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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时间仿佛被拉长了(第1/2页)
远处传来一声闷雷,紧接着开始飘雨,渐渐的就落大了。
“你岁数这么大,缠着个有未来,有前程的大学生,你好意思吗?”费麟赫继续道,“这事要是在镇上传开了,你脸上有光吗?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呵呵,”他嘴角扯出一个恶劣的弧度,“镇上?镇上的人谁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嗯?”
“我还你钱,你放过我,好吗?”
“医生说我这里…长了东西,胰腺癌…晚期。”
“没多少日子了…化疗?手术?都没用,就是等死…”他的声音变得嘶哑,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绝望和狠厉,“我龙大伟混了一辈子,没什么大出息,到头来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我不甘心!”
他猛地向前一步,逼近陈绚烂,呼吸变得急促:“但我现在有你了!绚烂…”他叫着她的名字,语气却令人毛骨悚然,“我死了,钱有什么用?带不进棺材!但我活着的时候,我得抓着点什么…我得有人陪着!”
“你不是欠我的吗?你不是想还吗?”他眼睛赤红,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味道,“那就用你自己来还!用你剩下的时间陪我!等我死了…你就自由了!这笔账就两清了!在这之前,你哪儿也别想去!”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因痛苦而佝偻,但那只看着陈绚烂的眼睛却依旧像淬了毒,死死抓着她,仿佛她是唯一能缓解他死亡恐惧的救命稻草,也是他拉入地狱陪葬的祭品。
“我不要钱…”他喘着粗气,重复着,声音低下去,却更加偏执,“我就要你…陪我走完最后这段路…这是你欠我的…”
费麟赫开口:“行,陈绚烂你拿走,我不要了,行了吧。”
这句话像是一把无形的钥匙,瞬间拧松了龙大伟紧绷的神经。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松懈瞬间!
费麟赫动了!
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谁也没看清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只见他右手如同毒蛇出洞般猛地从兜里掏出一把伸缩型匕首,刀身不长,却极其锋利,在昏暗的光线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没有怒吼,没有预兆,只有精准而狠戾的突刺!
目标明确,龙大伟毫无防备的脖颈!
“噗嗤!”
龙大伟的身体猛地一顿,像是被无形的巨锤击中。
他脸上那将成未成的讥笑彻底僵死,瞳孔瞬间收缩成两个极致的黑点,里面充满了纯粹的,无法理解的惊骇。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吸入一口气,却只发出了一种极其短促,被骤然切断的“咯”声。
温热的,带着浓重铁腥气的液体,并非夸张地喷溅,而是先是一股细流,随即才汩汩地从他颈侧那个致命的创口里涌出,迅速浸透了他旧白大褂的领子,颜色暗红得发黑。
他的眼球微微凸出,视线开始无法聚焦,身体失去所有支撑力量,像一袋被抽空了骨头的肉,软塌塌地,面朝下重重栽倒在地。
额头磕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鲜血这才不急不缓地在他身下蔓延开来,无声地吞噬着地面,那暗红的色泽与角落里堆放的,不知名的深色草药渣滓几乎融为一体。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费麟赫站在原地,微微偏着头,冷静得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一只恼人的蚊子。
他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随意地甩了一下,几滴血珠飞离指尖,落在灰尘里。
他将那柄细长的凶器轻轻放在旁边的药柜顶上,金属与玻璃台面接触,发出“叩”的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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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第二个字卡住了,她似乎无法吐出那个代表着终极暴力和终结的词语。
“……杀人了。”她终于完整地吐出了这句话,声音依旧轻飘,却像一块冰冷的石头,重重砸在死寂的空气里。
“我不下这个手,这件事就会像藤蔓一样,永远缠着你,没完没了,虽然得了胰腺癌,起码也要拖个一年半载,我们耗不起。”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终结的不是一条生命,而是掐灭了一盏碍事的灯。
“那…这…尸体怎么处理?”
面阴沉的天色,语气像是在规划一次寻常的出行:“来的路上我留意了,后山那片老林子,枝杈深,平时没人钻。旁边巷口正好停着一辆破三轮,天气预报说后半夜有雨,还不小,就趁那个时候。”
雨下得疯了。
像是天穹破了个窟窿,冰冷的水密集地砸落下来,冲刷着世间万物,也冲刷着这辆在暗夜里艰难前行的破旧三轮车。
车轮碾过泥泞的上山路,不断打滑,发出吃力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
费麟赫弓着背,身体前倾,雨水从他额前的发梢不断滴落,流进眼睛里也毫不在意。
他双手死死攥着车把,手背青筋暴起,对抗着湿滑的山路和车后那异常沉重的负担。
厚重的雨衣在他身上哗哗作响,但底下早已湿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
山路越来越陡,三轮车几乎是在匍匐前进。雨水在山路上汇成浑浊的溪流,冲下的碎石不断敲打着车轮。
周围的树木在暴雨中狂乱地摇摆,像无数张牙舞爪的鬼影,发出令人心悸的呜咽声。
终于,费麟赫在一个岔路口边停了下来。这里树木更加茂密,几乎遮天蔽日,即使在白天也显得阴森。
“就这里。”他的声音穿透雨幕,短促而沙哑。
他熄了火,三轮车失去动力,安静下来,只剩下暴雨砸在树叶,地面和雨衣上的巨大喧嚣。黑暗和雨声吞噬了一切,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和那一袋秘密。
费麟赫跳下车,走到后排。
他没有立刻去搬动那个麻袋,而是先警惕地环顾四周。
密集的雨线和浓重的黑暗成了最好的掩护,四下里只有风雨声。
他朝陈绚烂伸出手,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抓住了那只冰冷而有力的手,借力跳下了车。
泥浆瞬间没过了她的脚踝。
费麟赫不再多言,弯腰,双臂发力,将那个沉重的麻袋扛上了肩。
他的身体猛地沉了一下,但很快站稳,一步步朝着路边坡下更密的树林深处走去。
陈绚烂下意识地跟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和落叶中,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在一处乱石和灌木丛生的低洼地,费麟赫停了下来,他卸下麻袋,发出沉重的闷响。
他选中一处相对松软的土地,用脚清理开表面的枯枝落叶,然后扬起铲子,狠狠地挖了下去!
“噗……”
铲刃切入湿透的泥土,发出沉闷而吃力的声响。
费麟赫的动作有力而迅速,一铲又一铲,很快就在泥泞的地面上刨出一个浅坑。
雨水不断落入坑中,将其变成一汪泥浆。
费麟赫将麻袋放入坑里,把土往回填,做完一切后,踹了几口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