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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柏自认是个挺自律的人，到了假期，作息也不免有点紊乱。
都快凌晨了，他妈吴女士想到过几天就得出门去参加演出，突然来了兴致要包小馄饨，留着给爷俩当早餐。
卫柏觉得，这馄饨明天再包也来得及，不包也行。
但吴女士兴奋劲儿上来了，他就只有陪着的份。
于是大半夜的，一家三口围在一起包馄饨。
手里捏着小馄饨，吴如馨又说起早晨的事儿。
“你说孙文丽咋就那么不要脸？她闺女那个……就进了监狱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卫柏适时接话：“甄鸿轩。”
“对，就甄鸿轩，她闺女跟甄鸿轩的事儿谁不知道？还好意思想缠着我儿子！做梦都不带这么美的！”
“您这消息滞后了，”卫柏学着吴女士的手法，勉强捏起一颗馄饨，“甄鸿轩早就是过去式了，徐雅现在男朋友叫路川，是她在开发区的同学。”
吴如馨挺惊讶：“这闺女……唉！”
也就提了一嘴，他们又聊起回老家过年的事儿。
卫柏很久没回老家看望爷爷了，所以想早点回去。
而且谢同学过几年就要回京城了，老卫和吴女士工作都忙，他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回老家陪陪老人。
“那你先回去，”老卫把小馄饨往馄饨盒里装，“我等你妈一起。”
卫柏答应着，手里收拾着残局。
回房间一看时间，好嘛，都一点半了。
试问，谁家大学生熬夜熬到这个点，原因竟然是在家包馄饨啊？
……
大学生都放假好几天了，高中生还早着呢。
所以这会儿是回校看望老师的最佳时机——老师们都在学校，方便一网打尽。
卫柏和大包他们约了15号上午回校。
谢同学本来想跟他一起，但为了迁就小夏田甜他们的时间，定了15号下午。
到了15号这天。
卫柏背着盛满茶叶的包，跟大包他们在校门口碰面。
进了学校，隔着高一2班后门的窗，看到老王正在讲台上写板书上课呢。
卫柏几个会心一笑，静悄悄离开了教室，先去看望别的老师。
进了英语组，英语老师正在那儿做课件。
卫柏几个站在门口，还没敲门呢，同组的其他老师就看到他们了。
“呦，卫柏回来了？”同组老师像看到自己学生一样开心，“快进来快进来。”
卫柏他们挨个跟老师们问好，最后才走向他们英语老师，把精心挑选的茶叶送她。
“回来就回来还买什么东西？”英语老师嗔怪道。
“我们四个AA买的，”卫柏笑，“没花多点钱。”
英语老师听了这话，心里感动学生们想着她，也就没再推辞。
“回来就回来还买什么东西？卫柏又帅了，李鑫怎么黑了这么多？齐文昊，你这耳朵上戴的什么东西？我给你推几个好看的。”
说着笑着，英语老师把眼神落在最边上一个。
“这是几班的？看着怪眼熟的。”
大包急了：“女神，我包高飞啊！”
英语老师愣了愣，又盯着他看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哎呀，包高飞，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不过还是跟以前一样油嘴滑舌的，见谁都叫女神。
包高飞：“为了回来见您，我提前三个月就开始减肥了！”
英语老师作势要打他：“恐怕是为了追小姑娘吧？”
包高飞嘿嘿地笑。
在英语组聊了会儿，恰好有两个学生耷拉着头来找英语老师，卫柏他们借机说还要去看其他老师。
高一生和大学生擦肩而过，卫柏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欸？
他从前来办公室可不会耷拉着头，这副样子，一看就是犯了事儿或是没考好嘛。
不过，这种感觉……这种被老师喊到办公室的感觉……
卫柏笑了起来。
上大学之后挺忙的，没什么空回忆过去。
但回到一中，回到熟悉的走廊熟悉的办公室，见到熟悉的教室熟悉的老师，一时间高中三年的时光呼啦一下涌上心头。
把徐雅和甄鸿轩剔除，他的高中三年还是很美好的嘛。
几个办公室溜达了一趟，一看时间老王也快下课了。
四人去物理组蹲老王。
不多会儿，就看到老王拎着保温杯迈着八字步回来了。
老王看到他们吓了一跳，随即眉毛就横了起来：“这是放假了？回来也不知道提前跟我说声？”
卫柏笑：“这不是为了给您个惊喜嘛。”
最近回来看老师的人多，卫柏在门口就遇上好几拨，基本都是打电话让老师跟门卫说一声，才进得来。
卫柏到了校门口，也想给老王打电话。
谁知道门卫一眼就认出他来，门立马就开了。
是以，他们回来看老王这事儿，老王本人直到这一刻才知道。
老王把保温杯一放，瞪卫柏一眼。
半年不见，这小子怎么像小春笋一样忽然就长大了似的？
身高模样都没变，就是这气质，忽然就像个大人了。
招呼他们坐下，老王感叹：“一转眼，你们都这么大了。”
卫柏：“……”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看望的不是高中老师，是幼儿园老师似的。
不过，就像老王感叹他们长大了，卫柏也有些感叹。
半年不见，老王的白发好像又多了些。
这届学生一定是老王带过的最难带的一届吧？刚刚在教室外，他都听到老王那暴躁的声音了。
把在其他办公室经历过的“几号放的假”“大学课业怎么样”“你XX届的XX师兄也在XX大学”之类的话题又经历了一遍后，老王聊到他们高中时的一些趣事，光大包一人的就讲不完。
老王又说起李鑫跑着跑着撞大包身上被弹出老远的事儿，这事儿属于经典咏流传，卫柏估计再过很多年，他们聚在一起的时候还会说这事儿。
老朋友们围在一起，不就是讲讲近况，再讲讲过去的事情吗？
老王是他们的老师，但也是他们的老朋友嘛。
话题聊着聊着，聊到卫柏身上。
老王慢悠悠拧开保温杯盖，喝了口茶叶水。
“那会儿白白天天往五班跑，我一看就知道这是早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