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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的阳光下照在合欢树上,陛下深深地凝视着树枝上的嫩芽,苍老的眼中含着泪。
十几年了,他从未想过这棵树会重生。
“陛下,当心龙体。”总管太监递给陛下一块的方帕。
陛下摇了摇头,没有接过帕子,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让眼泪流回去。
陛下回身看向顾岚烟,沉声道:“陪朕走走。”
“是。”顾岚烟心里泛着惊喜,跟在陛下身后,陪陛下在湖畔旁散步。
走了一会儿,陛下轻声问:“你想要什么赏赐?”
顾岚烟停下脚步,缓缓跪在地上,深深叩首,恳求道:“民妇想请陛下重审当年的毒香案。”
陛下幽眸骤然一冷,生硬地道:“当年的案子已结,你要朕重审此案,是觉得朕处置不公?”
“陛下,当年并非处置不公,而是……”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道:“此案另有隐情。”
“有何隐情?朕冤枉顾家了?”
顾岚烟语气镇定地道:“顾家并不冤枉,纪尧也不冤枉,只是,当年的毒香案还有一主谋,至今逍遥法外。”
“何人?”
顾岚烟摇摇头,“民妇并不知晓,不过,民妇曾听姑母说过,她一直在为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做事。”
闻言,陛下沉思不语,似在回忆当年毒香案的细节。
过了好一会儿,陛下淡淡地看了顾岚烟一眼,“你退下吧!”
“是,民妇告退。”顾岚烟并不心急,她今日说的一番话,就如同在陛下心中扎下了一根刺,陛下始终会想着这件事情。
自从那日后,陛下便再也没有召见顾岚烟。顾岚烟没有收到出宫的口谕,便暂时留在司药房。
一日,她无意间听见宫中的婢女在私下议论宫外的谣言。
“我昨日出宫采办,民间都在传改朝换代的事情。”
“宫外的百姓都说:今年大越寸草不生,必要发生大事。”
这时,顾岚烟瞧见远处向自己走来的总管太监,轻声咳嗽两声,有意提醒婢女不要乱说话。
婢女察觉到有人,立刻原地散开了。
总管太监走到顾岚烟面前,行礼道:“叶夫人,陛下要见你。”
长定殿,殿内站着两个大臣,一个邵婴,一个路远,都是查案断案的高手。
陛下目光深邃地看着顾岚烟,良久,沉声问:“你觉得大越这场怪事,因何而起?”
顾岚烟张了张口,低声道:“民妇不敢妄加揣测。”
“你能解患,就应该知道这患从何而来?但说无妨。”
“是毒。”顾岚烟细细地道:“是有人故意在土中下了毒,这毒和当年‘毒香案’的毒,一模一样,只是换了一种下毒的方式。”
“毒香案……”陛下蹙起眉头,目光透着冰冷。
路远在一旁提起,“两个多月前,刑部丢了一件证物,正是当年毒香案的毒香。微臣办事不利,至今没有查出盗贼。”
证物丢失,毒香重现,任谁看来,都会以为这两件事情有关联。
陛下目光冰冷,“几年前,有人见不得淑贵妃得宠,怕子凭母贵,便起了杀人之心。如今,有人不甘平庸,想扶摇直上,便制造怪事、天灾,愚弄天下百姓。”
路远沉声道:“秦时,陈胜、吴广曾用朱砂在白绸上写‘陈胜王’三字,塞进渔夫用网捕来的鱼肚子中,人们煮鱼时发现帛书,自然就觉得是天意。人心最容易利用,只要略施小计,便可蛊惑。”
“不错!”陛下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冷笑道:“有些人自以为功高盖主,却不知满门之荣皆是朕所恩赐。”
路远担忧地道:“此人布局已久,只怕不会留下证据。”
邵婴上前一步,垂首道:“启禀陛下,大理寺办案,即便没有证据,也能造出证据,逼凶手现身。”
陛下满意地点头道:“既然如此,此案交由大理寺重审,刑部需全力协助大理寺办案。”
“是。”路远、邵婴一起应道。
夜深人静时,路远心情大好地来到观景阁,只见姜宁笙和祁湛正在对弈。
路远含笑道:“有桩好事!陛下命我……”
“我们都知道了。”姜宁笙语气平静地打断路远的话。
路远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无奈地看着两个人,“你们这个样子,会没朋友的!”
祁湛微笑着指了指桌上的茶盏,“坐下喝杯茶,详细说说今日的事情。”
“这还差不多!”路远慵懒地坐下,将长定殿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告诉了他们。末了,路远补充道:“陛下虽未言明怀疑裴苍,但我和邵婴都能听得出来,陛下所指之人就是裴苍!”
祁湛缓缓落下棋子,淡笑道:“不枉顾岚烟苦心布局,终于将矛头指向了裴苍。”
“我该做什么?”姜宁笙勾起一抹冷笑,“需要我落井下石吗?”
祁湛重重地道:“你,独善其身。”
“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你竟然不让我插手?”姜宁笙满脸写着失落。
“你要是无聊,可以做点生意。”
姜宁笙疑惑地看着祁湛,“什么生意?”
祁湛把一瓶药膏放到桌上,“卖这个!”
姜宁笙眼睛一亮,“这不是祁家祖传的消肿化瘀膏吗?”
祁湛又拿出一张方子,淡淡地道:“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让这种药膏遍布京城,所有的医馆、药铺都要有,越便宜越好。”
“一个月?还要便宜?”姜宁笙不可思议地看着祁湛,“这可不是一桩赚钱的生意,你疯了吗?”
路远撇了撇嘴道:“低价卖自家的祖传药方,还真是不差钱的主!钱多给我点好不好……”
祁湛诧异地看向路远,“你很缺钱吗?”
“缺啊!”
“你盯紧叶家的生意,日后有你赚的。”祁湛随口提醒一句。
路远目光一沉,“此话何意?”
姜宁笙一副了然的样子,脸上露出深深的笑容,“你终于要对叶家动手了……”
“不用我动手,叶镜尘自己就会毁了叶家。”祁湛凝视着棋盘上的黑白子,眼中深不见底,如深海中无尽的旋涡。