点了点头，“陛下确乎在此事上很有心得，以皇后之能，却拖延这么多年来不至于迟迟不肯动手，定然是有什么在牵制着她。”
顾珩亦是点了点头，“是了。既然此事她刻意隐瞒，想必其中藏了很大一个玄机。”
只是这后宫又并非人人能够进得，皇后平素里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又是谁能够这般肆无忌惮地进宫去呢。”
“此事怕是还只有沈家的人能问得出来，可眼下沈家那几位都是非富即贵，如何能‘请’得动？”林仟回望了一眼屋子，“不过有一人当是知晓内情的，只是……”
他顿了顿，“只是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来。”
顾珩问，“何人？”
林仟沉声道，“本官不知，只听店小二道他来过客栈，且在我门前晃悠过一阵，想必是来寻阿泉公子的，既然如此，应当便是沈家的人了。”
估计沈贤樾也不曾想到，我们竟是会怀疑到阿泉身上。
顾珩亦是沉默了一晌，继而接上他的话，“确乎……确乎如此，”继而又道，“若不是因为阿菁与苏娆，也无法如此顺利地寻到此人。”
“殿下，本官觉得不若将阿泉带回去，守株待兔。”林仟眸光微闪，在夜色中映衬着冷光，如同黑曜石般灼灼。
二人又折回屋内，见阿泉已然昏死过去，俱是皱了皱眉头。
林仟叹道，“早知如此，我下手轻些便好了。”
言罢又蹲下身道，“这鞭伤倒是更加明显，本官记得鞭刑似乎是殿下施的……”
说到此处他及时止住了口，“殿下，今夜你回宫还是回客栈？”
顾珩瞟了天色道，“回宫吧。明日还要主持大典，若待在宫外，回去便要匆忙了。”
“阿泉你且带回去吧，既然要蹲守那人的话。我这几日须得待在宫中准备，是以你若是有事寻我，直接来东宫便是。”
林仟应了声，便要将顾珩送上马车。
他今日又穿了那件墨色大氅，方好将月白色的袍子遮住了，此时月色落下来，将他面目之间的疲惫照得一览无余。
林仟注意到，他脸色亦是十分苍白，想必一定是最近无休止的劳作令他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