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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谢木蔓和于薇在劳斯莱斯上见面。
她上车的时候，她血缘关系上的母亲正在闭目假寐。
朱秘书提醒：“于总，谢小姐到了。”
于薇睁开眼睛，看到谢木蔓已经弯腰进车。
后座上，两人中间隔着一个身位，泾渭分明。
“听说你准备走学术？”于薇问道。
谢木蔓：“嗯。”
“你是我跟谢嘉誉唯一的继承人，”于薇声音平淡，“难道你想把集团拱手让给谢新筠谢新明？”
谢木蔓：“您才四十几岁，还不到考虑继承人的时候吧？”
“大学几年做什么、怎么做都随你，”于薇懒得废话，“你毕业后回集团，从基层做起，各个公司走一遍。”
“不要以为谢新筠谢新明上位会给你活路，他们那种蠢货只会更没有底线。”
“爷爷奶奶不会把集团交给谢新筠谢新明的，”谢木蔓笑道，“职业经理人，或者，您再生一个？”
“生两个也行，这次记得，一定要从小好好教。”
于薇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蒋祥已经回国，资本马上就会闻到那篇论文的味道。”
“卫柏只不过是抢占了先机，没有谢家的支持，他迟早要被吞掉。”
车厢里沉默了几十秒，谢木蔓才缓缓转头：“要不，我生一个？两个也行。”
于薇直直地盯着她，意识到她竟然是认真的，终于气笑了。
车厢气氛仿佛被冰冻住。
车停在四合院门口。
司机打开车门，谢木蔓于薇相继下车。
顿了顿，谢木蔓挽住了于薇的胳膊。
于薇整个身体僵住，转头深深看了谢木蔓一眼，复又自然地走进老宅。
“你想要什么？”于薇低声。
“我对做生意没天赋，”谢木蔓露出小梨涡，“但卫柏有。”
于薇沉默，走了几步，意味不明道：“你还是生两个吧。”
谢氏陈旧，尾大不掉，这些年她与老爷子博弈，引入外部决策董事，逐渐分拆破局。
即使这样，也远远不到能安心传承的地步。
一但传承失败，谢氏分崩是小事，谢木蔓地位掉落，无人再护着才是大事。
她长得太漂亮，又从来不懂什么是低头。
于薇再次看向女儿。
十年，只要十年。
十年的时间，足够新生命诞生成长，也足够里头那两位老到不足为惧。
至于卫柏……
于薇抬头，看向四合院上方小小的天空。
卫柏必须成功。
否则两个老不死的还喘着气，谢木蔓很难如愿以偿。
……
一连几天，谢木蔓都在参加宴席、活动。
直到腊月二十七这天中午，才抽出时间来霍静萱见面。
“你是说，于总明确说支持你与卫柏？”霍静萱惊讶道，“不会有诈吧？”
“她懒得对我撒谎。”谢木蔓捏着勺子，缓缓搅动着杯子里的热饮。
“也是，”霍静萱问，“有什么条件吗？”
“嗯。”谢木蔓点点头，比了个“耶”。
霍静萱：“什么意思？”
谢木蔓：“生两个。”
霍静萱有点没反应过来。
谢木蔓重复了一遍：“要生两个小孩。”
刚喝了一口饮料，霍静萱差点没把自己给呛着！
咳咳咳！
“这算是什么条件？！”事情怎么就忽然快进到生孩子这一步了？霍静萱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了。
“只生一个不行的，”谢木蔓指了指自己，“会拒绝接手公司。”
霍静萱面色复杂。
她家争继承权争得不可开交，谢家这一代居然选不出继承人，以至于要隔代传承！
“你真的决定不接手谢氏？”霍静萱问。
谢木蔓点头：“嗯，没兴趣。”
“幸亏你二叔家那两个都是猪脑子，”霍静萱笑道，“其他家的……不是直系想都别想。”
“嗯，虽然我不想接手，但也没想把谢氏拱手让人，”小梨涡深深笑着，“所以至少得生两个。”
霍静萱：“……”
提前N年就得知自己会有两个或两个以上干儿子/女儿是种什么体验？
以及，谢木蔓你才大一，真的有必要现在就考虑生孩子的事情吗？
明明你自己现在还一团孩子气呢。
“过年真没意思，”霍静萱看着窗外，随处可见的新年气氛，耸了耸肩，“天天跟那些人演幸福美满一家人。”
“我家老爷子还天天在群里转发什么互相扶持才能家族兴旺，呵，他把自己亲弟弟亲妹妹全都送进监狱的故事，到现在都是传奇吧？”
谢木蔓眨眨眼：“讲来听听。”
霍静萱：“你不知道这事儿？”
谢木蔓：“现在知道了。”
讲起这种事，霍静萱就来精神了，声情并茂地细说了起来。
谢木蔓听得两只眼睛都瞪得圆圆的，还不忘边听边跟卫柏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她知道，此时，她与霍静萱疲于应对“过年”这件事情的同时，卫柏却正在享受“过年。”
今天老卫家一大家子一起忙活炸年货。
炸排骨炸肉丸炸鸡，炸响铃炸素烧鹅炸春卷。
炸货一锅锅捞出来，晾在不锈钢盆里。
谢木蔓一张张翻着图，逐渐听得心不在焉。
霍静萱：“蔓蔓？”
谢木蔓：“嗯？“
霍静萱：“我刚刚在说什么？”
谢木蔓：“你二爷爷三姑奶联手要把你爷爷赶出董事局。”
“……”霍静萱。
这事儿早就说过去了！
她刚刚说到了她爷爷的反击！
霍静萱：“你在看什么呢？”
谢木蔓：“萱萱，你会炸丸子吗？”
霍静萱：“啊？”
谢木蔓：“那炸排骨呢？”
霍静萱：“我会吃排骨。”
谢木蔓：“我得学炸排骨炸鸡炸丸子炸响铃炸素烧鹅炸鱼。”
“干嘛？”霍静萱笑道，“你要开炸货铺啊？”
“过年嘛，”小梨涡偷偷出现，“过年是要炸年货的。”
过年？
他们这种家庭过的“年”也配叫“年”吗？
还有炸年货。
实在想吃那种食物，让厨师炸不就行了？
霍静萱反应很快，立马明白谢木蔓是什么意思：“卫柏家在炸年货？”
谢木蔓点开图片，把手机递给她：“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