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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谢木蔓的坚持下，卫柏又量了两次体温，一次电子，一次水银。
38.4℃和38.5℃，依然有1度的误差。
“果然有1度误差。”卫柏说道。
谢木蔓秀气的眉毛又皱了起来：“怎么不降反升。”
“降得太快也不好，”卫柏喝了口谢同学递到嘴边的温水，说，“虽然温度没降，但湿毛巾擦了擦，我感觉舒服多了。”
谢木蔓坐在床边：“那我们继续。”
卫柏：“倒也不用一直这样。”
看到谢同学已经拿起了毛巾，他急忙补充了一句：“擦多了容易着凉。”
这句话落下，谢同学动作果然迟疑了些。
卫柏又跟了一句：“今晚早点睡，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谢木蔓立刻把他的枕头放倒：“乖，现在就睡。”
卫柏顺势躺下了：“谢同学，你来陪我一起啊。”
谢木蔓“嗯”了一声，就躺在了他的旁边。
卫柏压根没有睡意，而且这会儿舒服点了，他就想说说话。
“这次发烧来得没什么预兆，挺奇怪的。”他说道。
谢木蔓一手垫在头底下，歪头看着他：“四月底，蒋祥出事之前，你有点不太舒服，打不起精神。”
“欸？”卫柏笑，“预兆来得那么早吗？”
那时候打不起精神，现在才发烧吗？
这有点离谱吧？
“嗯！”谢木蔓给他整理了一下被子，“左左之前跟我说，她高考之前感冒了，一直流鼻涕打喷嚏，高考之前好了，结果刚高考完，又开始流鼻涕打喷嚏了。”
她刚刚就怀疑，小乌龟现在的情况跟当时的左左一样，现在愈发笃定了。
听了她的话，卫柏仔细想了想，觉得可能真是那么回事儿。
“应激了？肾上腺素和皮质醇飙升，”卫柏说，“直接调动起战斗模式，压制住了生病症状？”
“嗯，”谢木蔓其实有点生气，“蒋祥的事情之后，又立马去京城谈合作，直到合作达成，回到家里完全放松下来，紧绷的弦松开，你的身体才敢生病。”
她的语气很平缓温柔，但卫柏从中察觉到了正在被压制住的气呼呼的情绪。
“谢同学，你说的对，”卫柏立刻保证，“前段时间太忙了，现在已经度过危机，我一定好好锻炼身体。”
谢木蔓气得想拿枕头砸他，又不舍得，只能咬咬唇瞪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会说减少工作量！”
卫柏笑：“现在正是谈合作的时候，确实减少不了。”
“而且工作使我快乐。”
更准确来说，是工作带来的成就感令他快乐。
就像打游戏通关一样，关关难过关关过，过关后爽炸天。
谢木蔓其实知道。
知道小乌龟喜欢工作，或者说小乌龟喜欢做他喜欢的工作。
他尤其喜欢写出一首好歌后，等待歌红的那个过程。
就像现在，他在等待六月论文发表，一系列公关手段跟上，灵犀彻底进入公众视野的时刻。
她不能阻止他，因为这是他的热爱。
“那我们周末晨跑，”谢木蔓说，“就像以前一样。”
“岂止晨跑啊，”卫柏笑道，“我们还打羽毛球，还隔三差五做做力量训练。”
谢木蔓：“等你好了，虐你。”
卫柏：“欸？谢同学你对一个病号说这个？你好狠的心啊！”
谢木蔓冷冷哼了一声：“睡吧，晚安。”
或许因为药物副作用，卫柏的意识很快就沉没进黑暗里，也就是说，他很快就睡着了。
谢木蔓看着他的侧脸，手指在他脸上空缓缓游动刻画。
起伏的眉峰，眼睛，鼻梁，和温柔好看的嘴型。
最终画出一只圆头圆脑的小乌龟。
小乌龟是很坚持自我的一只小乌龟。
小乌龟喜欢翻过一座座山，往有太阳的地方爬。
睡吧，睡吧小乌龟。
我会跟你一起，爬过一座座山，到你想要去的地方的。
见他睡熟了，谢木蔓呼吸都放轻，缓缓起身，轻轻端起不锈钢盆，去换了一盆温水回来。
毛巾浸湿，怕吵到他睡觉，只拧干了覆在额头上。
没几分钟，拿下来，再次用温水浸泡，拧干，覆到额头上。
重复这个动作，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然后把电子温度计调至静音，缓缓靠近他的额头。
37.7℃。
体温降下来了。
小梨涡在黑暗里逐渐绽放。
……
一觉醒来，卫柏神清气爽。
都不用体温计，他就知道自己已经退烧了。
就是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黏糊糊的，得去洗个澡。
他看向身旁。
谢同学还在睡着。
她喜欢朝右侧睡，身体S形蜷缩着，右指尖无意识揪着枕头边。
睡着的时候，她的呼吸平稳轻柔，独有的冷木香气环绕。
卫柏喜欢看她的睡颜，越看，越会觉得心里软软的。
盯着这睡美人的脸看了一会儿，他轻手轻脚起床。
出房间后一看时间，才六点半。
不过他昨晚九点半就睡了，今早六点半才醒，这一觉也是睡得够久的了。
去洗了个澡，卫柏更觉得清爽舒服。
隔着门缝往房间里看了一眼，看到谢同学还在酣睡，卫柏就去厨房做早餐了。
烧了一晚上，这会儿就想吃口粉面之类的。
卫柏从冰箱里拿出两个番茄，三个鸡蛋，十分钟时间，做了番茄炒蛋。
待会儿等谢同学起来，再下个面条，就是两人都爱吃的番茄鸡蛋面了。
做好番茄炒蛋，收拾好厨房，卫柏回到房间。
谢同学竟然还没醒。
虽然谢同学一向很爱睡觉，但他们两个昨天不是一起睡的吗？怎么谢同学到现在还不醒？
因为要赶早八，卫柏俯身，轻轻拍了拍她藏在杯子里的屁股：“谢同学，起床啦。”
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谢木蔓缓缓睁开眼睛。
意识回笼：“啊，你退烧了吗？”
按照以往，被喊醒后第一句话应该是“几点了？”
但今天，谢同学醒来后第一句话竟然是问他有没有退烧。
这是挂念了一个晚上吗？
卫柏的心被揉得没了形状，俯身把她环抱在怀里：“退了，放心。”
“快起来吧，我做了番茄鸡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