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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章夜狩清秽锋寒裂帛(第1/2页)
第二十四章夜狩清秽，锋寒裂帛
医院的白色是死亡的预演。林宏远躺在其中，像一具等待埋葬的活尸。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是唯一的生机，虚伪而冰冷。徐婉和林薇的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麻木的绝望，萦绕在VIP病房昂贵的空气里。
我被林薇紧紧箍在怀里，她的颤抖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我伸出小手，指尖看似无意地搭在林宏远枯槁的手腕。一缕极细微、却蕴含涅槃生机的真气，如初春破冰的溪流，悄然渡入。
真气过处，被厌胜邪力腐蚀的经脉如旱地逢甘霖，萎靡的脏器被强行唤醒，淤塞的脑血管被轻柔冲开，甚至那具早已被酒色财气掏空的身躯，也被顺手夯实了根基。
过程短暂，无声无息。
监护仪上，几个濒临临界值的数字猛地跳动一下，开始顽强而稳定地攀升。林宏远死灰的脸上，极其缓慢地渗出一丝极淡的血色。
“妈！快看！爸的心跳！血压！”林薇一直死死盯着屏幕，第一个发现异状，声音因激动而尖锐撕裂了沉寂。
徐婉扑过去，主治医生被匆忙唤来。一番检查，医生面露难以置信的惊容：“奇迹…简直是奇迹！林先生的生命体征正在稳定恢复！虽然苏醒还需时间，但这…这为治疗赢得了宝贵机会！”
希望如同毒药后的解药，瞬间注入母女二人濒死的心田，她们相拥而泣。
而我，目光平静。林叔的命，我保下了。但债，需血偿。
夜，浓稠如墨，寒风如刀，正是杀人之时。
一道模糊的黑影，自林家别墅悄无声息地滑出，融入凛冽的夜色，速度快到撕裂空气，却未惊起半分声响。幼小的躯壳里，沸腾的是历经轮回的杀意。
神识如无形巨网，早已精准锁定两个污秽的坐标——仓皇逃回城郊破落道观的鲁三发，以及正在刘氏集团提供的奢华别墅里饮酒作乐、等待最终消息的王峰。
北地的风，能冻裂骨头。我的杀意，比北风更刺骨。
第一站，城郊，废弃道观。
此地早已非清修之所，而是藏污纳垢、修炼邪法的巢穴。邪神雕像面目狰狞，香火缭绕的是贪婪与淫欲。
我没有走门。身影如鬼魅，直接出现在院落中央，脚下的枯叶未曾发出半分呻吟。
一个守夜弟子似乎察觉到阴影蠕动，刚转过头，他的脖颈便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了一百八十度，颈椎碎裂声轻微得如同雪花落地。他软倒下去，眼中最后的影像，是一个幼小的轮廓融入黑暗。
杀戮，是最高效的清洁。
我的动作简洁到了极致，冰冷到了极致。身影每一次闪烁，都必然有一朵血花在黑暗中无声绽放。指尖轻点，剑气隔空穿透门板，屋内正清点骗来财物的弟子眉心洞开，轰然倒地。袖袍轻拂，罡风如刃，将两名闻声冲出的弟子拦腰斩断，内脏哗啦流了一地。
惨叫声短促得来不及传出庭院。
鲁三发正在偏殿，对着一尊邪神像叩拜，祈求保佑。殿门无声无息化为齑粉。
他骇然回头，看到那个站在门口、笼罩在阴影中的幼小身影，魂飞魄散：“是…是您…前辈饶命！我愿奉上一切…”
回应他的，是我隔空轻轻一握。
“嘭！”
他的头颅如同被无形巨力碾压，瞬间爆开，红的白的溅满了邪神像。那雕像仿佛发出一声无声的哀嚎，色泽都黯淡了几分。
神识扫过，再无活口。屈指一弹，真火自尸骸上燃起，迅速蔓延，将这污秽之地连同所有罪恶与痕迹，彻底净化于烈焰之中。
下一站，王峰的藏身别墅。
别墅灯火通明，王峰穿着丝绸睡袍，摇晃着红酒杯，正对着手机谄笑：“刘总，放心，林家气数已尽！那对母女迟早是您的囊中之物…嘿嘿，到时…”
忽然，他面前的整扇加厚防弹落地窗，无声无息地化为晶莹的粉末，簌簌落下，如同下了一场玻璃雪。寒冷的夜风瞬间灌入。
一个穿着卡通睡衣的小男孩，不知何时，静静站在了露台的栏杆上，冰冷的眼眸毫无感情地注视着他。
王峰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酒杯脱手坠落，猩红的酒液如同鲜血泼洒在名贵地毯上。“你…你是谁？！”他声音尖厉，下意识地后退，疯狂摸索抽屉里的护身法器和符箓。
“索债的。”我的声音稚嫩，却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
王峰猛地掏出三张血色符箓，口中念念有词，喷出一口精血于符上。符箓燃烧，化作三条水桶粗细、狰狞咆哮的血色蜈蚣，带着腥臭扑鼻的毒煞之气，向我噬来！
我甚至未曾移动，只是张口，轻轻一吸。
那三条威力足以瞬间毒杀数十壮汉的血煞蜈蚣，仿佛遇到了宇宙黑洞，发出凄厉的哀鸣，身形扭曲着被一股脑吸入我口中，连一丝毒雾都未曾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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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峰目瞪口呆，肝胆俱裂。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他怪叫一声，猛地捏碎胸前一枚玉佩。一道凝实的土黄色光罩瞬间升起，将他护在其中，同时他转身就欲跳窗逃窜。
我抬起右手，食指对准那光罩，轻轻一戳。
“啵——”
如同戳破一个肥皂泡，那看似坚固的护身光罩应声而碎。无形的力量余势未衰，精准地轰击在王峰后心。
“噗——！”
他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鲜血狂喷向前扑飞，重重砸在墙壁上，筋骨不知断了多少根，像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我一步步走近，准备给予最后一击。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一道凌厉无匹的剑芒，毫无征兆地从别墅阴影角落激射而出，快如闪电，直刺我的后心！这一剑，角度刁钻，时机狠辣，蕴含的力量远超王峰，竟让我感到一丝威胁！
我身影微晃，于间不容发之际侧身避开。剑芒擦着我的衣角掠过，将远处一整面墙壁整齐地切开。
阴影中，一个穿着灰色劲装、面容与王峰有六七分相似、但眼神锐利如鹰隼的中年男子缓缓走出。他手中握着一柄古朴长剑，剑身流淌着秋水般的光泽，气息沉凝如山岳，赫然是一位真正踏入修行门槛的高手！
“阁下好狠的手段！”他声音沙哑，目光死死锁定我，“在下王林，王峰乃我胞弟。虽他不肖，但亦不容外人如此虐杀！”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眼神依旧淡漠：“拦我者，同罪。”
“狂妄！”王林怒喝一声，不再多言。长剑一震，发出龙吟般的清鸣，身随剑走，化作一道灰色闪电直扑而来！
剑光霍霍，瞬间笼罩我周身大穴。他的剑法迅疾而老辣，真气灌注之下，每一剑都带着撕裂一切的锋锐，远比王峰那种半吊子邪术厉害得多。剑气纵横，将别墅内昂贵的家具、装饰切割得支离破碎。
我身形如鬼魅，在剑网中穿梭。指尖吞吐着微芒，或弹或点，或划或拂，每一次都与那凌厉剑尖精准碰撞，发出“叮叮当当”如同打铁般的脆响，火花四溅。
一时间，竟斗得旗鼓相当！
王林越打越是心惊！他苦修数十载，自认剑法已臻化境，真气也颇为雄厚，本以为出手便能拿下这个诡异的小孩，却没想到对方仅凭一双肉掌，便能轻描淡写地接下他所有杀招！那看似幼小的身体里，仿佛蕴含着汪洋大海般深不可测的力量！
“邪魔外道！看我‘分光掠影剑’！”王林久攻不下，厉啸一声，剑势陡然一变！长剑幻化出数十道真假难辨的剑影，如同孔雀开屏，从四面八方同时向我刺来，剑气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我眼眸微眯，终于稍微认真了一点。双掌一合，一股无形的力场以我为中心骤然扩散！
“嗡——！”
所有袭来的剑影如同撞上一堵无形铜墙铁壁，瞬间凝固、崩碎！只剩下王林手中那柄真实的长剑，被这股巨力震得嗡嗡作响，险些脱手飞出！
王林虎口崩裂，鲜血淋漓，眼中骇然之色达到顶点！他借力向后急退，一把抓起地上奄奄一息的王峰，同时甩手打出三颗乌黑溜圆、散发着恐怖能量波动的雷珠！
“阴煞雷！爆！”
他怒吼一声，毫不犹豫地转身撞破另一面墙壁，带着王峰亡命飞遁！
那三颗雷珠瞬间爆开，并非火光，而是滔天的黑色阴雷，充满了腐蚀与毁灭的气息，瞬间吞噬了半个别墅！
我冷哼一声，不退反进，周身泛起淡淡金光，直接冲入那毁灭性的阴雷海洋之中！所有阴雷靠近我身周三尺，便如同冰雪遇阳，纷纷消融湮灭！
待阴雷散尽，别墅已是一片狼藉，摇摇欲坠。而王林和王峰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我站在原地，神识最大程度扩张开来，却只捕捉到一丝远遁的空间波动痕迹。对方显然动用了某种保命的遁术符箓或法器，速度极快，且善于隐匿气息。
“王林…”我轻声念道这个名字。倒是小觑了这些蝼蚁，竟还有这等人物。让他带着那个废人跑了，倒是有点意外。
不过，无妨。
我抬手，真火自指尖流淌而出，迅速点燃这座奢华的罪恶巢穴。
冲天的火光再次映红夜空，与远方道观的火光遥相呼应。
我转身，身影淡化，消失在寒冷的夜风里。
一条稍微强壮点的漏网之鱼。
也好。这场游戏，总算多了点像样的波澜。
下次见面，就不会再给你遁走的机会了。
我的目光掠过即将破晓的天际，冰冷而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